223.第223章 陆绝的执念
“绝儿！”
陆绝这句话刚说完，就听陆九一声怒吼。
他怎么也没想到，陆绝竟然会在这种场合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鬼野！
陆绝见陆九态度如此激动，心中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陆绝之所以会这么说，事情还要先倒退一段时间来讲述。
陆绝在掉落到塔墓之中以后，他比其他人都要淡定的多，因为他对塔墓更了解。
跟鬼野一样，陆绝很快判断出，这石壁上会发光的珠子存在问题，但也因此，陆绝感觉到了一切或许没有他想象之中那么简单。
因为塔墓是陆家专门用来防范外族人入侵锁妖塔所建立的底层，但塔墓在建成以后因为一些问题不能够设置机关在里面，这里面本什么东西都没有，可如今却多了一些珠子，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首先弄出这些东西的人，一定对锁妖塔有着非常深入的了解，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陆家自己人。
而后，他在就发现了那些珠子能让人陷入一种幻觉，这种幻觉主要的目的还是唤醒人不愿意想起的一些记忆。
陆绝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泰然处之理智应对，这是他在陆家这么多年来经历一切，斩妖除魔所累积的经验，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突破这种珠子的办法，并和唐澜偶遇。
偶遇唐澜后，他见到唐澜的时候，唐澜的神色很落寞。
陆绝是很少会见到那样的唐澜的，于是他问了她：“你怎么了？”
唐澜静默片刻后，轻轻问了一句：“你猜我在幻觉之中看到了什么？”
陆绝顿了顿，他仿佛已经要猜到了唐澜想说的话，但他还是选择了配合：“看到了什么？”
唐澜将目光投向他：“看到了我姐姐死在我面前，而我没能救得了她。”
陆绝在那一瞬间攥紧了手心，但很快，他又强装释然一般，轻轻松开了手，只是他的音调还是有了些变化：“那不是你的错，是我害死了她，你无需自责。”
唐澜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苦笑了一下。
不是她的错吗？
陆绝，如果有一天，当你知道了，‘逆转’的巫相其实是我所拥有的，其实那一瞬间我可以使用‘逆转’来改变她的死，但我没能使用出来，你会不会恨我？
你会吧，你一定会的。
因为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把她的死怪罪在你自己身上，而这一切，其实都是错的。
见唐澜不说话了，陆绝张了张口，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说的却是：“我们走吧，先离开这塔墓，去到一层再说，以鬼野和古情的智慧和能力，想来也有办法离开这里。”
但唐澜却轻轻摇了摇头：“陆绝，有些事或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长老突然会对鬼野这么执着？实际上你并没有任何鬼野是嗜魔的证据吧，只有那罗盘，那判断的罗盘还是大长老给你的。”
陆绝回忆了一下事情的始末，点点头：“的确如此，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是大长老是不可能骗人的，也没有这个必要，坚守嗜魔，让它不再出现在人间为祸，这是陆家一直以来存在的理由。”
唐澜轻轻笑了一下，细碎的短发下是她如星光般的眼睛，见她柔美的侧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陆绝有片刻的呆愣。
她，很少笑的，即便是笑，也是那种淡漠到极致的敷衍一笑。
“陆绝，你说你傻不傻，你该不会认为现在的陆家还跟当年一样吧？陆家为何得以这么强大，并不是我们斩妖除魔做的真的就好，而是有人对权利维护的好。”
“你……什么意思？”
“陆家的除妖师就算法术高强，寿命得以大大延长，但说到底是人身，和你我这种本质上是不同的，他们是人，人只要活着就会有欲望，就会贪婪，而在这欲望之中，最吸引人的就是权利二字。”
“权利可以让人迷失，大长老当了这么多年的陆家掌权人，我干爹还有二长老，你以为他们真的就毫不介意么，你以为你师父陆九就真的一点儿戒备都没有么？”
这是唐澜第一次在陆绝面前直呼他师父为陆九，而不是大长老。
陆绝也意识到了唐澜或许要说一些他之前从没想到过的话，于是他神色逐渐认真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
唐澜淡淡一笑：“我的意思是，鬼野或许根本就不是嗜魔的一魄，但大长老仍然这么想要得到他，或许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能够帮助大长老维护他在陆家权利地位的东西。”
这说法的确有些震惊了陆绝，虽然从鬼野入了陆家以后，陆绝也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抓错人了，他也感觉到了自己师父很多做法都不符合常理，但是这种事他还是没有想到过的。
“怎么可能，鬼野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疑惑，但陆绝还是否定了唐澜的说法。
唐澜并不在意：“鬼野身上有缺月，这你应该清楚。在这世界上有四大魔玉器，据说都蕴藏着非比寻常的力量，这四大玉器分别是‘摄魂、缺月、流漫、炼情’，但这四种玉器到底作用为何，除了当年分裂成四份的摄魂为人所知，其余的，没有人能够真的说出个一二三来。那你怎么知道，鬼野身上的‘缺月’，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力量存在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长老借着嗜魔的名义要我去抓鬼野，是要觊觎鬼野身上的缺月？”
唐澜眼底划过一抹短促的嘲讽：“若事情真的只是这么简单，我倒也不担心了，就怕，他并不只是打缺月的主意。”
顿了顿，她看着陆绝，继续说道：“如果是想要缺月，没必要非得把鬼野抓到锁妖塔放着嗜魔的那一层，去让他靠近嗜魔验证什么身份。”
说到这里，陆绝也大概感觉到了什么不妙之处，他的心跳竟微微有些加快：“所以你是说……”
唐澜直视着他：“所以，如果大长老的根本目的，是让缺月接近嗜魔呢，而你又并不知道缺月真正的作用是什么，如果那作用非常不巧，是能够唤醒嗜魔，或者……”
她故意没有将话说完，而是反问道：“你要怎么办呢，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