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遗忘和伪装(十一)
227. 遗忘和伪装(十一)
“我求你,别说了!”楚嵚崟捂住了耳朵,痛苦地摇晃着脑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们的事,所有人都知道,随便抓一个过来问问便知,我干嘛要骗你?如果不是配合阿翰复仇,我们俩早在一起了!”
左诗敏离去后,楚嵚崟像被抽去了灵魂,所有的力气都从身体里被剥离,只剩下了空空的脑袋和麻木的四肢。
左斯翰赶回家看到的就是一个躲在床角,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先生,我一回家太太就是这个样子,叫她也不听。本来出门时她心情挺不错的,还吩咐我多买点菜,说要给你送饭。”
“谁来过家里?”
“我在的时候没有,不知道我去超市的时候有没人来过。”
左斯翰让桂嫂退下,往楚嵚崟的方向走去。
“你别过来!”她立刻惊恐地往墙角缩去,“你这个大骗子!走开!”
他深深地皱起眉,他们的关系怎么退回到连法国相遇时还不如了?
“今天谁来过别墅?”左斯翰打电话问保镖。
因为怕日本方面还不肯死心,他在她的周围布下了不少保护的人,只是比较隐蔽,没被她发现过。
“是左小姐,大概九点二十分进别墅,九点四十八分离开的。”
左诗敏!
他挂断电话后,在楚嵚崟面前蹲下,“左诗敏脑子有病,她说的话你也相信?那我这一个月对你所说所做的呢,你对我就一点信任度都没有?之前的所有你忘了,我不怪你,等你的记忆恢复,我相信我们会回到从前。”
他没做过多的解释,关于以前的事,他已经在法国解释过一遍了。
“你的意思是她在骗我?”楚嵚崟防备的表情明显有了松动。
“也不算骗,很多事从外人看来只有表面的东西,如果我真那么坏,你在法国的时候就不会原谅我,更不会在我父母墓前立誓此生不渝,与我不离不弃!”
不知为何,他的心头对她有了一丝不耐,并不想把在法国说过的那些情意绵绵的话再对她复述一遍。
这种情况很奇怪,眼前明明就是那个人,可是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对劲。
她怔忪地想了一会,忽然瘪着嘴难受地说:“就算其他的事都是假的,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作假,我亲手摸过了。”
“那你怎么就能肯定孩子是我的?”
她顿时噎住了。对啊,如果其它的事,左诗敏都能骗她,这件事当然也可以骗!
“我看得出,她很爱你,又怎么可能和其他男人生孩子?”
面对她的疑惑,左斯翰下了决心,“本来我打算给她留个情面,等孩子生下后让她自己知难而退,既然她一再相逼,那我就用自己的办法来证明。”
接到左斯翰的电话,左诗敏喜出望外,在镜前隆重打扮了一番,穿上漂亮的衣服,化了精致的妆容,看上去倒年轻了不少。
下楼时,左震斜睨了她一眼,冷淡地问:“都是怀了孩子的人了,还瞎跑什么?”
“我去见阿翰,他说想我了!”
左震冷哼一声,“左诗敏,你就是个没大脑的废物!他的一句话就让你飘飘然了,你就不怕他拉着你去做DNA?”
左诗敏浑身一震,之后释然地说:“孩子月份还没到,他不可能这么做。我想,肯定是他对楚嵚崟失望了,需要我的安慰。”
说完,她就兴冲冲地出了门,小夏脸色绷紧跟在其后。
“蠢啊!”左震摇着头,长叹一声转动轮椅离开。他这个养子,哪里是这么好忽悠的?
左诗敏没想到才过了三个小时,就又回到中天府邸的别墅。
“阿翰,楚嵚崟呢?”
“拿着行李走了。”沙发上,左斯翰不为所动地端坐在那儿。
她心头狂喜,立刻靠了过去。“你不去追吗?”
“追了三年,有些累了。”左斯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烟雾缭绕中,左诗敏想说什么,不过嘴皮子动了动就放弃了。
倒是小夏没熬得住,出声提醒:“先生,小姐怀了孕,不能闻烟味。”
“呵,”左斯翰轻笑一声,脸色骤冷了下来,“曾小夏!你是不是逾矩了?且不说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种,就算是,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普罗旺斯那会,你放蛇咬嵚崟,那几十鞭还没尝够教训?”
“来人!”他一声断喝,身后出现了几名保镖,“把他给我关进下人房,让他懂点规矩!”
“先生,你不能这样对我!”小夏被保镖拖走时,求助地看向左诗敏,却见她无动于衷地依偎在左斯翰的身边,只是痴迷地盯着他看,不由痛苦地阖上了眼睛。
下人房的门被关上,传来了鞭笞的声音。
“心疼吗?”左斯翰强势地捏住了左诗敏的下巴,冷酷地说道:“如果现在告诉我孩子的真相,我兴许就放了他。”
左诗敏眼神闪烁不停,口中却坚决地否认:“阿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夏干我什么事啊,要杀要剐随你便!我怀的是你的孩子,这你不能否认!”
“他陪伴了你那么多年,对他你就一丝感情都没有?”
“他不过是个下人,我还没这么贱,连个下人都会看上!”她摇了摇左斯翰的手臂,柔声说:“阿翰,你不要再怀疑我了,好吗?楚嵚崟这种立场不坚定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站在你身边?哪像我,默默爱了你这么多年,将所有的青春年华都耗在你身上,选择我你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啊!”
他将烟蒂掐灭在烟缸,拍拍她的背,态度温和地说:“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怀了孕,先上楼休息会。”
左诗敏欣喜万分,这表明他已经相信她,还把她留下来了吗?
左诗敏随即上了楼。
接着,小夏被保镖带了出来,身上并无伤痕,只是脸色呈死灰色,满眼的绝望。
左斯翰看着他,悠然地开口:“你都听到了?你对她忠心耿耿,不惜替她做任何事,可她对你呢?在她眼里,你只能算一条衷心的狗而已!”
小夏闭上眼,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我想听你来告诉我那晚的真相!”左斯翰声色一厉,“记住,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孩子是﹍﹍你的。”在左斯翰凌厉的气势下,小夏额上不停冒着冷汗,心下一横,将话哆嗦着说完。
“很好。”左斯翰笑了笑,眼底却不见笑意。他不再看对方,取过手机打了电话:“吴克,帮我在黑市找一个替人做流产手术的,要快,对!现在就要,多少钱都可以!”
“先生,不可以啊!”不等他挂断电话,小夏连忙跪倒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小姐是高龄产妇,医生说这一胎如果保不住,以后她再难怀孕!先生,念在她对你这么多年痴心的份上,不能如此绝情啊!”
左斯翰狠狠一脚将他踹开,脸上是冷硬的漠然,“既然是我的女人我的孩子,那就是我说了算!这个孩子不被人期待,不如早早地做掉,以免嵚崟回来后再受刺激!”
“曾小夏,我刚才说过自己的耐心并不多,唯一的一点给了最爱的那个人!是你们要挑战我的底线,那就休怪我无情!”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小夏的脸上已遍布冷汗。
半个小时后,别墅的门铃响起。
保镖前去开门,只见吴克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医用药箱。
“老板,人带过来了。”
那男人四下张望了一周,问道:“孕妇呢?”
左斯翰淡然地开口:“在楼上,刚用了点药,这时候应该在睡觉。你就这时候做,免得醒过来吵吵闹闹地让人心烦。”
“好,我会用麻药的,保证让孩子安安静静地消失。”男人心想,这无非是哪个女人想傍着孩子飞上枝头,因此得罪了豪门金主。这种事他见多了!
“先生!”小夏“噗通”一声再次跪在他面前,这次没敢再求情,而是垂着脑袋咬牙承认:“孩子是﹍﹍我的!”
那一晚,左诗敏给左斯翰下了十倍的药量,趁他迷乱之际上了他的床。没想到服了这么多药的左斯翰居然在关键时候忽然刹住了车,一把推开她,冲进了浴室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左诗敏顿时傻了眼,可是戏总得演下去,否则左斯翰清醒过来不会饶了她。因此,她启用了第二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