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季总及时出现

  渐渐的,距离检票时间越来越近,而就在最后几分钟的时候,她低垂的视线里出其不意地闯进一双黑色的男性皮鞋。
  皮鞋做工精致,款式时尚大气又不失稳重优雅,顾柔脑海已经迅速冒出那次她陪冷峻宇去参加宴会时,出去院子里坐,也是这么一双皮鞋闯入她的眼帘。
  所以,是他吗?
  他也来了高铁站?
  专门为她而来?
  他知道她要离开?
  来做什么?阻止她走呢,还是要带熙熙回去?
  短短一分钟之间,顾柔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想法,却愣是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就这样,直到广播传来消息提醒大家去检票。
  全身僵硬,不知道要不要站起来,突然,她的头顶冷不防地传来了一个说话声,“广播响了,还不去检票?”
  果然是他!
  不过,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顾柔更加心潮翻滚,不再犹豫迅速起身,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拉起熙熙就走。
  一手牵着熙熙,一手拉着拉杆箱,行李袋放在箱子上面,忽然掉了下来,她急忙捡起,放回拉杆箱上,可继续迈出两步后行李箱再次滑落。
  她手忙脚乱,老天爷似乎要跟她作对,竟然弄了几次都这样,就在行李箱第五次掉在地上时,一只男人的手伸过来,及时拿走了行李箱,然后连同拉杆箱一起抢走。
  她不得不看向他,面带微愠低吼出来,“你要干什么,把我的东西给回我。”
  瞬时,她看到一张阴沉森冷的脸,他头上还绑着纱布,眸如利剑冷冷地瞪着她。
  “爸爸——”这时,熙熙也怯怯地喊出一声。
  季宸希已经连他都不给好脸色看,冰冷的眸来回扫视着她们,随即把行李交给何涛,自己则带着小家伙朝候车室门口方向走去。
  顾柔这也震醒,本能地冲上抓住熙熙另一只手,“你要带熙熙去哪,你放开熙熙,你给我放开他!”
  季宸希没有看她,抓紧熙熙的手继续迈开大长腿,越走越快,最后索性将小家伙抱起来。
  顾柔心急如焚,牢牢拽着儿子的手,怒斥,甚至痛骂,然而某人无动于衷,结果她只能跟着他们走出高铁站,来到一辆大型房车前。
  “季宸希,你放过我们?我求你放过我们!你不是有了程花语吗?程花语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她嫁给你,你会很幸福的,到时你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顾柔继续做着最后的挣扎。
  可惜季宸希依然视若无睹,直接把熙熙塞进后座,紧接着是她,扯住她把她也推进去,最后自己坐上来,吩咐何涛开车。
  顾柔使劲推打着车门,但根本徒劳,车门已锁死,不容她推开。
  气急交加,理智也开始消失,“季宸希,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干什么,但我告诉你,你无权对我做出这样的事,你今天可以阻止我,那明天?还有后天,后后天呢?所以,我奉劝你最好放了我们!”
  “放过你们?”季宸希总算开金口,凌锐的眸狠狠地瞥着她,咬牙切齿,“顾柔,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不,你想离开,除非我季宸希死了!你最好,给我死了这条心!”
  说完,他目光转到儿子身上,来回摸着小家伙的头,继而转向小脸,结实有力的手指狠狠地捏了几把。
  小家伙感到吃疼,但极力忍着,因为,他似乎感受到爸爸的怒气,而且他大概清楚爸爸为什么会捏他,是生气他偷偷跟着妈妈走了吗?生气他选择了妈妈,而不要爸爸吗?
  随着车子越开越远,顾柔渐渐便也安静下来,别开脸,默默地看着车外。
  最后,车子驶进季宸希住处的车库。
  顾柔自然不愿意随他上去,可他带走熙熙,她不得不跟上,而踏入他屋子后,他猛然松开熙熙,交代何涛照顾,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直接进卧室。
  顾柔面色一变,本能地逃跑,却被他堵住,她愤怒地瞪着他头顶的纱布,考虑要不要朝他那个地方攻击过去。
  他似乎也看出她的想法,直直望着她,似乎在讲,她有种就打过来。
  他可恶极了,但她还是没法真的狠心对他,结果只能扭头,气冲冲地跑到床前坐下,怒气难掩,焦急又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就流了出来。
  寂静的房间,脚步声沉稳有序,顾柔模糊的泪眼再次映出男人优雅的皮鞋。
  笔直修长的双腿缓缓蹲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上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她看到男人略显苍白却依然俊美的面庞。
  嗓子低沉透着一抹落寞,“你就那么舍得我?难道你心里面真的一点都不留恋?顾柔,你当真没心的吗?你跟所有的人辞别,甚至连我妈都得你一封书信,唯独我被你遗忘,在你看来我就那么无关紧要?”
  原来,他一早便知道了!
  她的一举一动,他全部知道,他一直派人监视她?
  顾柔目瞪口呆,全身僵住。
  季宸希凝视着她,继续娓娓道来,“昨天那么好心让熙熙来医院看我,是让他跟我告别来的?你知道吗,小家伙在医院总是看着我,跟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譬如,爸爸你以后要保重身体,别太操劳,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然后,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垂泪。顾柔,你真的不知道你给了他一道很艰难的选择题?他想要爸爸,也想要妈妈,你偏偏只能让他选一个,他才这么小,你怎么狠得下心?”
  停止的眼泪,再次像崩堤的洪水,顾柔肝肠寸断。
  她当然也感受到,这些日子小家伙变得很安静,经常一个人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发呆,他什么都不说,但她清楚他心中一定充满不舍,充满悲伤,可她没有办法!
  她何尝想给他这样一个选择题,可以的话她倒希望像以前那样直接带他走。她给他选择,正是想给他自主的权利,这个选择题对他而言是难以选择,但对她,则是惊险万分,她多怕结果他选择的是另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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