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四惊天噩耗(三)

  “哈哈,瞧你说的,这里哪还有什么正规军啊?正规军都被你那好儿子带到你们的国防线上去了,哎哟,顶的我是够呛,打了那么些天都没打下来,还给我整了一个中风,早知道我就不该把他放走,直接杀了得了。”
  “哈哈哈,那是我儿子,我都说了,他哪有那么容易就死掉?不把你们赶走,他是死不掉的!我的儿子,我清楚!”
  “是啊,我就想啊,正常手段我斗不过他,那我只好出此下策,请你去担任上海市的市长,来帮助那些蒋先生的政敌打击云海,这样,不就一举两得了吗?”
  “哈哈哈!松井啊松井,你还是这么阴险啊!越老越阴险,你就不怕折寿啊!你这不是在逼我吗?”
  “哈哈哈,欧阳兄,你这话说的,我何曾逼迫你?我是在请求你担任这个职位啊!”
  “唉!你这话说的,呵呵,看来真是活不下去了,算了算了,我就先走一步,在那儿等你,你别给我来得太晚,那样我会等不及的。我觉得你一定会随后赶到的,呵呵!”
  “欧阳兄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何须死?我又何须死?只要随我一起去上海,你就可以做上海市的市长,主管一市之政,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说,这个条件是不是非常的优厚?也就是你,要是换做别人,还用得着我这么客客气气的来请吗?早就派人给他绑去了,欧阳兄,我是给足你面子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面子呢?”
  “松井啊松井,要是旁人说出这些话,我还真的会以为他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你这么说,不就是要我的命吗?说得直白一些,我们都是军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我是什么样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好了好了,你走吧,让那些倭寇进来吧,我自然会如你所愿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要施展一下我的枪法绝技的。”
  “哎呀!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说实话,要是你答应了,我也就不会这么做了,可我就是知道你不会答应,才出此下策,唉!欧阳兄,你的存在,是我们帝国一大威胁啊!作为你的老友,我并不愿意这样做,但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我们别无选择,我相信,要是我们互换一个位置,你也会这样做的,是不是?”
  “我当然明白你,所以我不会怪你,要怪就怪这个世道啊!哈哈哈!松井兄,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死后给我们留个全尸,然后把我们的尸体送到我儿云海手上,可否?”
  “我们?欧阳兄此言大可不必说出,唐女士不用死,我可以打包票,只要欧阳兄你随了我的愿,我保证将唐女士毫发无损安然无恙的交到云海手上,如何?罪不及家人吗!欧阳兄你又何必如此呢?让云海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娘,那云海该多伤心啊!你们还有抱上孙子吧?让唐女士活下来也挺好的啊!”
  “呵呵,松井先生,我夫君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夫君若去,为妻者自然要随夫君一同前去,哪有苟活的道理?至于云海,他已经长大了,是一个勇敢的将军了,他不需要我们担心了;至于孙子,呵呵,夫君,我们还真的是没什么福气啊!抱不上孙子了。”
  “无妨无妨,我已经让欧阳东带信给云海了,告诉他等待孙子出生的时候,一定要抱着孙子去我们的坟前给我们看看,哈哈!好了好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欧阳东是你们的叛徒,但是他是我的家臣,我让他送封绝笔信而已,你不至于连一封信都不让我送出去吧?”
  “哈哈,那是自然,这次那就算了,给你一个面子,下一回再取他的性命,那么,欧阳兄,唐女士,咱们,就告别吧!虽然很舍不得你们,但是,我们还是不得不告别,来生,但愿我们不用再成为敌人。”
  “嗯,但愿下辈子我们不用打的死去活来的,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了!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的!那么,松井兄,我们就可以告别了,我先下去等你,别让我等急了。”
  “哈哈哈!欧阳兄!告辞!”
  “松井兄,告辞!”
  之后便是一阵激烈的枪声,大约十分钟之后,一切归于平静,父亲和母亲一起战死,东叔到了晚上才从地下室出来,碰上了护送毛福梅女士回来的十死士,于是一起朝着南京的方向前去,一路上磕磕绊绊非常凶险,他们不得以不昼伏夜出,所以当他们赶到南京的时候南京已经陷落,我们也都离开了,于是他们只好往南走,横渡长江,紧赶慢赶,先我们一天赶到了武汉,找到了校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校长。
  而如今,我已经失去了父亲和母亲……
  “少主,小人无能,不能保护老主人和夫人,您把我杀了吧,这样小人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东叔的话我没有听完,因为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这样的消息已经完全把我击垮,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只觉得胸口越来越堵得慌……父亲,母亲,他们走了……他们走了,他们离开了我,我再也看不到母亲温柔的笑容,我再也听不到父亲严肃的呵斥,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
  “松井石根!不杀了你!我欧阳云海誓不为人!!!”我仰天大吼一声,喉咙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随即我的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这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完全不知道;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台灯亮着,这时候应该是晚上,我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闷,头有些疼,我环视四周,看见了两个人,趴在我的床沿睡倒的兰儿,还有在一旁椅子上右手撑着睡着的令仪姐。
  我为什么躺在这里,对了,父亲,还有母亲,已经……
  我的泪水又止不住的流出来,我咬住了我的手,无声的流泪,哭泣……
  在我的心里,我的家人,我心里的家人,不多,父亲母亲,还有塞克特伯伯和兰儿四人,塞克特伯伯离去的时候,我已经非常难过了,可是如今,父亲母亲,我最亲的两个人,也离开我了……
  他们是最爱我的人,父亲的严厉训导,母亲的温声细语,是我童年所有温暖的回忆,和我懂事起所有的感激,俗话说养儿方知父母恩,但是我所处的环境让我更早的明白了父亲和母亲对我的感情,他们还没有看到我结婚,还没有抱到孙子……
  或许是我哭泣的时候身体微微的抽动起来,兰儿迷糊着抬起了头,揉了揉眼睛:“云海,你醒了?!云海!”
  兰儿看见我醒了,一下子扑了上来:“别哭了云海,不要哭了。”兰儿温柔的用手帮我擦掉眼泪,也许是我们动静大了些,令仪姐也被弄醒了,看见我醒了,惊喜的笑道:“云海,你可醒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担心死了,你手下的几个将军都在外面等着呢!你等着,我把他们叫进来,你,你哭了?”
  几个将军?谢晋元大哥?罗启疆大哥和彭林生大哥他们?不行,我不能哭,我不能哭。
  我握住了兰儿的手:“兰儿,有没有手帕,帮我把脸擦干,令仪姐,您去把他们叫进来吧!他们应该很急吧!”
  兰儿拿出手帕为我擦脸,令仪姐看了看我,点点头,走到门口,打开门:“几位将军,欧阳将军醒了,他喊你们进去。”
  几个汉子很快的走了进来,果然不错,正好是谢晋元大哥、罗启疆大哥和彭林生大哥,他们面带急色的走了进来,看见我面带微笑的靠在床上,他们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我微微笑道:“怎么就你们几个?我觉得唐宇和郑宇强应该会来的。”
  谢晋元大哥笑道:“师座,他们两个是要来着,但是卑职估计他们会抑制不住情感,打扰到师座的休整,所以把他们两个绑了起来,关了禁闭,没让他们跟过来,还望师座恕罪。”
  罗启疆大哥说道:“师座,他们两个醒来以后几乎要发疯,现在要是见到了您必然会,呵呵,师座,您就别怪谢副师长了。”
  我点点头:“军队的情况怎样了?都已经满员了吗?各级建制建设完全了吗?训练展开没有?你们来武汉有几天了吧?准备好了没有,我可是要检查的。”
  谢晋元大哥说道:“师座,军队的编制已经满员了,委座给我们送来了足够的兵员,还给了我们三个补充团也就是一个补充旅的编制,我们的兵员建制完全按照您先前所定下的规矩,基层军官都是立功士兵升任,所有士兵必须识字,然后全军的大集训已经在勃罗姆的指挥下开始了,也是按照原先五二四团的训练标准,在此之上,勃罗姆结合了实际经验,重新制定了标准。
  委座还给我们送来了不少苏联的战车和火炮,我们的装甲团和炮团已经扩遍完成了,骑兵营也扩编成了骑兵团,各部士兵都有了增长,现在全师全部士兵包括文员等加在一起已经超过六万了,师座,一百是只要整训完成,必将成为国家第一师!”
  我点点头:“我很快就可以出院回部队,在我不在的这几天里,就麻烦你们了;照看好部队,做好集训,等我回去我是要检查的。”
  谢晋元大哥点点头,随即犹豫着问道:“师座,关于,文成公和唐女士的事情,我们,我们都觉得很遗憾。”罗启疆大哥和彭林生大哥也都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我笑着摇摇头:“那是父亲的选择,我相信父亲已经做过了详细的考虑,父亲这么做,必然是有他自己的意思,况且逝者已去,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了,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明白了吗?”
  三位大哥点点头:“谨遵师座命令!”
  三位大哥离开后,我的心情瞬间又跌入了谷底,我的眼睛又变得酸酸的,曾几何时,我那么喜欢流泪?从我遇到了塞克特伯伯开始,我几乎就没有再流泪了,可是这一年以来我流过的眼泪,比我生命中的前十六年流的眼泪的总和还要多……
  “云海,你又哭了。”兰儿坐到我的床边,双手抚摸着我的脸庞,为我擦拭眼泪……
  我抓住了兰儿的手:“兰儿,父亲母亲都没有了,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没有家了,没有家了……”
  兰儿抱住了我,和我一起流泪:“云海,你别哭了,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走了,你还有我,还有我啊!我是你的家人,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你就又有家了,云海,好不好?我们结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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