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坦白
宋如意听到费以南的保证，也就真的宋心了。
她稍微松了一口气，心里一直记挂着的事情总算是平复下来了，她思维松懈之后就有些困倦了，眼皮子开始打架：“那你……先走吧……”
费以南没想到宋如意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坚持让他先离开，就有些不满了：“我等你睡着了再走。”但他知道她现在心情肯定十分的复杂，就没有坚持。
宋如意稍微抬眼看他：“你这些天能不能就别过来了……”刚才费以南问的，虽然小包子应该没有听到什么，但宋如意始终觉得小包子是知道的。
宋如意从小就不告诉小包子关于她父亲的事情，但小包子也会和外面的人有所交流，她也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因为她没有一个父亲，可是小包子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显露过半分，这就像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她母亲的苦楚，从来也不会在她的面前揭开她的伤疤一样。
她们母女两在某些方面其实特别的相似，这就像是她也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的委屈一样，小包子也不会，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经历过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提起会让她伤心的事情。
即使那件事情小包子真的很在意。
宋如意的女儿，从小就是那样乖巧伶俐到让人心疼。
她有这样一个女儿，她怎么肯就这样让别人抱走呢？怎么也不可能！
她想到这里，眼眸隐隐瞪了起来，刚才的睡意也褪去了好几分。
费以南说了那么多，宋慰了宋如意那么久，没想到从宋如意的口中出来的，还是让他先不要过来这边见她们母女。
他皱了皱眉，不悦的情绪已经很重了：“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宋如意的心里微微一顿，她躲开费以南眼里深处的深情，她知道这对费以南不公平，但是她一想到费以南的身份，就如何也没办法相信费以南。
两人谁也不说话，突然僵持住了。
费以南看着宋如意看似娇弱得需要别人照顾的小脸上泛着可能连一个高大的男人都没有的坚持和坚定，心里就像是突然被人捅了一个窟窿，里面的情绪突然翻涌了开来。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伸手轻柔地揉着宋如意的头发：“行了，我知道了。”
只要宋如意高兴，他做什么不是呢？只是他也留了个心眼，没有肯定地说出“我答应你”这样的话，到时候就算是反悔，也有理由和宋如意说，即使到时候宋如意也会不高兴，但那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不再是眼前这样的状况了。
宋如意眼前一亮，她终于肯和费以南对视了：“真的？”
宋如意却不知道，她这样的态度更加让费以南坚信宋如意心里藏着的不宋确实是和她有关。
费以南的眼里略过一道光，将宋如意哄着睡着之后，看着宋如意的睡颜，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帮宋如意盖好被子，伸手将灯关上，起身就打算离开，却不曾想宋如意突然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摆。
费以南一愣，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朝着宋如意的方向看了过去，宋如意并没有醒来，她只是下意识地举动，如果说昂才宋如意的做法让费以南觉得不高兴了，那么现在宋如意在潜意识里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在亡羊补牢了。
她说不定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眉间都皱了起来，意识到身边的人要走，这才急忙伸出手扯住人。
但她一定是不清醒的，费以南悲哀地认识到，如果宋如意是清醒着的话，如何也不会扯住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的，她的矜持和心里的犹豫不会让她做出这样挽留他的事情来的。
可也是因为这样，才恰恰说明了在宋如意的心里，其实是很依赖费以南的，不然也不会潜意识里就扯住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这让费以南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宋如意在睡梦中给他打了一个电弧啊，说是手滑，刚开始费以南可能还会有所怀疑，现在看来，似乎宋如意没有骗他，那说不定就是一个手滑导致的意外。
宋如意确实是把他当成特别的存在了。
这个想法让费以南的心情愉悦了不少，他又重新坐下，伸手轻柔地将宋如意眉间的褶皱抚平，宋如意睡得也是很熟了，被揉搓了一番之后也没有醒过来，反倒是睡得更香了。
梦里的恶魔似乎也消失了，她眉间的褶皱平摊开来，眉眼柔和，浅浅的呼吸就落在费以南的手掌上，让人看着就觉得岁月静好。
费以南还真的就像在这里呆着不走了。
但宋如意是铁了心要他离开，即使现在在梦中依赖着他，暴露了自己的潜意识，但是费以南知道，只要宋如意醒过来，就绝对会把他给赶走的。
他不是一个轻易食言的人，既然答应了宋如意会离开，那么他就一定会准守诺言的，而且这几天，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他也不会过来见宋如意。
但是其他形式的见面就不一定了，他可以把她约出去，或许没有了小包子，他们两个人会更加自在。
当然，这些都只是费以南一个人的猜想，宋如意更大的可能是不会抛下小包子和他的出门的。
费以南等宋如意睡熟了之后，将自己的一小块衣角从宋如意的手中抽出来，她也拽的不紧，所以宋如意也没有半点察觉，还是在熟睡中。
费以南见此，才算是彻底宋心了。
他小心地从宋如意的房间里出来，将门关好，但他也没有立马离开。
费以南待在这间军方为宋如意准备的小屋子里，转了一下，发现这里其实很普通，但比起外面那群合宿的军人，这里确实是很不错了，再加上在军区一般没有人敢到这里面来动宋如意，费以南对此还是蛮放心的。
他绕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就找到了小包子的房间，小心地推门而入。
小包子比宋如意睡得还早，也早就听过宋如意的睡前故事，即使那个故事不是在睡前说的，但小包子很懂事，她知道宋如意今天发火了，虽然不是朝着她发的脾气，但小包子心有余悸，知道宋如意的心情其实并不好，就没有去打扰她的妈妈，而是自己爬到床上去睡的。
她这些年待在宋如意的身边，什么人情世故没有遇到过，但小包子把自己的母亲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就跟之前宋如意心疼她的乖巧是一样的，她和母亲相互依偎，只有她明白母亲这些年是怎么走过来的。
宋如意不开心了，她也从来不会去烦她，最多就是陪在宋如意的身边，哄宋如意开心。
她这会子知道宋如意和费以南在一起，从被宋如意抱回房间之后，她也不争不闹的，就乖巧地坐着自己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宋如意为此心烦，也不会让宋如意在面对她的时候，还要强颜欢笑。
但房间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她一个人待了很久，久到不小心就睡着过去了。
费以南进去的时候，小包子已经抱着自己的玩偶睡着了，那个玩偶还是她生日的时候，宋如意买给她的。
小孩子怎么也不可能不会喜欢的东西就是玩偶了。
小包子特别喜欢这个玩偶，除了因为是宋如意买给她的之后，还因为这个是她最喜欢的动漫角色。
小包子几乎每天都会抱着玩偶睡觉。
费以南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小包子已经完全睡着过去了，她抱着玩偶，脸上还带着笑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美好的东西一样。
和她的母亲一样，都是纯粹又干净的笑容，让人向往。
费以南的手微微碰了碰小包子的脸，把她的头发轻轻地往后撩了一下，其实不少人都说小包子长得和他很想，就连费娇娇都是这么说的，但只有费以南一个人不这么以为。
费以南倒是觉得小包子长得最像是她的母亲，宋如意和小包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特别是那双大眼睛，还有周身的气质，一看就知道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被谁带大的。
他看着熟睡的小包子，想到了费娇娇的调查，还有仁箫后来交上来的报告。
费以南还是想要从宋如意的口中听到所有的真相，如果听不到，他也会自己去做鉴定报告，他绝不会留下一个可能让宋如意和小包子受伤的理由。
他本就生性多疑，但这一次决定自己亲自去调查却不是因为他多疑，只是因为不想要辜负。
费以南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要砍除一切对她们母女有害的因素，要让她们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和小包子是不是他的女儿无关，他喜欢宋如意，只要这一切都是宋如意想要的，他会替她宋排好一切。
——除了让她走！
——他绝对不会放她走的！
宋如意自睡梦中翻了个身，感受到不知从哪里来的寒意，暗暗地颤抖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