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好一个为非作歹,好一个斩草除根!慕成雪这样的跳梁小丑,言欢压根不放在心上,可祖母这般赶尽杀绝,言欢如今偏冷的心愈发感到寒意。
  “欢姑娘,你可有话辩解?”
  正气凛然的贾大人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浓黑入鬓的眉宇也扬着几分审视意味。
  “子虚乌有,因而无话可说。”
  言欢娇脸上毫无惧色,洞明的清眸亦是昂扬的不屑。
  但她知道,定案论的是证据,现下人证物证都于自己不利。如若意气用事,恐高计划的一切都会覆之于空,转而补了句,
  “另一个人证莲姨娘怎么还没到?”
  “先前已有传召?现下应在路上。”
  贾大人幽眸微良,刚方正刚脸又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莫非这丫头又生了自辩的主意?”
  案面儿上的修指微磨惊堂木,期待的意味也含在檀香之中。
  “请问大人是何时传召?于我前还是于我后,亦或是同时。”
  言欢宽大的白衣绣鹭袖往里一卷,灼灼的清眸便奕着咄咄的神采。
  慕成雪柳眉一凝,又有被压下风的预感,一连二次的失败,她也磨出了新的应对方法,
  “同时传召。不过想来莲姨娘不愿与你这等人为伍,所以特意岔路不同行。”
  吃了几次亏,智商总算提高了些。不想前两次那般被节节逼退,了无生趣。
  “我问的是贾大人,不知慕姑娘为何急着回答?也不知我言府的人何时与你的关系比我还要亲近?”
  两个反问,一下便将慕成雪身上的嫌疑加重。
  可言老夫人和杏莲为何要帮慕成雪,这实在是令人有些想不明白。
  除非她们二人被慕成雪握住了把柄。那到底是怎样的把柄会其将自个儿府上的人祸害。
  案件的匪夷所思已经深深引起了贾大人的兴趣。
  “我也很想知道慕姑娘什么时候和言老夫人,莲姨娘相识?据我调查,慕姑娘来京都不过一月。”
  李煦薄唇微微掀声,沉冷的阴郁气息闪烁在笼烟眉间。幽眸微扫周围,却让人惊得摸不着头绪。
  这会儿连慕姑娘都喊了出来?为了一个言欢,他当真连儿时的情分搜一一忘却!
  伤心之余,她更加有恨。如果世上没了言欢,那自己的煦哥哥是不是就会回来。
  “报.......”
  一个侍卫急急忙忙地赶至堂下,面儿上慌慌张张,似是犯了极大的错误,
  “花神庙的住持在大牢里服毒自杀了。”
  “废物!”
  贾大人拍桌而厉,方正刚脸更是散着郁气,掌间的通红也酝着灼灼的担忧。
  “不过,他死前用牢里的饭菜在桌面儿上摆了一个欢字。”
  人死了,言欢的嫌疑本就大,如今罪犯还在桌上留字,这下,她要是没有有力的证据,恐怕真得被押入大牢。
  言欢胜雪梨肌依旧淡然,弯弯柳眼更是含着几分愉意,
  “还算他有几分为人的愧意。”
  幸好先前自己留了一手,找人将花神庙住持的喜用的洒扫和尚盯紧,并以易容之术,偷龙转凤地将人换了出来。
  “此话怎讲?”
  贾大人暗沉的面色明显好转,修指将胡须一捋,便重新坐在位置上。
  “祖母与住持私通一事被我撞破,所以住持恼羞成怒,就想将脏水泼到我身上。
  现下,想来是受到了佛祖的感召,明白了真理,这才以死谢罪。”
  言欢一本正经地说着,素手还微微合上,做出我佛慈悲的模样。
  其实,慕成雪能短暂地和花神庙住持扯上联系,言欢一直存疑,总觉着背后有一只大手在操纵着。但至于是谁,言欢有怀疑过宋宣。
  毕竟王修染的事儿,他可以在其中掺上一脚。但王尚书的夫人还在李煦手上,且王尚书也知道此事。
  难不成,王尚书是个重男辈之人,因不确定其夫人腹里的孩儿性别,而选择将王修染保下?
  虽然上次在珍宝阁一见,言欢看出,王尚书对他夫人还算极好,可当芸姨娘要将此事扯上王修染时,他还是就此打断。
  所以这猜想也不无道理。
  “既是如此,便请欢姑娘将人证传上来。”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贾大人对言欢的好感也越来越足。要不是她和睿王是一对,还真想将她介绍给自家的儿子。
  眼缘一事,有时还真说不清楚。
  言欢取下身上的玉佩交由李煦的一位贴身侍卫手里,并小声地告诉其地址,于是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
  “不知王爷为何要让杀人事件与欢儿扯上。您不是一直把她放在心尖儿上?”
  言晴微枕在宋宣的长臂中,素手则盈盈撩拨着宋宣的墨发,暖融春水的绵语也从桃花瓣嘴中掀出。
  “让欢儿进一回大牢,她才会明白谁才是真正可依靠之人。”
  宋宣菱唇微勾,冷萧的幽眸浓着让人权谋的深沉,
  “如果李煦动用官场暗子救欢儿,一来父皇会对他有所忌惮,甚至会借机削弱李家势力。二来,李家更不会接受欢儿,与慕家的联姻更是势在必行。”
  “好一个一石二鸟的手段,王爷果真英明,那睿王迟早会败在王爷的手下。”
  言晴红唇一勾,令人心扉的讨好话语婉婉掀出,颔首微微一抬,香软一吻便恰到好处地覆在宋宣的薄唇上。
  佳人在怀,软语覆耳,宋宣很是享受。他有预料,不久的将来,言欢也会这般同自己臣服。
  “可妾还有一事不明白,为何王尚书愿意保下王修染而将府里夫人的孩子舍弃?”
  “当年为王尚书诞下子嗣的通房并没有死。”
  宋宣幽眸阖上,俊冷双颊尽是胸有成竹的算计,
  “而且还给王尚书下了绝子药。”
  听到这个答案,言晴还是微微吃了一惊,她想不到宋宣的城府如此精深。
  一个布了十几年的暗线,宋宣都舍得不以此来拉拢王尚书,并营造出相争之势,求而不得,为的便是在当今皇上面前藏拙。
  如此良好的耐力,世上还真没有几人能做到。
  “想什么呢?”
  察觉到怀里的佳人愣神,修指便不由掐了掐她的小脸。裹着温柔诱惑的磁性也从薄唇掀出,
  “在想王爷龙袍加身,九五至尊登堂而立的模样。”
  “这话你也敢说,父皇还在世,这可是大不敬。”
  虽是调侃的语气,可宋宣的俊颊上倒是布着几分灼灼的笑容,手上的力度一紧,佳人的暖和更是贴在胸膛之上。
  当初将言晴收到府上,一是因为她有自己身上的影子,二是因为想借她将言欢纳入府中,三则是因为言大爷......
  “这天下除了爷有资格当皇,妾身确实是想不到第二人。”
  恭维的话依旧继续,宋宣的灼颜也依旧泛着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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