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佟府疼爱
“那……卑职送你。费扬古望着那个落魄的背影，哽咽道。
幽静的暗夜里，留下男子一句话，再没了回音。
我是一个人回去的，但我知道他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直到我安全进入佟佳府。
费扬古站在石狮子后，看着被他护送的人平安进入家门，转身欲走。但转而一想，又折了回去，施展了轻功，登飞上了佟佳府的屋檐。
“康妃……娘娘？”佟佳府正大门的首卫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反复揉了好几次自己的眼睛。
“额娘在屋里吧？”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深深吐了一口气。
“都在。”首卫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慢悠悠地踏入佟佳府，不知该如何跟额娘阿玛解释我会出现在家里的原因。我知额娘阿玛会怪罪于我，可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从小宠溺我，自不会过多的惩罚我。
皇上那儿，睡一觉再去负荆请罪吧！
“妹妹。”走廊处，佟国纲走了过来。
“大哥？”我惊喜地叫了出声，我们也有好些时日不见。
“妹妹，你闯大祸了你可知？”佟国纲气急败坏道。
“大哥都知道了。”我的笑意僵硬在了脸上，“本宫还没有怪罪你联合额娘阿玛欺骗本宫呢。”
“你说，这天下还有哥哥盼望自己妹妹坏的吗？当今万岁爷是天下第一男子，你能嫁给他是我们祖上积德。你是不是要报复生你养你的额娘阿玛，毁了我们佟佳氏！”佟国纲措词愈来愈烈。
我从未见过这么陌生的大哥，他从来都很疼惜我，舍不得我受一丁点儿的委屈。我们才不过多久没见，他对我竟成了这一番态度，当真令我寒心。
“大哥！”我怒吼了出声，两行委屈的泪顺势而下。
今日，我还不够难受吗？我只是想回家来寻求一些慰藉罢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怪我，当初是你们非把我逼进宫中去。
“真是说不得，哎！”佟国纲也愤然甩袖而去，临走还不忘记补上一句，“真是被宠坏了。都是做额娘的人了，还这么没分没寸的。”
“别哭了。”费扬古等佟国钢走远，从屋檐上飞跳了下来，他实在不太好意思在房檐上偷听她哭。
“你走吧，不然佟佳府的人会误会。”我转过身子去，不让他看见我狼狈的模样。
“卑职必须负责康妃娘娘您的安全。”费扬古正义凛然道。
“这是佟佳府，是本宫的家，有什么不安全的。”我慌乱的擦拭着自己的泪眼，企图让自己的心恢复平静。
费扬古无言以对此句话，便找了别的话题，“明日皇上那儿……”
“本宫自己的罪自己受，你尽管放心，本宫不会牵连于你。”我昂首阔步，当做没事人一般，朝着前面迈开自己的步子，只是表情越来越难看。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卑职是好意，娘娘是不是对卑职有所误会？”费扬古见我对他不甚冷淡，心中百般焦躁。
“费扬古，本宫真是搞不明白，你不在董鄂妃身边呆着，整日里在本宫面前晃悠，究竟是有什么阴谋？”
我说完，不给他留下开口的余地，疾步离开。
费扬古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笑得有些心疼。
“老爷……”
走廊的不远处，一排灯火绵延而来。
我听见额娘的声音，还有众人疾步的“唰唰”声。
近了，只见额娘拽着阿玛的袍袖，脸色灿白，老泪纵横。而阿玛则是一副不为所动，仿佛正在酝酿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怒气。
“阿玛，额娘……”我本想笑着唤他们，却发现笑意都僵硬在了脸上。
阿玛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气，一个巴掌打落在我的脸上，而且还尽了自己最大的力。
所有人在这一刻慌忙跪地。
“阿玛……”我捂着脸又唤了一声，自己还没哭，他却哭了。
“你怎么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你私自出宫，还是去追一个男子，皇上一个不高兴，是要灭九族的，你知不知道！”
“阿玛，女儿知道。”我哽咽了，抬头望了望天，抿了唇道，“当初女儿不想入宫，只想和影一生一世一双人，您不答应，现在一切的错，不只是女儿一个人造成的。”
“倔犊子！”佟图赖一声呵斥，“今天看阿玛打不打死你！”
说完，阿玛就从他身后的随从身上抽出长鞭，朝着我的小腿就是一鞭子，“啪——”
“老爷！”额娘惊恐出声，匍匐着膝盖靠近阿玛，抱住他的腿，恳求道，“老爷，她知道错了，你再打下去，落下伤疤就难看了。”
“滚开！都是你给惯坏的。她这是什么德行，堂堂景仁宫的康妃，如此任性，拢不住太后娘娘的心，更抓不住皇上的心，活着还不如死去！”阿玛正在气头上，说的话固然就过分些，但其实我心里深深地知道，他不忍心伤害我，可他没有办法，如果他不对我加以惩戒管教，皇上那里好说话，太后娘娘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佟佳氏。
费扬古紧握的拳头已经全部是汗，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可他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会使情况更加糟糕。
“阿玛……”我终于还是跪下了，“打小，您就常常教育我们，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之事，女儿料到后果，也准备好承担。这么多年，感谢您和额娘的养育之恩，也感谢哥哥们对我无微不至的疼爱，此情只得来世再报！”
“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够承担这么大的罪责？毓箐，你是不是糊涂啊？”佟图赖伸出手指指点着，一口气说得是痛不欲生。
我正欲掏出怀中的匕首，只听见吴良辅的声音刺耳传入，“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
费扬古看见黑暗之中一明黄色的身影若隐若现，急忙将身子往里边藏了藏。
“皇上，老臣管教不周，竟生养了这么一个不孝之子，但请皇上看在臣劳苦功高的份上，饶了佟佳氏，饶了我儿一命吧！”阿玛哭得稀里哗啦，惹得身边一众人都潸然泪下。
“阿玛，对不起，阿玛……”我忍了许久的泪在这一瞬间决了堤。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朕究竟要责怪谁什么呢？”皇上扶起阿玛，笑得客气。
阿玛的哭声一下子冻住了，他立马听出了皇上的心里话，赶忙擦干眼泪，像个孩提童真的笑了起来，“是啊，老臣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的手哆嗦着伸出来，差一点就了断了自己，这一刻有的只是重新捡回一条命的心惊胆战感。
“朕累了，今日就在这儿歇下了。你们都退下吧，朕想毓箐也该累了。”皇上走到发愣的我的身边，将我也扶了起来。
人皆叹出一口气。
他走在前面，我跟在他的身后。
我忍不住开了口，“为什么？”
“朕心疼你。腿疼吗？”皇上站住脚步，转过头，眼神里充满了怜惜。
“嫔妾何德何能让皇上你心疼嫔妾？”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那一汪深情仿佛快要将我吞噬。
“毓箐！”他的手重力抓住我的臂膀，眼里已经闪了泪花。
“嫔妾做了千不该万不该，应当五马分尸的罪过，皇上你为什么不怪罪！”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敢抬头去看他，只是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
“毓箐，是朕苦了你。”我被他揽入怀中。
“这就是你惩罚嫔妾的地方吗？”我的泪染了他的衣。
“朕知道你委屈，可朕……”
不等他把话说下去，我已经紧紧地贴着他，抱着他，放声的大哭，我告诉我自己，以往那个爱着影的佟毓箐完全死了。
费扬古亲眼看着他们一同进了屋间，强烈地不甘在心中渲染开来。不过，他心中更多的倒还有一丝安慰，她能安好，这对他来说不正是一种安慰吗？
夜深了，他们有他们的人生，他也应该有他自己的人生。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只会默默守护。
吴良辅偷笑着带上了门。
我躺在床上，手心沁出了汗。
皇上一直望着我，让我十分羞赧。
“朕真想你……”他俯身下来，我的心狂跳。
“娘娘，愿你一切安好。”费扬古勾勒出一种悲酸的笑意，然后，慢慢地消失在了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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