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 「离开」与「逝去」

  “特异点的修复开始了！”
  “灵子转移即将强制展开！”
  “你们都做好回迦勒底的准备！”
  通讯器里，罗曼、达芬奇和奥尔加玛丽三人的声音接连的响起，告诉了众人，目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特异点的〈圣杯〉便已经成功回收，狮子王亦是已经被打倒，圣枪消失，圣都亦即将崩塌，所有的异常扭曲都被解决，自然就是人理奠基开始，众人回归迦勒底之时。
  只是，这一次，准备回归迦勒底的人，注定不仅仅只有罗真和玛修。
  “喏，给你。”
  贞德〔Alter〕便突然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正大光明的把一只手伸到罗真的面前。
  “这...”
  玛修顿时怔然。
  “你...”
  罗真同样讶异了起来。
  但贞德〔Alter〕却是冷哼了一声，神色不善的开口。
  “不是说要和我缔结正式契约，把我带回迦勒底吗？怎么？反悔了？”
  贞德〔Alter〕就表现得满不在乎一样。
  可罗真又哪里看不出来，这位不坦率的龙之魔女的视线已经开始摇摆，内心根本就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淡定呢？
  当下，罗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反倒是玛修，真的是既惊讶又惊喜。
  “贞德小姐准备和前辈缔结正式契约，和我们一起回迦勒底了吗？”
  这对玛修来说，貌似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贞德〔Alter〕立即这么说了。
  “因为不契约的话我就会直接消失，我可不想那么快就死。”
  这是贞德〔Alter〕的说法。
  而且，相当的合情合理。
  可惜...
  “你可以再装一下没关系的。”
  阿尔托莉雅〔Alter〕直截了当的拆穿了贞德〔Alter〕。
  “闭嘴！”贞德〔Alter〕顿时咋舌般的道：“谁装了？这就是我的理由！难道有错吗？”
  错倒是没错，但你特地这么说，会不会显得有点没有说服力啊？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阿尔托莉雅〔Alter〕这般埋汰，却也将手伸向罗真。
  见状，罗真微微一愣。
  “还愣着干什么？”阿尔托莉雅〔Alter〕却是一脸平静的道：“难道那边的炸药女能和你缔结正式契约，我就不能吗？”
  言下之意为何，根本不需要再进行解释。
  “王也打算来迦勒底吗？”
  这回，玛修睁大了眼睛。
  显然，玛修根本没有想到，阿尔托莉雅〔Alter〕居然也想和罗真缔结正式契约。
  就是罗真都没有想到这回事。
  毕竟，和贞德〔Alter〕不同，罗真虽有打算和阿尔托莉雅〔Alter〕缔结正式契约，却还没有发出邀请，谁曾想，阿尔托莉雅〔Alter〕反而主动提出来了。
  而理所当然，既然两个反转从者都这么主动了，剩下的那名从者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还有我！”静谧便连忙过来，我见犹怜似的道：“请把我也带走吧！罗真大人！”
  说着，静谧还伸出一只手，抓着罗真的衣角，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小女孩一般，看起来还真有些可爱。
  三骑从者就接连的向罗真提出契约。
  并且，一一这般表态。
  “罗真大人。”
  静谧翘首以盼似的伸着手。
  “强制返回快开始了，再不抓紧时间，我们都会先一步回归「座」上了。”
  阿尔托莉雅〔Alter〕如此表示。
  “如果后悔了，现在赶紧反悔还来得及。”
  贞德〔Alter〕更是直接这么说，手却没有收回来。
  看着三只举到自己面前来的纤纤玉手，罗真便笑了。
  笑得很是洒脱。
  下一秒钟，罗真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将三个少女的手都握进手心里。
  “铮！”
  契约的法阵便在重叠在一起的几只手的上方浮现，一闪即逝。
  就在这一瞬间，罗真与三骑从者缔结了正式的契约。
  随即，一行人一起化作光粒子，被一条光之漩涡般的通道给接纳，涌入了其中。
  ............
  这里是一片森林。
  一片看起来相当古老，却又相当宁静的森林。
  森林里有鸟兽之声。
  森林里有朝气蓬勃。
  阿尔托莉雅就走在了这儿，缓缓的往一个方向而去。
  为了来到这里，阿尔托莉雅长途跋涉。
  其中花了多少的时间，阿尔托莉雅也忘记了。
  但是，久远的记忆告诉她，这条路，并没有错。
  因为，阿尔托莉雅已经不是第一次走在这片森林里了。
  于是，阿尔托莉雅来到了一片湖泊前。
  “————”
  湖泊之前，阿尔托莉雅就停下了脚步。
  眺望着清澈的湖水和反射着阳光的美丽水景，阿尔托莉雅闭上眼睛，似在怀念，又似在告别。
  接着，阿尔托莉雅缓缓的抬起手中的圣剑。
  “去吧。”
  阿尔托莉雅淡淡的出声。
  “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话落，阿尔托莉雅将手中的圣剑抛向了湖泊。
  “噗通！”
  清晰可闻的水声中，圣剑没入了湖里，逐渐的失去了踪影。
  阿尔托莉雅隐隐约约间看到，有一个美丽的妇人在湖中心游过，接过了圣剑。
  紧接着，对方便消失了。
  那是...
  “湖中精灵吗？”
  没错。
  那是曾经赋予亚瑟王圣剑的湖中精灵。
  现在，圣剑重新回到了对方的手中，被阿尔托莉雅给归还。
  “让你等了那么多年，真是抱歉。”
  留下这样的话，阿尔托莉雅毫不留恋的转身，走向了森林。
  其身上，不管是神气还是生气，都在流逝。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本来，亚瑟王就该临终了，只是靠着圣枪的力量升华为神灵，方才存活到现在。
  而圣剑的加护同样能让阿尔托莉雅停止肉体的逝去，让她重新回到这里。
  既然如此，在归还了圣剑的现在，阿尔托莉雅自然无法再继续支撑下去。
  阿尔托莉雅就这么走进森林，直到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候，方才顺势躺在了一棵大树前。
  那场景，和传说中的亚瑟王临终，完全一模一样。
  时隔1500年的时间，阿尔托莉雅终于迎来了迟到许久的沉睡。
  而在闭上眼睛之前，阿尔托莉雅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
  “您要睡了吗？”
  那是熟悉的忠诚骑士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阿尔托莉雅禁不住露出了安祥的笑容。
  旋即，阿尔托莉雅开口了。
  “抱歉了，贝德维尔。”
  阿尔托莉雅轻声呢喃。
  “这次的睡眠...稍微...永远...”
  梦呓似的呢喃声中，阿尔托莉雅闭上了眼睛。
  大不列颠的传奇王者，就在这片森林里，静静的沉睡了过去。
  直到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