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提审小渔，留他一命
第三百二十六章、你找一个地方好好开始新生活吧
很快大家一起到了天牢，阴森森的，因为寒冷，倒也没有多少异味，玉韶华坐在案子前，等着狱卒把沈渔提上来。
一阵呼啦啦的锁链的响声，两个狱卒架着一个全身是血的人上来，在案前十步远把人按跪下：“跪下！——见过宸王，见过丞相大人。”
那人挣扎着抬起头来，清隽的一张脸，除却小时候的那个抱着玉韶华撒娇的甜甜的幼儿小脸，如今是一张风华绝代的少年面容，纵然血污满脸，依然看出他是一个如花的美好少年。
小渔原本就是那群小乞丐里长得最好的。
看他那样子，个子这几年长高很多，如果不是身陷囹圄，这样的翩翩美少年在哪里不能混出一番天地？
“小渔，你可还认识我？”玉韶华声音不高，流水一般清脆，小渔却感到了深深的凉意。
“宸王是小民的恩人，小人没齿难忘。”小渔沉着地回答，到底是训练过的绣衣使，这份冷静真是骨子里的。
“我不敢做你的恩人，因为我后悔救你了。”玉韶华的话像一支利剑，直接剖开了小渔的心，他顿时觉得痛而且冷至极。
“对不起。”小渔低垂着头，再次说，“我很抱歉。”
“小渔，今天你能都给我说实话吗？”玉韶华直接问。
“我能回答的都保证是实话。”小渔回答，很严谨的一个句子。
“你盘下那个杂货店多久了？”玉韶华问，那家店是老店，就是主人什么时候换成小渔的不得而知。
“那家店一直是绣衣卫的，外人都不知道。小民去年春天接到通知归小民管辖了。”就是说店转到小渔手里一年半时间不到。
“你怎么和内务司联络上的？”玉韶华想了想再次问。
她不是那些感性女子，痛恨地指着对方责问难道不知道自己要结婚了？为什么要害自己未来夫婿？为什么会影响自己一生幸福……
在她看来，找出隐患，比痛斥对方重要。
沈渔这次没有回答，沉默。
两个狱卒忍不住骂出来：“你聋啦？宸王问你话呢。”
玉韶华看看两个狱卒，挥手叫他们靠边站。狱卒赶紧站在一边。
“你很聪明，不要告诉我是什么纸条和射箭之类，你的武功也不弱。”玉韶华直接指出，“宫里一定有你的耳目，说吧，怎么把消息给你的？”
“是宫里人，但他是谁，我不知道。只知道对方是一个白面皮的男人，听声音，是个公公，每次他来，都是晚上，带着黑斗篷。”小渔沉着地说，“一个月前，他说宫里内务司会出来采买一批血燕窝。之后我便开始准备进宫。”
玉韶华听他讲到这里，仔细地想了一会，便指出关键：“他只告诉你要采买血燕窝？别的什么也没有说？”
“是。”小渔虽然警惕，但是感觉并没有什么漏洞。
“你的药哪里来的？”玉韶华眯着眼睛问了一个把不沾边的问题。
“药？我们绣衣使一直都有的，各种毒药。”小渔依旧沉着。
“你下了什么药？”玉韶华不动声色的问。
“敏而。”小渔说。敏而是一种非常淡却很难查出来的毒药，一般情况下，不会查出来是中毒了。
当然不是御医多么高明，而是玉韶华给他们普及过相关知识，无缘无故地昏迷，一般和神经类毒药直接有关，除了气体的毒气，那么一般入口的药，不管查得出查不出，立即洗胃，先把吃下去的东西倒出去，排除继续戕害机体的几率。
她对急救常识的普及，救了长泽一命。
至于查出茶水里的毒药成分，那是玉韶华给他们的一个毒药试剂，可以分辨有没有毒，至于什么毒，那么就靠御医们的修为了。
玉韶华看看他冷静自持的样子，问了一句：“小渔，不管怎么说，你曾经在我兄弟之家呆了很久，给大家带来了很多的快乐，我会叫他们留你一命，你从此以后能不能做到，再也不要与我、与皇上、与大宁为敌？”
子婴震惊地看着她，沈渔也很诧异地看向她，他下毒戕害皇上，皇上就差那么一线失去生命，害她差一点未婚先寡，无论如何，不被凌迟处死已经格外开恩，怎么还可能饶过他？
他第一个念头便是玉韶华要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
“你不要想太多，我知道你背后还有人。到底是谁？你什么时候愿意说了就告诉我，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人他不能给你幸福，也不值得你信任。如今赵氏已经成为历史尘埃，而新皇仁德仁政，科考惠及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百业蒸蒸日上，你们跟着谁干，最终不都希望天下太平，人们生活富足吗？如果一个人追求的目标始终只是一己之私，这种人真的不值得追随。到底是拥护新皇，还是在背后蝇营狗苟，小渔，你很聪明，会做出选择。”玉韶华说。
小渔离开前，玉韶华又说了一句：“沈渔，我不会派人监视你，也不会跟踪你，我也会告诉皇上不允许朝廷监视你。你找一个地方好好开始新生活吧。”
玉韶华和子婴离开了天牢，子婴看着玉韶华，虽然他不是很理解玉韶华的做法，但是他相信玉韶华肯定不会凭着感情用事。
果然，走出很远，玉韶华对子婴说：“子婴，我怀疑，小渔背后的那个人我们都认识。他对我们很了解。”
子婴皱眉说：“小渔是绣衣使，心志坚定，要感化很难，只怕这样放掉是放虎归山。”
玉韶华轻轻地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我下了跟踪粉。
子婴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小华儿也变得奸诈了。
子婴把玉韶华送回到归宅，自己也返回相府。
心九迎了上来：“挑选了什么玉器呀？”
玉韶华感叹似的叹息：“是子婴要送给我们大婚的玉鼎，玉料很好，没有想到是那么一大块。子婴真够意思。”
心九不服气地嘟囔：“主子又不稀罕这些。”
玉韶华拍拍他的肩膀，直接进了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