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封她为王,秉烛夜谈

  第二百零六章、赵怒颤抖地说了一声:好久不见!
  赵怒知晓杨磊之意,奈何他今日心不在此,再美的女子哪里比的过那个女子?所以在杨莉表演完后,杨磊恭敬地问他:“圣上觉得小女如何?”
  赵怒竟然走神了,杨磊连问了两次,他才回神,点点头:“嗯,不错!”
  敷衍至极!
  杨磊无奈,狠狠地瞪了杨莉一眼,杨莉不明所以,被父亲凶狠的眼神,吓得眼泪汪汪地下去了。
  杨莉刚出了大殿,便看见三个少年走过来,那个中间一个身材细条,中等身材,随意绑扎的丝带绾住了一头青丝,巴掌小脸,线条格外柔和,眼眸极大黑亮,睫羽忽闪之间,温和儒雅,微笑的唇角自带风流,一身白衫,越发地飘逸出尘,只一眼,便再难忘记!
  他的左侧,少年面带微笑,看着温柔至极,却又单纯,身材极为高大,一身张扬的大红衫袍,不若大燕男子的满月大脸,也没有大燕男子的虬髯大眼,而是五官立体斧劈刀凿,金发碧眼,也是一根丝带绑扎了卷发!
  他的右侧,也很是年轻,却是座极端寒冷的冰山。气势逼人的男子,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如雕刻般的五官长得几近于完美,削薄的嘴唇紧抿成一道冷酷的弧线,目光紧紧盯着玉韶华,幽暗深邃的冰眸,寒星四射。
  杨莉平日所见不过自己家里的嫡兄弟或者庶出兄弟叔伯,哪里见过如此人物,一时芳心大乱,面红耳赤,双手交握,不知如何是好!
  玉韶华感觉到有人行注目礼,转脸一看,便看见了杨莉,见那女子美得如同纸人,风吹吹便倒,一双眼睛里纯净清澈,一看就是不谙世事的小姐。
  玉韶华对这样的小姐没有什么设防,温和地冲她点点头,便和心四、心凤进了宴会大厅。
  赵怒眼睛一直在往大门口瞟,所以玉韶华一进来,他立即就看到了,不错眼珠地看着她,一瞬间,赵怒百感交集,几欲泪崩!
  少年打扮的她,身材又高了不少,不低于一米七五的个子,皮肤光洁瓷白,五官有些长开了,眉眼更加地精致!
  赵怒此时心里心里涌上无数的词句: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情不自禁地站起,目不斜视地从主座上走下,一步一步走向她。
  玉韶华站在门口看着他满脸带着欣喜,眼睛里泪光点点,一步步地走向自己,便回以温和的微笑。他们,真的好久不见了!
  三步之遥,双方站定,互相望着,一言不发。
  众人眼睛看着这样诡异的一幕,个个敛声静气不敢言语。
  半晌,赵怒颤抖地说了一声:“好久不见!”
  玉韶华听他说完,便展颜一笑,作势下跪:“圣上大安!”
  赵怒哪里容她下跪,立即上前扶起,夏日衣衫本就微薄,他触手所及便是一片嫩滑温软,更加欲罢不能,大手一伸就要把她抱在怀中,心凤不着声色地挡了一下,端正姿势,向前迈左腿,左手扶膝,右手下垂,右腿半跪,朗声呼:“草民萧人凤给陛下请安!”
  心四也拱手挡在玉韶华面前:“神圣罗马帝国子民阿卡狄乌斯给大燕皇帝陛下请安!”
  来时,玉韶华对两人说:“为防止赵怒疑心我们天下玉苑的兄弟,你们可用自己原名。”
  否则心凤、心四、心舞,一听这名字便叫人怀疑来自于某个特定团体或者势力。现在暴露天下玉苑内部还为时尚早!
  赵怒手抓了个空,再着,她的两位兄弟给自己请安,也无可厚非!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关怒,还能和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待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称兄道弟,温香满怀!
  可是,他已经不是关怒,他是大燕皇帝赵怒!
  挥手说:“平身!”
  这一错开,理智回来,便也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太过忘情,他冲玉韶华点头:“霁月公子请随朕来!”
  玉韶华和心凤、心四一起随着赵怒去了主席,指着两旁的位子叫心凤和心四随便坐了,拉了玉韶华坐在自己身边。
  吩咐人立即递上碗筷,亲手给她倒了一杯冰镇的绿豆汤,拿汤匙在小碗里搅拌了几下:“你快把这个喝了,驱驱暑气!”
  玉韶华吃了几口,果然凉爽无比,满腹舒服许多。便笑着说:“这绿豆汤果然解暑,楚州这地方不比京城,真是热的很!”
  赵怒立即说:“你喜欢,我便叫人给你多准备一些,日日服用。不过不可多食,毕竟太过寒凉!”
  玉韶华点头,微笑着对他说:“多日不见,皇上倒会养生了!”
  赵怒说:“哪里是我讲究这个,那些个御膳房的人日日在我耳朵叨叨,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多食!真是不自在……我倒很是怀念以前我们一起无忧无虑的日子,想吃就吃,想笑就笑!”
  “长大了,便有肩上的责任,皇上应该适应。”玉韶华说,时时地提示他,他的身份如此。
  赵怒心如鹿撞,却不能在众人面前失态,是以除了给她不停地夹菜布菜,照顾她的饮食,连话也不能多说,维持着一个皇帝应有的尊严和礼仪。
  众人看见自从霁月公子进来,皇帝再也不看别人一眼,一门心思全在她身上,便知道霁月公子与皇上关系非同寻常。
  杨磊现在后悔至极,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怜他前几日还上折子弹劾霁月公子,说她有意自立为王,蓄意谋反,如今看来,人家谋什么反,皇帝只怕心都要掏出来给她了,她说要了江山只怕皇帝也会拱手相让,哪里还需要谋反!
  杨磊只不过觉得玉韶华事事都培养刘继洲,而刘继洲本来是他打压下十多年未能翻身,如今却不鸟他,他心里不平而已。
  如今他忐忑地只愿自己从来不认识霁月,从来不曾上过折子!
  赵怒看玉韶华吃的差不多了,便说:“你在西部收复了十城,我十分欣慰,却不知道该如何谢你!如今我亲自来了,你有什么愿望,尽管提,我能做到的都会满足你。”
  面对玉韶华,他自称半年多的“朕”便自动改为“我”!
  是“谢”,不是——“赏”!
  玉韶华看看他,他的眼睛里是一片认真,清澈而不带算计!心里疑惑,赵怒还是原先的关怒么?
  人都是会变的,赵怒不可能不变!而且他在那个位子上,不算计怎么可能?
  他姿态放的如此低,真的是要感谢她?
  不算计便是有大算计!
  玉韶华摇头:“臣下只是想着西秦烧杀抢掠,应该给他们教训,赶出去他们,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却也没有想到要什么封赏!臣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需甚少!皇上真的要赏,便赏赐臣的那些兄弟吧,他们出生入死,十分辛苦,皇上随便赏赐些什么,臣下想他们都是喜欢的。”
  赵怒点头:“那我便重赏他们吧!”
  起身唤大太监白莲过来,备文房四宝,也不待回行宫,便在宴席上挥笔下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人萧人凤,勇冠三军,抗敌有功,敕封卫国大将军!俸禄三千石,镇守西部边疆,可随时进京面圣!”
  “封方七为虎威将军,俸禄两千石……”
  “封容若为征西大将军,俸禄两千石……”
  “封,霁月公子华少为平西王,楚州、宜州、……十城为其封地!”
  封赏圣旨一道道宣读,整个大厅一片寂静,几乎震惊了所有的人,连玉韶华也有些意外,封她为平西王?收复的十城作为封地给她?
  貌似很不错啊!
  从此也是有封地的人了!
  不同于北疆,这可是正大光明的封地。
  玉韶华率众人谢恩,君臣共欢。
  宫宴毕,赵怒伸手拉住玉韶华:“久不见平西王,今日你我秉烛夜谈如何?”
  脸上带着微笑,身上散发着皇上的威仪,温和而略含霸道,玉韶华看着他一会儿,本欲推辞,却忍不住心下一软,便应了:“好!”
  双手似乎无意地做了个手势,不动声色地从赵怒手里抽出手来,与他并肩而行,去了皇帝在叠州城的西部行宫!
  赵怒屏退了众人,只跟随着白莲,带着玉韶华进了内殿,内殿角落里摆了好多冰盆,很是舒爽,赵怒拉着玉韶华的手,指着两张对着的软塌,中间早就立着数只油蜡,燃得正欢!
  案上堆放着一堆折子,赵怒一把撸到地上,令白莲端了冰糖梨水,说:“你我便榻上躺着,边吃边谈吧!累了,便就这么歇着。”
  玉韶华点头,一瞬间似乎那个纨绔潇洒的关怒又回来了。
  白莲出去,赵怒看着玉韶华,一时百感交集:“霁月,你可知道,当初在荣国你被掠,眼看着你被蓬莱人害死,我心如刀绞……后来抢回你的‘尸身’,我亲自入殓,亲自天葬,那种痛彻心扉终生难忘,不能承受!”
  说着眼圈儿瞬间有些红了,玉韶华一时尴尬非常,也颇为感动:“关怒,哦,不,皇上,让皇上担忧,臣下罪该万死!”
  “我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话,每日在朝堂听的最多的就是‘罪该万死’,真真的是无趣至极!”赵怒叹口气,“我可不愿意和你之间也只剩下这虚伪的君臣之礼!如今也没有别人了,便你我相称吧!”
  玉韶华点头,微笑着说:“可是,我们之间确实是君臣,礼不可废!你在那个位置上,便需适应这些!有多少人想要那样的尊荣还要不到,削尖脑袋往里钻呢!”
  赵怒忽而问:“当初你在荣国,是谁救了你呢?我记得你和钟离襄关系很不错的,当初你被掠之后,他心急如焚,待我得了消息去救你,便再也没有见他——你可知道他如今在哪里?”
  玉韶华看着他,他也直直地一眼不错地看着玉韶华,眼神里不再是清澈,而是探寻,深幽,甚至有质问……
  和算计!
  玉韶华心里叹息,到底是变了!
  便回说:“我被荣国的五皇子救走,原本以为他救了我会放我回国,没有想到他又再次把我囚禁起来,后来钟离襄通过荣国他的亲人解救了我,才得以在数月前逃回。我也才知道,钟离襄外祖家是荣国人!”
  确实,江南家族的根本在荣国!
  赵怒看着玉韶华不像说假,便问:“钟离襄武艺高强,是个人才,不知道如今他是否被荣国所用?”
  “据我所知,并没有!他非常仗义,一路护送我来到叠州。我当时是挽留他和我一起讨伐西秦,他拒绝了。我也问他会不会为荣国皇室所用?他摇头说不会。他父母双亡,如今外祖年迈,他只想陪着他度过最后的时光,守护外祖的家园,之后继承祖业。”玉韶华说的真真假假,七分真三分假,但是说起来就和真的一样。
  继承祖业好过在冀州军营做一个没有前途的校尉!
  赵怒一时也难以分辨,便点头叹息,走过来握住玉韶华的手,眼睛里满是温柔:“霁月……你活着便好!”
  玉韶华抽出自己的手,赵怒再次抓住,她的手嫩如琼脂,长长的指头如若无骨,顺滑微凉,这哪里是一双少年的手,分明是女子的柔荑!
  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她会是个女子呢?自己也算是闻香识人,辨别一个女子,如若有心,哪里用得着房姑姑提点?
  可见先入为主,实在误人不浅!
  赵怒拿了她的手,玉韶华用力也chou不回来,赵怒放在鼻子下陶醉地闻了一下,紧紧握着,半蹲了身子,头便倾下,在她的手背上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地落下一个,万般虔诚、温柔至极的,wen!
  玉韶华看他这个样子,皱了眉头,正要说话。赵怒却随即放开她的手,站起身来,回到自己的榻上,笑嘻嘻地说:“霁月,你我今日同居一室,不分君臣,上可议天,下可论地,只愿回到从前,你可愿意?”
  玉韶华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便见招拆招,点头应道:“是,关大人!”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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