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_154

  “你怎么看?”
  “你怎么看?”温龙春反问一句。
  陈涵皱眉说:“得意忘形了!你听他那些话说的。”
  温龙春站了片刻,微微摇头:“大家一起长大,顾沉舟是什么人,你忘记了?”
  “没忘啊,”陈涵双手枕着脑袋,“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中狐狸吗,你说一个副组织部长、一个宣传部长,再加上半个副总理就能够让顾沉舟得意忘形?”
  “还不够?你胃口可真大。”温龙春一边数落陈涵,一边在心里也觉得要顾沉舟露出现在这种得意的苗头,事情肯定不止这样。但如果不止这样的话……汪博源的后手,真的就那么连绵不绝?
  “顾少,来这边看看,我个人推荐5号和12号。”
  顾沉舟一从包厢里走出来,马场的经理就得到了消息;等顾沉舟到了马厩看马,经理更是直接上前进行微笑服务。
  “就买5号。”顾沉舟随意打量了两眼就定下号码。
  经理用平板电脑调阅了一下资料:“跟之前一场的下注一样?”
  顾沉舟微一点头,算是答应。他从包厢里离开的理由是下来看马,但根本目的其实是让温龙春和陈涵有一个互相交流的空间:他作出的一番姿态足够让两人往深里去想,当然这种毫无根据的‘往深里想’并不会让两家作出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决定,但只要温家和陈家、甚至温龙春和陈涵两个人在暧昧的态度里稍稍偏向汪系一点——砝码这种东西,永远不会有人嫌多,毕竟在结果出来之前,没有谁能知道,哪一个砝码是关键的那个砝码。
  从马厩离开,顾沉舟在回包厢之前特意去洗手间洗了洗手,在挤洗手液的过程中,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顾沉舟不疾不徐地仔细洗完手,又用纸巾擦干净了,这才拿出手机,看一眼号码:
  是贺海楼的电话。
  顾沉舟向洗手间外走了两步,然后接起来说:“贺少?”
  熟悉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带着对方惯有的轻佻,但听起来似乎没有多少愤怒:“很行嘛顾大少。”
  顾沉舟说:“哦?”
  “我之前还以为你提议我们一起对付彭是有什么想法,没想到你的想法这么直接,就是让我跟彭松平那边接触。”贺海楼说。
  顾沉舟这次的计划十分简单,他的根本目的,就是让贺海楼和彭松平那边的人做上一些接触。
  就好像顾沉舟从没有忘记顾贺之间的对立一样,贺海楼也不可能脑袋被驴踢了地顾沉舟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但是不管贺海楼在听到顾沉舟的建议时怀有什么样的想法,只要他还想跟顾沉舟别苗头,他就一定会跟彭松平接触,只要他跟彭松平接触,顾沉舟的目的就达到了。
  因为彭松平案中,彭松平最被关注的那项罪名,已经能够牵扯到贺南山身上。这样再加上彭松平被纪检带走时,贺南山小动作频繁的现象来看,谁都不会再说彭贺没有关系。
  这是观众席旁的洗手间。顾沉舟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向前看去。
  马场里有很多熟悉的身影。
  有在聚会上认识的二代三代,有被长辈带着认识的精英:商界的、文学界的、科学界的,还有本身就是体制里头,曾经上过他家的门的官员……
  顾沉舟认出了一个土地局的局长。胖胖的身子占满了座位,太阳就在他头顶努力挥洒热量,他还穿着一身的西装,汗水眼看着都要浸透领口了。
  这位局长身旁围着好几个人,大多数是四十来岁的,偶尔几个年轻的中,还有一个是他的老熟人了。
  顾沉舟的目光在周行的背影上一掠而过,那一圈子大概都是商界人士。他这样想着,就看见坐在座位上的土地局局长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三三步并作两步朝自己的斜前方走去!
  顾沉舟的目光又顺势看了过去。
  另一个认识的官员,好像姓贾还是姓薛?是组织部的,但不是靠近他爸爸,而是靠近彭松平的。
  之前被众人拱卫的土地局长已经热情地跟那位组织部官员见过面了,之后就立刻像小跟班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组织部官员身后,脸上的笑容大大地,连眼睛都挤不见了。
  但那位组织部的官员明显有不耐烦的感觉,脚步走得飞快,目光还不时在四下打量着,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人。
  一点都不奇怪。
  彭松平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公布来;就算公布了出来,那位土地局的局长也不会知道自己巴结的官员是彭松平一系的,并且已经得知彭松平倒台的消息,正在和他一样,积极的、以及更焦急地寻找能挽救自己未来政治生命的贵人。
  而在这场动荡之中,一批人下去、一批人必然上来。相对于还未知的幸运儿后者,所有的前者里头,有些陪着彭松平和梁有生被收押调查,有些已经像他小时候的朋友那样黯然离开京城,更多的一些,则像面前的那位组织部官员一样,抱着万分焦急的心态,在各个可能的地方,寻找一些微乎其微的机会……
  贺海楼的声音同时在电话里响起,近得仿佛在他耳边喁语,照样是轻佻的,又带着一些蛊惑:“顾大少,加个注,怎么样?”
  92、第九十二章 电话Play
  顾沉舟的注意力从其他地方又移回到和贺海楼的对话上:“加什么注?”
  或许是顾沉舟反问地太快太直接,也或许是贺海楼本身就还没有考虑好,总之电话那边顿了一下。
  顾沉舟就笑起来:“其实从上一次开始,我就一直觉得我们两个不用这么麻烦。”
  这话乍一听可十分亲昵,但是不管说话的顾沉舟,还是听话的贺海楼,都不可能只说只听这表面一句话。
  他们最擅长的,总是把自己的东西裹上一层又一层的蜜糖抛出去,而把别人送来的东西撕开一张又一张美丽的表皮,露出或者阴险晦暗,或者丑陋肮脏的内在。
  “你的意思是?”贺海楼问。
  “等分出胜负了,我要什么,我不会自己去拿?你要什么,你不会自己动手?”顾沉舟淡然说。前后话中分别指顾家胜利和贺家胜利的后果。如果这次结束,顾家真的取得了胜利,他自然要向贺海楼算总账;而如果贺家赢了,贺海楼难道就会大发善心地放过他?
  “哦?”电话那头传来贺海楼的轻笑声,随后他若有所指,“如果顾少真的不想做什么,恐怕也没有办法啊。”
  这也是贺海楼的忧虑之一,贺家就算借势搞下了顾家,顾老爷子还在,顾家两代经营起来的人脉也还在,他如果光光只是打压顾沉舟,没有人会过问;但如果要把顾沉舟弄到手里囚禁玩群交,别说各方面的压力,顾沉舟本人真狠了下心,玉石俱焚也不是不可能,花费这么多功夫,结果到时候鸡飞蛋打一场空,有什么意思?这也是贺海楼之前哪怕耍无赖把对方拖下水,也要找顾沉舟要个赌局的缘故:从政治家庭中出来的人很少有君子,顾沉舟也不是。但从小到大被人一口一个少叫起来、又真做了京城好几年‘头一份’的顾沉舟,早就培养出一种一言而决言出必践的性格及傲气了。
  要么不说,要说就做。顾沉舟只要肯应,输了就认,做不出耍赖的事情来。
  顾沉舟说:“贺少原来在担心这个?这样吧,如果到时候结果是顾家输了,你想要什么,我尽全力配合。”
  贺海楼反问:“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顾沉舟这回笑了一声,然后他用了一个很粗俗但最直白的形容:“不就是想要操我吗?”
  贺海楼立刻就因为这个回答兴奋起来了!
  这样的兴奋来势汹汹,像一团火焰顷刻将他包裹,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欲望又像水一样将他没顶,极致的窒息,就是极致的快感。
  贺海楼的呼吸粗重起来,他的声音变得暗哑,这就跟下腹立起来的东西一样紧绷:“顾少可真是个明白人啊……”他的手隔着衣服盖上自己的东西,微微眯了眼,顾沉舟的面容出现在他脑海里,跟着就是对方赤裸的身体,“顾沉舟,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在想你的味道了……”
  他的声音突然又轻又小,像对待一只颤巍巍绽开的花朵,深怕一口重气吹散了对方的身躯:“我在想,你的味道到底是甘甜而带着一些青涩的呢,还是成熟多汁到一口都吮不完?”
  话说到这里,贺海楼根本没有想要顾沉舟接口,直接就提高声音用带着兴奋的口吻往下说:“想知道我会怎么操你吗?先来一个舌吻,啃咬你的嘴唇还有喉咙,然后撕下衣服搓揉你的乳头——那地方有没有被人碰过?”他同样不等顾沉舟回答,就好像笃定没有被人碰过一样往下说,“你会不习惯地往后回避,没有关系,我会好好地爱抚它,用牙齿,用舌头,它会像女人的那些东西一样肿胀起来,会变得通红地仿佛花朵被蹂躏过一样,它碰一碰就会产生羞耻的酥麻和刺痛——它会带给你熟悉的感受,让你的鸡巴站起来——”
  贺海楼的右手已经解开衣物的舒服,套弄起自己的东西了。
  他发出深深的满足的喟叹声,就好像他已经见到并亲手触摸到那些缠绕在心头的美味:“然后我会继续抚摸,你身体的每一寸位置,胸腹,背脊,腰肢,手臂,足部,小腿,大腿……我会让你的双腿像女人那样不得不张开或者欲拒还迎地张开——你觉得有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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