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娇(七十六)

  皇帝是在场唯一没有下注的人,因此不管谁胜出他都高兴,当即将二人赞扬一番,又着重表示了对纪淮的赏识,他笑着对定国公说:
  “我瞧着他啊,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你,当时你也是如此骁勇善战,这一转眼,居然都过了二十年了。”
  定国公看向纪淮的目光有欣赏,还有一抹转瞬即逝的感伤,君臣俩唏嘘一番,皇帝便论功行赏,他先赏了蔡将军,接着对纪淮道:
  “纪护卫今日表现着实令朕惊喜,例行的奖赏不足以表达朕心中的愉悦,不如这样,朕许你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朕都可以满足你。”
  夏如嫣心头一动,视线不由定在纪淮身上,却见他垂眸低头,毕恭毕敬地道:
  “皇上的嘉奖令臣受宠若惊,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皇帝对纪淮的谦虚非常满意,笑道:“无碍,你有什么愿望,说出来就是。”
  纪淮却依旧推辞,皇帝也不恼,反而觉得他谦逊,心中好感更甚,就听身旁于贵妃道:“皇上,许是纪护卫暂时想不出来,不如先将这件事记下,等他想到了再说?”
  皇帝点点头:“也好,那纪护卫可记好了,朕许你一个愿望,你何时想好了,便何时告诉朕,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朕一定替你达成。”
  这算是极佳的奖赏了,纪淮叩首谢恩,归入侍卫队列,接着皇帝便让群臣各自回去休整,待晚间再举行酒宴。
  众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夏如嫣准备上床稍微躺一下,雨清替她拆头饰的时候不由小声嘀咕:
  “怎么纪少爷不许愿呢?要是他请皇上赐婚,岂不是就能跟姑娘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别瞎说!”
  雾江走过来狠狠瞪了她一眼:“姑娘什么身份?纪少爷什么身份?他怎可能在皇上面前说想娶姑娘?你这丫头,脑子越来越糊涂了,这种话也敢往外说。”
  说完她对夏如嫣道:“姑娘,您得好好罚罚雨清了,叫她长个记性,老这么口无遮拦的,以后还不得闯祸?”
  雨清这才反应过来,夏如嫣名义上算纪淮的姑姑,纪淮要是请求皇帝赐婚,那就不是喜事而是丑事了,她脸色一白,忙向夏如嫣跪地认错。
  夏如嫣倒不生气,不过雾江说的也对,雨清这丫头有时候是有点儿犯傻,她教育了雨清两句,便让她去外间跪上一刻钟以示惩处,雾江把雨清领出去,没好气地道:
  “你好好反省,姑娘心善,可你不能仗着这样就不当回事,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有个数,知道了不?”
  雨清忙又认了番错,雾江才回屋去伺候夏如嫣梳洗躺下,她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外头来了个仆从打扮的人,那人推着辆板车,上面放了头鹿,他一见雾江就道:
  “这位姐姐,小的是卢状元身边的,卢状元令小的将他今日猎的鹿送来赠与夏小姐,还请姐姐叫人来接一下。”
  雾江满脸惊讶,没想到卢正安居然会送头鹿过来,她忙道:“你且先等等,我回去问过小姐再说。”
  雾江快步走进里间,夏如嫣才刚躺下还没睡着,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她坐起身问:“谁送了东西过来?”
  雾江轻声说了,夏如嫣也有些意外,想了想才道:“那就收下吧,回头将大哥猎的猎物也送些过去,就当还礼了。”
  雾江应了一声,匆匆出去叫人把鹿抬下来,下人们正在抬鹿,外头又走进来一名高大男子,他外面系了件披风,里头做的侍卫打扮,正是纪淮。
  他看见那头鹿,开口问雾江:“那是哪儿来的?”
  他记得夏景湳并没有猎到鹿。
  雾江一看是纪淮,忙道:“纪少爷您来了,这鹿……”
  说到这里她卡了下,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这是卢状元送来的……”
  纪淮冷冷看了眼鹿,对卢正安的小厮道:“你在这儿等等,我正好也有东西要送给卢状元,你跟人走一趟,将东西带回去给他。”
  他将那两个抬鹿的下人叫过来,吩咐了几句,那两人便领着卢正安的小厮拖着板车走了,纪淮回过头,大步往屋里走,口中道:
  “姑姑呢?”
  雾江忙跟进去:“姑娘已经睡下了。”
  话音刚落,里间就传来个声音:“让他进来吧,你们在外头守着。”
  雾江赶紧将外间的门关上,把雨清拉起来守在门口,防止有人闯入。
  纪淮推门进去,看见床帐垂着,他走过去将床帐撩开,见夏如嫣披了件狐裘,斜斜靠在床头,屋子里烧了炭,她的脸颊有些泛红,精巧秀气的脸被狐毛围在当中,更显得晶莹如玉。
  纪淮坐到床边,将她的手握住,蹙眉道:“怎地这样冷?是炭盆太少了?”
  夏如嫣摇摇头:“够了,我是刚上床还没暖和过来呢,过一会儿就好了。”
  纪淮将手从被子底下探进去在她的脚上摸了摸,因为被子里放了汤婆子,夏如嫣的脚倒还不冷,他这才满意了些,将手拿出来道:
  “姑姑昨晚一人睡会不会冷?”
  夏如嫣似笑非笑地看他:“我要说冷,你难道能来替我暖床?”
  纪淮弯了弯唇:“姑姑要是需要,子骞现在就可以替你暖床。”
  他说着便去解身上的披风,夏如嫣忙按住他的手,嗔怪道:“我不过说说而已,你脱什么衣服,等会儿大哥回来了看你往哪儿躲。”
  方才那两个下人被纪淮支走,他才敢直接进屋,此时听夏如嫣这样一提,他便想起了卢正安送来的鹿,顿时面色有些不虞,沉着嗓子道:
  “那个卢正安怎地又送东西过来?姑姑也不拒了。”
  夏如嫣好笑道:“人家好心送礼过来,我怎么拒?回头让大哥还个礼也就是了,你醋什么醋?”
  纪淮坐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发顶道:“姑姑知道我醋就好,不过礼尚往来,方才我也叫他的小厮去我院子取回礼了。”
  “哦?”夏如嫣仰起头,好奇地问,“你送他什么回礼?”
  纪淮冷冷一笑:“我猎了那么多狼,送他一头又何妨?”
  夏如嫣愕然,过了半晌才噗哧一声笑出来,倒在男人怀中笑得发颤,纪淮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哑声问:
  “有这么好笑?”
  夏如嫣边笑边说:“你这个小心眼的家伙,送头狼过去别吓着卢编修。”
  纪淮眯眼:“姑姑怕吓着他?”
  夏如嫣爬起来,笑嘻嘻地去亲他的下巴:“又醋了?”
  纪淮搂住她,将唇压了过去,低声道:“是他居心不良,姑姑只能是子骞一个人的……”N2QQ╄,℃ο'M
  近十日没亲昵,这一吻下来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夏如嫣嗅着男人身上清冽的气味,被他有力的双臂紧紧箍着,整个人都禁不住发起颤来,好在纪淮及时停下,看着她水盈盈的眸子,哑声道:
  “我要先走了,姑姑这几日穿暖和些,别冻着了。”
  夏如嫣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软声道:“我知道了,快回去吧。”
  男人眼里的情意满得几乎快溢出来,不舍地叹了口气,将夏如嫣放回床上,替她掖好被角,又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雾江见他出来明显松了口气,她刚才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怕夏景湳中途回来。
  纪淮走到门口,对两个丫鬟道:“屋里多放两个炭盆,窗户别关太紧,仔细不透气,汤婆子记得及时更换。”
  雾江和雨清连忙应了,看纪淮离去,二人才开始继续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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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章之内纪小淮会遭到大家期盼已久的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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