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来得真巧

  可这还没有结束,刚才一直扮演仵作的陈锦鲲眼神突然一变,带着厉色一指那个撒谎的小乞丐,“而且我知道,那个下毒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小乞丐没有料到陈锦鲲会这样说,当即脸色一变,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胡说!”
  陈锦鲲的眼神闪过一抹厉色,漆黑如墨的眼睛带着精光,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的对小乞丐说:“哼,我是不是胡说,你心知肚明。”
  所有人都被陈锦鲲的话惊呆了,连阿瑜也不例外,她只觉得今天的陈锦鲲有些怪,跟平常的气场不一样,简直就如同神探附体,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奇特的魅力,直把阿瑜看得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这还是原先那个陈锦鲲吗?怎么感觉上回死里逃生之后,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可陈锦鲲却没有管这些,而是站在地上的尸体旁边,慢慢一一道来:“你说你的同伴是因为误吃过茶楼的包子而死,可是那包子既然是给你吃的,你为什么不吃?反而一点都不剩的全部给自己的同伴?”
  “说你义气我相信,但是身为乞丐,整天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有吃的至少也是一人一半,可你居然一点不留的全给对方吃,不是说明你早就知道那个包子有毒吗?”
  陈锦鲲的几句质问让小乞丐的脸色更加难看,周围围观的百姓都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显然是对他充满了怀疑。
  这时候,茶楼外突然来了几个官差,正是前些天到茶楼里面来送告示的。
  为首的官差粗着嗓门问道:“干什么,干什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做什么?”
  他往地上一瞧,看见地上的死尸,声音叫得格外古怪:“哎哟,这里居然还有死尸?这人是怎么死的,怎么不听你们报官?”
  阿瑜看着那些官差,眼睛里面竟是嘲讽和玩味,想当初叫花街被那伙地痞流氓找上门的时候,没见到官差大人这么勤于公务,怎么现在家门口躺了一具死尸,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还真是来得真巧。
  “这是怎么回事?人命案是大案,也不听你们报案,凶手是谁?要赶快把这条街封了。”那官差大呼小叫的说道。
  “官差大人,一个乞丐死了,就封了整整一条街,这也太小题大作吧。”阿瑜挖苦道。
  官差一脸愤然,“人命案还算是小案吗?本官差办案,什么时候容你们这些小民品头论足?就算不封了整条街,也应该封了这家茶楼。”
  阿瑜算是明白了,敢情这官差大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封街、封茶楼,都是想害得自己做不了生意,到时候想要重新开张还得去求他县太爷,这算盘可打得真是响啊。
  可是还不等阿瑜说话,陈锦鲲就又开了口,“大人,这起案子的凶手已经找到,就不需要麻烦大人封茶楼了。”
  那官差满脸疑惑道:“凶手被抓到了,哪里?”
  陈锦鲲一指那面色发白的小乞丐,“正是他。”
  小乞丐面如死灰:“你血口喷人。”
  陈锦鲲却轻哼一声,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向众人娓娓道来:“这小乞丐不知道是谁何人指使,先骗自己的同伴服下毒药,又把他带到茶楼门口,然后吃下一个包子,最后赖上这茶楼的人。”
  “你可有何证据,凭什么这样说?”那官差听完陈锦鲲的话,不但没有丝毫找到凶手后的快感,反而面色一紧。
  “官差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看看那小乞丐的双手,鹤顶红色重味苦,一旦沾上一点,味道要好几天才能消除。死者是被小乞丐灌下的鹤顶红,手上一定还残留着鹤顶红的味道。”
  众人闻言,眼睛齐刷刷的向那小乞丐看去。
  小乞丐吓得两脚发软,立刻瘫坐在地上。
  其中一个衙役抓起他的一只手,闻了一闻,转过头对那为首的官差说:“大人,他手上真的有味道。”
  官差紧了紧眉,看向小乞丐的眼神闪了闪:“人真是你杀的,还是有人诬陷你?不要怕,要是有人诬陷你,尽管对我说。”
  那小乞丐受了官差的点拨,马上如恍然大悟般的大叫:“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是他诬陷我!”
  “哼哼,我为什么要诬陷你?不是你把他带到茶楼来变成一具尸体,然后诬陷我们茶楼的吗?我不知道是何人指使你,但你的身份绝不是乞丐,当乞丐的无不面黄肌瘦,身虚体弱,就像地上的这位死者,浑身皮包骨,身上还到处有冻疮。可反观你,虽然也穿着一身破衣烂衫,但是肤白体胖,一看就不事生产,最可笑的是你的大拇指上还有一个印记,那是戴扳指留下的痕迹,刚取下扳指没多久,所以才会有。而众所周知,戴扳指的都是富贵之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吃不饱、穿不软的小乞丐?”
  小乞丐一听,下意识的捂住手,像是生怕别人发现他手上的痕迹。
  那官差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依旧说:“有个扳指印记也不能说明他就是杀人凶手啊。”
  “大人,这地上的乞丐死于鹤顶红之毒,而他口中的包子虽然带毒,却是在人死后塞进口中的,可见他并不是因为吃了那个包子而死,而是事先就被人喂了毒。而最大的疑点便是最后跟他在一起的人,这乞丐说跟死者相识,可是身份可疑,而且手上带着鹤顶红的味道,最可笑的是跑到茶楼做证人,却不知道这茶楼根本不卖包子,如果他不是杀人凶手,至少也是嫌疑最大的人,这么多疑点在这里,莫非大人还想包庇他?”
  陈锦鲲字字珠玑,一条条数出对方的疑点,让那位想包庇真凶的官差大人也找不到理由。
  旁边围观的百姓也看出了个大概,敢情这人不是被叫花街的包子害死的,而是这乞丐想故意讹银子,大家各自交头接耳,要是官差再包庇他,只怕连这渝县的百姓都不答应。
  那官差不满的瞥一瞥早就抖成筛糠般的乞丐,“把他带下去。”
  “大人,大人,不是说办完事……”那乞丐央求道。
  “闭嘴!”
  其他的官差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拿东西堵住了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对衙门不利的话来。
  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是心里面如明镜般的阿瑜早就看出来,今天这事只怕跟官府还脱不开关系。
  为什么这个身份可疑的小乞丐非要指认是茶楼的包子毒死了人?
  为什么在事情发生没多久,那一帮官差就未卜先知,如神明一般的赶到现场?
  为什么那官差迟迟不肯带走嫌疑人,反而一句句都是帮他开罪?
  种种迹象表明,那王家和唐家已经跟官府勾结,打算拿自己开刀,才会有这样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
  只是,最令她不解的是陈锦鲲今天的表现,简直超脱了她的想象,难不成是上回死里逃生,他的灵魂也穿越了?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是一件好事,阿瑜这样一想,看向陈锦鲲的眼神略微有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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