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七米深 团子,不可以看哦
苏瑾当即觉得有些头痛,看了眼依旧一脸淡定的男人一眼,她轻叹了一口气:“李沉,你究竟想干嘛?”
“送你回家。”他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晶亮剔透,映着雨水在车前挡风玻璃上晕开的光,很是惑人。
苏瑾十分明白,其他的都好说,除了这男人这似笑非笑的模样,她几乎笃信自己即使看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厌烦。
只是一辈子……
刚刚在小郁家,他根本不愿意跟她说话,她烧了水泡了茶递给他,他甚至不愿意接过去。这哪里是忙的原因,这段时间,他分明就是在躲她。
李沉以余光将她眼底的情绪尽收眼底,抿着唇,亦是沉默,眼底翻涌着看不明的莫测。
“停车。”她终于出声,然而身边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动静。
“李沉,停车。”
“现在停下来,你和孩子都会淋湿的。”
“没关系,我们很快就可以打车离开。”这里不比之前在小郁家,不仅好打车多了,雨似乎也小了不少。她不如主动离开,免得他还要花心思避开她。
“我说停车你听见没有。”
一脚刹车,踩得有些急,苏瑾微微一愣,继而咬唇就要开门,谁知胳膊却被另一道力量拽住,她回头,就对上了那双在黑暗中灼灼发亮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洗去了轻浮,倒是平添几分带着些许危险的幽深,好像窗外的夜色。
“你……放手。”她这话说得有些没底气。
那专注的视线一瞬不瞬盯了她好一会儿,盯得她开始觉得呼吸困难,男人突然薄唇一勾,眼底揉进了几分笑意:“你以前追我的时候,胆子可不是这么小的。”
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以前的事前,苏瑾不由脸色微红,被自己呛了一下。
“那……那时候我……那个少女心……”没错,她作为小说家的少女心作祟,再说,她那时一直坚信着自己和他缘分,哪怕到后来,他昏迷在床上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她依然选择不离不弃呆在他的身边。
她的想法从来都是很简单的,只要能够呆在他的身边就好,无论这个风一样的男人想要去往哪里,她都怀着希望相信他最后总会回到她身边。
哪怕只能在一起那一瞬间,她都会心怀感激。
可是现在,他突然……
怀中的小人儿有些不安份地动了一下,苏瑾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却发现男人妖孽的俊脸赫然出现在眼前,两人鼻尖之间的距离只在咫尺之间,她不由愣了一下,正想倒抽一口气,唇已经被对方吻住。
她错愕地瞠目看着男人那根根分明的睫毛,他的吐息一点点喂进她的唇齿间,带着摄人心魄的快.感让她一阵一阵无力发软。
“嗯……”
神智迷离,哼吟声就这么溜出了口中。
他唇角轻轻弯了弯,故意放松了对她唇舌的攫取,让更多令人心神摇荡的声音倾泻而出。
看着她连原本要下车的目的都忘了,李沉盯着她又是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收回视线,唇边的弧度轻轻勾起,似笑非笑,很是满意地重新踩下油门,那模样全然不在乎身后的车子已经因为他们而等了好几轮的红灯。
这一路上,苏瑾算是学聪明了,冷冷盯着窗外,不再说话了。
苏瑾家的团子比叶知郁家的小冰块同学要早出生四个月,粉嫩嫩的小奶包睫毛浓长,眼睛水汪汪得格外讨人喜欢,虽然还有些婴儿肥,但俨然已经是个小美人胚子。当年抓周的时候,苏瑾把各种她喜欢的言情小说诗歌散文铺了一地,结果小奶包爬啊爬,眼睛视若无物,一把抓起自家爸爸落在客厅的衣物,眼神炯亮地从里面翻出了一把枪来。
当时在场的叶知郁等人皆是震惊,苏瑾只是笑着道大约只是巧合,然而从如今自家宝贝对于旁观自家妈咪爸比那档子事情淡定好奇的态度,还有今晚差点对小郁上牙来看,苏姑娘隐隐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中惦记着以后要多注意对自家女儿的淑女教育,等她稍稍长大一点要给她报点古筝班、书法班什么的好好陶冶一下情操才好。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她甚至怀疑四十分钟的路程被这个男人开到了两个小时有余,苏瑾已经懒得和这个脸皮厚比城墙的男人理论。
果然,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眼前的别墅并不是自己在帝京租的那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而是这个男人的山间别墅——当年她被他救了之后赖着不走的地方。
“看着旧景旧物,觉不觉得想到了什么?”他带着揶揄的嗓音懒懒响起,苏瑾脸颊微微一热,还没开口,黑色的伞就在头顶张开,勤务兵憨笑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
苏瑾不由微微一愣,她记得这座别墅是他用来享受不受打扰的私人空间而买下的,当年她住这里的时候这里就根本没有什么勤务兵,怎么突然……
“我来吧,你去休息就好,明天准时过来。”
“是!李队长!”
勤务兵看着苏瑾,脸上的笑有些暧昧又腼腆,看得她一阵莫名其妙。
还在晃神,纤腰已经被男人掐住,他轻轻一个使力就将她和团子一起拥进了怀里,三人一起稳稳当当躲进伞下。
虽然有着妖孽到不像男人的俊美长相,然而身为军人,李沉的臂膀绝对足够结实,苏瑾甚至觉得可以称得上是硬如钢铁。
她被他搂着,雨水混着湿气,夹杂着他身上的男性麝香,苏瑾的耳根不由微微发红。
他垂眸眈了她一眼,唇边勾起一个笑弧。
这女人,其实从来都没有她当年没脸没皮追他的胆子,不仅没有,脸皮还格外薄,尤其是耳根,几乎是稍稍逗一下就能红透,他也觉得有趣,甚至不知何时喜欢上了这种逗她玩的感觉。
上次,她被a-tm的人绑走,他找到她,两人一番苦斗他终于得以带她杀出一条血路,也是在那时她向他吐露心迹,说了当年他在天台上曾无意中救过想要自杀的她的事情。
可是这种命运般的缘分带给他的触动,远不及她对他的那份执念所带来的震撼要大。
这个女人,身体里包含着他无法想象的能量,尤其是在她守着昏迷不醒的他,坚定不悔。后来他听大嫂说的时候,嗓子哽硬到几乎无法呼吸。
爱或不爱这个女人,他不知道。他是李沉,习惯了天性风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男女关系不过是你情我愿,鱼水之欢不应该有束缚,身体上的享受不该成为正常生活的一部分。
可是他却决定要娶她。
大约是因为,他还是喜欢她的。
喜欢,却不及爱的程度。
只是他知道,她是个好女人,错过了她,自己大约会后悔终生。更不说,她还为自己孕育了一个孩子。
这种想法其实很卑鄙,也很自私,但他却又无法用更好的解释去说服自己。母亲的事情他一直都记着,记着因为看不见摸不着的爱情,母亲不仅因为无法承受那份被背叛的痛苦而精神崩溃,更是把那份恨意发泄在了年幼的他身上。而那个应该是他父亲的男人,却对他的生死不闻不问。
李沉隐约觉得,他之所以最终会选择苏瑾,无非是因为他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女人都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他原本,是想等国庆那边的演习尘埃落定就来兑现承诺,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受不了她对他的那份冷落到这种等不及的程度。
“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她微微蹙眉,抬眸看他,眼底清润无波。
他弯唇,笑得似真似假:“为了你和宝贝的安全,你是知道的,国庆之前帝京里的一些人会不太安分。”
说谎。
唇边的笑不动分毫,李沉却在心底补上了一句。
他听闻大嫂说她要在曲家吃饭,他就在这边迫不及待地准备了人手,决心将她带回自己身边,自己能伸手就触到的地方。
苏瑾看着男人脸上的笑容,抿着唇,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