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没有良心的畜生

  “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何必要说的这么客气。”唐青罗此时心里十分高兴,她一心以为陆少卿是因为父亲在朝中把那些大臣都推倒,帮了陆少卿一个大忙,陆少卿吃到了甜头专门来找她,谢她的,结果却是她没想到的。
  “这种事以后不要在发生了,青岭县边关小锤,我不希望在那里大动干戈,真出了什么事情,顺平候府也担当不气。”陆少卿本来不想撕破脸,但此时他也顾不上颜面了,边关已经飞鸽传书回来,骆吉文已经派大军西行,他要是没有猜错,骆吉文去的必定是青岭县。
  唐青罗一时间反应不及,陆少卿转身拂袖而去,留下唐青罗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屋子里面,忽然全身一软跌坐到了地上。
  脸色苍白,手脚冰冷。
  望着门口离去的背影,唐青罗心头发狠,陆少卿你根本不是人,你是一只没有良心的畜生。
  畜生!
  为了能早些到达青岭县,骆吉文带唐善清骑马先行,从城楼上下来便准备了一匹汗血宝马,唐善清也是从城楼上下来才知道,原来只有一匹马,而且今天兰没有带在身边,也就意味着要去青岭县的只有她和骆吉文两个人,其他的人都要留守在这里。
  “蝉儿害怕?”骆吉文飞身上马,汗血宝马识人,骆吉文平常喜欢收集驯化全国各地的好马,每一匹马他都亲自照料过,所以即便骆吉文飞身上马,马儿也不会暴躁,反而在地上来回的走动。
  至于是唐善清,想要上马就不一定了。
  唐善清知道,骆吉文先上马的原因,是为了她上马的时候马儿不会焦躁,不然很难说会不会把她摔下去。
  烈马都是忠于主人的,骆吉文是个爱马之人,肯定也是不愿意她在用鞭子驯化这匹马。
  唐善清也想早一点到青岭县,这才把手给了骆吉文,骆吉文稍一用力,唐善清便从马下面被拉了上去,唐善清跟着安然落在了马前面,骆吉文双腿轻轻踢了一下马腹,马儿四蹄踏开,骆吉文从后面将唐善清的腰一把搂住,马儿朝着前面一跑,唐善清的身子便靠进了骆吉文的怀里。
  “驾!”骆吉文大喊了一声,马儿已经狂奔而去,唐善清很想回过脸看一眼骆吉文,但她没有,因为直到这一刻,唐善清都不能确定,到底她是想要什么。
  骆吉文的玉峡关离着青岭县不足百里,骆吉文的汗血宝马是千里马,是日行千里的宝马,即便是慢跑一个时辰也到了青岭县了。
  唐善清到达青岭县的时候,风火雷电已经早一步到达青岭县了,与唐善清骆吉文在青岭县的县衙见了面。
  此时的县令叫李云甫,年仅二十六岁,也就是那天唐善清过来看办案的人。
  唐善清和骆吉文下马扔了缰绳,一同进了县衙里面。
  县衙有十几个衙役,四名铺快,一名师爷,另外的就是那个叫李云甫的了。
  唐善清进门的时候,风火雷电已经控制了整个青岭县县衙,似乎是动过手了,一行人都蹲在地上没人能起来的。
  骆吉文此时穿着早上的那件黑色的衣服,衣服的边角袖口都是滚绣的细丝线,看着格外的精神奕奕,唐善清跟着进门的时候,骆吉文才把拉着唐善清的手放开。
  “青岭县的县令在哪里?”骆吉文走到前面,一身的倨傲,看的唐善清很想要笑,明明年纪摆在那里,二十出头而已,却好像是几十年的老油条。
  “我是青岭县的县令,请问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大闯我青岭县的县衙,居心何在,可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名?我要上奏朝廷,要将你满门抄斩。”李云甫言辞凿凿,唐善清倒是想笑了,不过这个时候唐善清不想说话,她想看看骆吉文要做些什么。
  是会一掌拍死眼前说话的人,还是好好的说教一番。
  果然——
  骆吉文转身看着眼前说话的人,目光清透却深不见底,仿若寒潭冰冷刺骨。
  “风去查一下,检查所有房间,火去看看其他的地方。”骆吉文一边说一边双手背在身后,步履平静走到说话的李云甫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对视面色同样平静的李云甫。
  “皇上我自然会去说,至于你——应该告诉我的是你自己的名字,单于,呼衍氏,兰氏,须卜氏?”
  骆吉文说的是胡人的皇族姓氏,以及贵族的三大姓氏。
  唐善清虽然对胡人不是很了解,但是这四个姓氏是胡人的贵族姓氏,索性唐善清在上一世的时候在皇宫里面见过胡人女子,问过一些关于姓氏的事情,也因此知道。
  唐善清不是没有想到骆吉文会知道这些,她只是没有想到,骆吉文会对眼前的人如此笃定,试问如果骆吉文来过此处,或是在哪里见到过此人,必然会依然认出来。
  而这也是骆吉文的过人之处,换了是她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不是么?
  唐善清自负的一笑,目光打量起对方,对方忽然一笑:“你是什么人?”
  “你连我的都不认识,看来你在这里是呆的太久了,亦或是根本就是不学无术的人。”骆吉文唇角微微上翘,笑意不达眼底。
  转身站在院子里面:“你们胡人,最忌讳的就是背部对着别人,因为你们生活在草原上面,以放马牧羊为生,要防备野兽从你们后面突然攻击。”
  “我们胡人的习惯,你怎么知道?你去过我们的国家么?”李云甫的话让唐善清也有些奇怪,骆吉文难道也在邻国生活过?
  “你们之所以不敢背对着人,我还有一个想法,你们是不自信的,是害怕被敌人袭击的。”骆吉文转身对着李云甫,李云甫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十分难看。
  “如果我说,十岁之前我都在你们的国家里生活,不知道你会怎么看?”骆吉文是出生后就被送到你们国家的,并且由一对胡人夫妇养大,十年里我学习吃饭走路,甚至是习惯都和你们是一样的。
  十岁之后我才回来我自己的国家,和你差不多,为国家效命。
  我也喝过狼血,也和狼一起搏击过。”
  “你——十岁之前?”李云甫不相信,因为他十二岁的时候才和狼一起搏击过。
  “我们其实没什么不一样,你们匈奴人群居在北方关外,牧马放羊,而我们汉人在关內纺织务农,其实一样。
  好比是天下分出南北,你们雄踞北方,我们盘踞南面,本来可以友好往来,但你们却总是虎视眈眈我们的领地,觉得我们的妻子比你们的妻子贤惠温柔,我们的粮食比你们的柔软,我们的文化也比你们的丰富多彩。
  但你在这里这么多年,有没有怀念过国家里的母亲,有没有感受过身在他乡倍思亲的感触?
  中原人的文化,其实和你们国家的文化没什么两样,两国贸易往来,商家互通,促进了两个国家的繁荣。
  在你们窥探中原文化的时候,我们也在学习着你们的文化。
  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哼!胜者王侯败者寇,说这么多干什么?既然落在了你们手里,随你们便吧。”李云甫已经没有退路了,也不想听骆吉文那么多的废话,死是早晚的事情,他在这里的这两年已经日渐融入了这里,真的要他马踏中原,他也做不到!
  只是,李云甫很遗憾,不能回去看他的父母,他的妻儿了!
  “将军,找到了这个。”风从后面出来,拿出来了一把弯刀,和一套蓝色的衣服。
  衣服唐善清看不上,弯刀确实很漂亮,便伸手拿了过来,李云甫微微动了一下,那是妻子给他的定情信物。
  唐善清眼角余光青扫,把弯刀握在手里,抽了出来,弯刀的外面刀鞘上面是有七彩琉璃宝石镶嵌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而弯刀出鞘上面更是光芒刺眼,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唐善清当仁不让占为己有,当着李云甫的面比划了两下,李云甫的脸色大白,想起妻子曾经也是这么好玩的在他面前舞刀,他还说好看,眼底一片黯淡。
  他的家在北国,但是他注定是回不去的人了。
  他在中原生活了近十年的时间,考取功名回到国内娶了单于公主,成了驸马,并且生了一个孩子,之后便离开家来到这个地方,准备着时机成熟便一举铁骑南下,将整个中原掠夺到他们的手里。
  然而,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将会有多少的妻子失去丈夫,多少的孩子失去父亲,又会有多少的父母失去儿子,儿子失去父母,整个国家陷入生灵涂炭,水深火热之中。
  李云甫终于可以解脱了,忽然笑了出来,这样他就不会对不起妻子,更不会对不起这个国家的人了。
  唐善清摆弄了一会,发现真的是一把好刀,便随身收了起来。
  李云铺说:“那是我妻子给我的定情信物,难道说你也喜欢,想要抢夺过去么?”
  唐善清微微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的弯刀:“我不管是谁送你的,也不管这把刀是谁的,我看上了,喜欢上了,自然就收了,你说这些其实也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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