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日做梦

  唐善清就只是为了这个?别的一句话都没给他留下?!
  “唐善清,你个没良心的!”骆吉文胸口一股闷气堵在心间,愤愤的甩上了房门。
  珠云将消息带回,唐善清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她就说萧氏怎么会那么愚钝,挑这个时候对她下手?果不其然,萧氏只是想在她身边安排个眼线罢了。
  唐善清轻抿了口茶,冷冷一笑,想从她这里抓住把柄,白日做梦!
  珠云在一边看着唐善清,欲言又止,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小姐,您就不问问骆少爷?”
  闻言,唐善清看着珠云笑道:“怎么,他说什么了吗?”
  珠云摇头,道:“骆少爷本来以为奴婢是代您向他道歉的,只是见了画卷后,就收起了性子,立刻将荷包认了出来,然后奴婢就回来了,倒是没说别的。”
  “这不是很好吗。”唐善清轻笑。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说,问题才大吧。珠云有些想不通自家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依她和珠翠看,小姐分明是对骆少爷有好感的,可为什么总是对骆少爷拒之千里呢?
  好吧,虽然骆少爷平日里是放荡了些,可真说起来,对小姐可是没的说的。
  “小姐,您真的不考虑去见骆少爷吗?这次可多亏了骆少爷呢。”
  唐善清下意识的想要拒绝,话到嘴边,犹豫了。
  她这些日子也在纠结要不要和骆吉文来往的问题,虽然到现在,她还是坚定的认为自己没错,可隐隐还是觉得有些不厚道。
  眼下,又是骆吉文帮了自己,丝毫没有感谢也就罢了,还把骆吉文当瘟疫一样躲着,怎么看怎么不像话。
  叹了口气,唐善清道:“总要备份礼才是,还有,五妹妹那里的赔偿金,也少不了准备。”
  算啦算啦,骆吉文还是个小孩子呢,她干嘛要跟一个小孩子置气,太欺负人了,不是她的风格。
  ……
  顺平侯的马车停在侯府门前,唐正林下衙回来,刚一进门,一个风筝便跌落在脚下。
  弯腰将风筝捡起,这风筝十分的模样十分独特,竟然是一个立体的牡丹,红艳艳的,看起来像是在哪里见过。
  原本跑来捡风筝的小厮见了唐正林,立马惊慌失措的跪下了:“小的该死,唐突了侯爷!”
  唐正林将小厮扶起,笑道:“不怪你,这风筝扎倒是得漂亮。”
  那小厮见侯爷没有责怪,松了口气,跟着不好意思笑道:“这风筝是田姨娘赏给小的的,自然是好的。”
  听小厮这么一说,唐正林想起什么来,问:“这是田姨娘亲手扎的风筝?”
  “是。”
  “怪不得……”唐正林喃喃道,他就说这风筝样式独特看着眼熟,原来是田姨娘扎的。
  田姨娘闺名田筝,当初他少年踏青,也是向今天这样,这独特的风筝掉在面前,然后见到了美丽可人的田筝。然后,田筝就跟着他入了侯府做妾,他还记得,很久以前他还经常会让田姨娘扎风筝,两个人闲来无事就放一放,那牡丹花样式的风筝飞在天上,一层层的花瓣随风招展,好看的不得了。
  “侯爷?”
  小厮试探的声音将唐正林从回忆中惊醒。他看了看手里的风筝,心想,他有多久没见过田姨娘了?
  叹了口气,将手里的风筝还给那小厮,唐正林朝着新月苑的方向走去。
  那小厮眸光闪了闪,飞快的抄了条小路,一路狂奔。
  新月苑,田姨娘再次整理了仪容,紧张的问道:“钰儿,这样真的可行?”
  她折腾了半天,亲自烧了一桌子的好菜,都是侯爷爱吃的。侯爷那边已经派了人去,
  唐青钰为她打气:“娘,你放心吧。绝对不会出错的。”
  “可是……夫人那边若是知道了……”
  田姨娘的忐忑不是没由来的,唐青钰突然气冲冲的跑回来,提议让她趁侯爷和夫人冷战的这段日子,多与侯爷亲近亲近。并拿出了唐善清做例子,唐善清正是讨了侯爷的欢心,日子才过的好了起来。
  早些年田姨娘还年轻的时候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侯爷对夫人向来百依百顺,对侯府的妾室根本没放在心里。在认清想要留在侯府,唯有讨好萧氏,她早就绝了争宠的心思。
  “娘,难道你就真的甘心,到手的机会就这么被唐善清抢走吗!”唐青钰道。
  “当然不甘心!”
  “所以,这是必须要做的!”唐青钰握紧了田姨娘的手,“只要能将父亲的注意力转移过来,母亲定然会重获恩宠的。夫人跟父亲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正是绝好的机会吗?娘你说过的,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我比她唐善清差哪里了,凭什么这么命好,我就不行?我比不过二姐姐和五妹妹,难不成连唐善清都比不过吗?”
  唐青钰越说越气愤,唐善清不就仗着有父亲的宠爱吗,既然最终谁能嫁到聿王府的决定权在父亲手上,那她就重改策略。她不信,就凭她的本事,还不能让父亲向着她,重新改变主意!
  听完唐青钰的话,田姨娘咬牙道:“你说的对,机会不能白白就这么让那个死丫头抢了去!只是……”
  只是她现在人老珠黄,真的能吸引侯爷的注意吗?
  唐青钰看出田姨娘心中的犹豫,安慰道:“娘,您在侯府这么多年,还不了解父亲吗?父亲是最念感情的人,尤其是旧情。府里除了夫人,也就只有您一个女人了。咱们机会大得很,至于夫人哪里,您大可不必担心。”
  唐青钰冷冷一笑,道:“你当唐善清还是以前那个随便对付的唐善清?父亲和夫人冷战持久没能缓和,我看就是她在捣鬼,我才不信她会让夫人好过。出什么事情,我们把责任劝推到她的身上便是。”
  “对,你说的对。”萧氏渐渐放下心来,忍不住又开始激动。这么多年了,她早就绝了这份心思,可现在这个机会又摆在她的面前,她违和不去争一争?就算不为她自己,也要为她的钰儿啊!她的钰儿可是要嫁进王府,做王妃的!
  “田姨娘!侯爷,侯爷来了!”那小厮气喘吁吁一路狂奔,总算赶在唐正林来之前到了新月苑报信。
  母女二人欣喜的对视一眼,赏了小厮赏钱,做唐正林来之前的最后一道准备。
  唐正林来到新月苑,事宜了新月苑的丫鬟婆子不要禀报,慢悠悠的来到正房门外。门内,是田氏母女说话的声音。
  “娘,您怎么每个月二十七都要准备这么多菜啊?”
  “小孩子别瞎问。”
  “我好奇嘛,您就告诉我嘛!”
  “你这孩子真是的,当初啊,我就是在这天遇见侯爷的。”
  门外,唐正林听了大为感动,推门而入:“难得你有这份心了。”
  田氏母女对视一眼,立刻装作惊讶的样子起身迎接。
  “侯爷,您怎么来了?”
  “父亲。”
  “怎么,我就来不得?”唐正林满目含笑,看了这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都是他爱吃的,心下更加感动,唐正林坐到桌前,道,“愣着做什么,不是要吃饭了吗?没我的碗筷吗?”
  “有的有的!”田姨娘激动的手发抖,“快来人,多添一副碗筷来!”
  这些日子,唐正林有了乖巧可爱的唐善清和唐青钰敬仰着他,又有了温柔贴心,对他百依百顺的田姨娘,唐正林的日子过得好不滋润。甚至他常常在心中问自己,这么多年他为何要任由萧氏说什么就是什么?萧氏一直仗着他年轻时犯下的错,对他高高在上。只要有一点不合心意,少不了萧氏的一通讥讽。他堂堂顺平侯,却连一半平民都不如,在家中尽受这些窝囊气!
  人总是这样,长时间的沉默忍受或许会让人麻木,却也可能让人爆发。唐正林再默默忍受了二十年后,终于爆发了!
  这一次的争执很激烈,唐正林打定了主意据不退让,本想着萧氏好歹能软化一次,没想到萧氏的怒气却分毫不减,再次把那些陈年旧账都翻了出来,处处戳他的脊梁骨,让唐正林心灰意冷。
  这次的争执比上一次更加严重,唐正林也难得跟萧氏正面争执。这一次,两人再次不欢而散,陷入了新一轮的冷战,却有所不同。上一次,是唐正林有心和解,萧氏不通融。这一次,却是无论萧氏如何闹腾,唐正林都再懒得理她了。萧氏这么多年顺风顺水,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唐正林会彻底无视她的想法,甚至和她作对!
  唐青罗知道这次不比往常,再闹下去萧氏不会讨到任何便宜。本想劝阻萧氏几句,却被萧氏吼了回来。唐青罗只能无奈去唐正林那边说情,唐正林倒是对唐青罗宠爱有佳,只是一提到萧氏,原本有说有笑的唐正林就立刻板起了脸。任凭她怎么劝都丝毫不动摇。
  唐青罗知道,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萧氏这里,唐青罗早就觉得萧氏三番两次翻旧账拿捏唐正林的方式有问题了,以前一直没替是因为没出什么事,眼下唐正林显然不吃这套了,萧氏却还是不自知。
  只要萧氏一日不放软了态度,这事就没完没了。可萧氏是什么人?自小跟在老太后跟前长大的,在当今圣上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的人,这被宠坏了的脾气,让她软下来怎么可能?可话由说回来,萧氏还当自己是以前有老太后撑腰的永宁郡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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