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福尔摩斯至理名言(一)
“姑母,姑父。”百里泽进来先向长公主与驸马问了声好。
“长公主,驸马。”遥珈向他们夫妇欠了一礼。
“殿下,郡主。”永朝长公主向他们温婉一笑,而后看向内间,“长风他在里面,你们就自己进去吧,我们就不相陪了。”
百里泽朝永朝长公主微微颔了一首,“姑母,姑父慢走。”
目送永朝长公主和驸马走了之后,百里泽和遥珈进到内间去看谢长风。
谢长风被打了五十大板,虽然他是皇帝的侄子,但是皇帝亲自下令打板子,那些行刑的自然不敢手下留情,屁股都被打开了花,饶他是一个大男人也经受不住这五十大板的痛。
遥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谢长风趴在床上疼的吱呀呀的乱叫。
一见遥珈和百里泽进来,连忙用被子把自己给裹住。
“喂,臭丫头这可是大男人的房间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进来。”
遥珈差点没绷住笑了出来,他谢小白什么时候还在意这些了,不过是因为她看到了他这么狼狈的趴在床上毁了他高大帅气的形象罢了。
“那我还就是进来了,有本事你赶我出去啊!”遥珈得意的朝谢长风吐了吐舌头。
“你……”谢长风气结,就要跳下床,结果牵动了伤口,“哎呦!我的个屁股啊。”
遥珈快步走到谢长风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你说说你,伤成这样了就乖乖的躺在床上休养,还这么不安分,活该牵动伤口。”
谢长风趴在床上横眉竖眼的,“我这是为了谁啊,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哎呀呀,自从你跟了小狐狸之后真的是越来越没心没肺了呀,怎么变得这么薄情啊。”谢长风捶胸顿足的数落遥珈。
“我的女人自然是对其他男人薄情。”百里泽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谢长风真的是想一口老血喷到百里泽脸上,这两个人还真真是天生一对,气死人不偿命啊。
遥珈坐到谢长风床边道,“谁说的,我什么时候没心没肺了。你看我这不是听到你被打之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吗!你看我够朋友吧。”说完还在谢长风身上一拍。
“哦,哎呦!我的个姑奶奶什么仇什么怨,你往我伤口上拍。用得着这么记仇嘛你,我不就说了你一句吗,哎呦喂我的个屁股啊。”
虽然是隔着被子,但遥珈那一下打的也的确是重。
遥珈也不是有心的,就是一激动忘了谢小白还有伤在身,一时下手不知轻重。
百里泽却是一下子就沉了脸色,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没有男女大防,虽然也知道他们彼此无意对方,可毕竟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叫他怎么能不介意,而且男女授受不亲,即是关系再好,对于遥珈跟谢长风这么亲密的举动,百里泽内心很不是滋味。
将遥珈从谢长风床边拉起来搂到怀里,也不瞅一眼谢长风道,“好了,看也看过了,我们就走了。”
遥珈刚想说他们才刚来,可以看到百里泽阴沉的脸色吓得遥珈一下把话给咽了回去。
谢长风撇了撇嘴,真没劲,又吃醋了。
遥珈被百里泽一路牵着快步的走出了长公主府,一路上百里泽的脸色都阴沉的可怕,遥珈的一颗小心脏七上八下的。刚才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突然就变了脸。真的是百里泽的心,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啊。
从长公主府中出来之后走到拐角处,百里泽将遥珈往墙上一摁,就欺身而上。
因为长公主府偏离主街,再加上这又是一个拐角,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经过。
百里泽的身体紧紧的挨着遥珈的,低头紧紧的看着遥珈,温热的气息洒在遥珈的脸上,“杭遥珈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遥珈一双大眼茫然的望着百里泽,很显然她并不清楚百里泽说的是什么。
百里泽咬着牙道,“看来我真的得要用特别的方式才能让你记起来。”
话毕,百里泽一吻封住了遥珈的唇,细细的描绘着遥珈的唇线,如春风拂晓一般。猛地温柔的吮吸变成了激烈的啃咬,遥珈一声呼痛,却给了百里泽长驱而入的机会。
百里泽追逐着遥珈的丁香小舌,尝尽她口中的美好。
遥珈却觉得百里泽似是要将她口中的氧气吸干,一张脸憋的通红,在遥珈觉的自己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百里泽这才放开了她。
得到自由的遥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百里泽轻轻捏住遥珈的下颚,声音低沉有磁性的问:“怎么样,现在想起来了没?”
遥珈想说我想起你个大头鬼,可是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只能一脸讨好的看着百里泽。
百里泽捏着遥珈下颚的手微微收紧了力道,“看来刚才的惩罚还不够,还没让你想起来。”
百里泽威胁的声音在遥珈耳边响起,看着百里泽不断靠近的脸,遥珈忙捂住嘴唇,“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百里泽停下动作,“哦?那你说说自己错在哪里了。”
遥珈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脑中高速运转,回想着百里泽这是生什么气呢。
刚进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变了脸,猛地好像想起了什么,好像是在她拍了谢小白一下之后这男人就变了脸色了。
额,她这次是真的冤啊,她保证刚才说无心的。
百里泽将遥珈的下巴轻轻抬起,“嗯?”了一声,这一声中充满了浓浓的警告的味道。
吓得遥珈赶紧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发誓刚才我是无心的。再说了你瞎吃谢小白的什么飞醋啊,我们俩就是好闺蜜之间的感情。”
虽然没听过遥珈说的闺蜜,但是百里泽也能猜出来个大概,可是他就是心里不爽,“男女授受不亲,杭遥珈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夫人了,更要与其他男人划清界限,就算是青梅竹马也不行。”
百里泽这要求忒无理了吧,她现在都没有自主择友权了啊。
可是遥珈竟是答应了下来,“好好好,我答应你,都答应你。你看还有什么要求就一并提出来,我一一照做。”
遥珈这般妥协,并不是因为她真的害怕百里泽,而且因为爱他,因为爱,所以愿意答应他的任何要求,即便这要求真的很无理,可她甘之如殆。
"以后要是还敢忘,这个惩罚只是个开始。“
遥珈相信百里泽绝对是说到做到,立马竖起食指和中指,在脑袋旁一扬,“yes,sir.”
百里泽在遥珈脑门一弹,“成天跟个鬼灵精似的,好好说话。”
遥珈朝百里泽吐了个舌头扮了个鬼脸。
晚上遥珈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心中还是因为父亲的案子忧愁,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进展。如果再找不到证据,一月之期很快就要过了,到时候她爹就会被判为通.敌叛.国。
遥珈定定的望着床顶的幔帐,叹了口气,翻了个身。
一转身就看到了放在床头的所谓她爹谋反的罪证,遥珈坐起身来,把信件拿到手上。
反正现在又睡不着,而且毫无头绪,不如再仔细看一看,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到什么破绽。
遥珈起身将蜡烛重新点上,然后坐在灯下又仔仔细细的将信件读了一遍。
“唉!”遥珈丧气的垂下头,读过来读过去,这字迹简直就找不出任何的漏洞。
遥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十分的焦急。
因为光线比较昏暗,遥珈长时间在光线昏暗下看东西,眼睛也有些疲劳。
遥珈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揉过眼睛之后眼前出现了重影,就连信件上的字也一个变两个。
遥珈看着信件上的墨迹心中有些奇怪,仿佛有什么要跳出来。
遥珈连忙放下手中的信纸,起身去翻找笔墨纸砚。
等找齐了之后,遥珈拿着毛笔做出写字的样子,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看着自己纸上的墨迹和这信件上的墨迹,终于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遥珈心中大喜,高兴的拿起两张纸做对比,真的是不一样,两张纸的墨迹方向不同。
她自己的纸上墨迹是从右到左,而这信件上的墨迹是从左到右,那么这就说明了一件事,写这封信的人是个左撇子。但是她爹并不是左撇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她找到了突破口,遥珈心中高兴的难以自持,拿着两张纸就跑了出去。
“娘,娘,我终于找到突破口了!”还没到云梓的房间,遥珈就开始大喊。
云梓因为担心杭晋初所以也没有睡下,听到遥珈的声音连忙打开了房门。
云梓刚一开门,遥珈就一把把她给抱住了,“娘,爹有救了,有救了,我终于找到了破绽。”
云梓难以置信,“真的?”
遥珈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是真的。您看。”遥珈把手上的两张纸拿给云梓看。
云梓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遥珈。
遥珈开心的向她解释道:“您看,这个是杨开呈上来的信件,这个是我自己拿的纸,这张白纸上的墨迹是从右到左,可您看这个墨迹却是从左到右。我们正常人写字,砚台会放在我们顺手的地方,那么墨迹也会从我们顺手的方向一路延伸。”
听到遥珈这么解释,云梓立刻恍然大悟,脸上也露出欣喜之色。“娘,现在我们有了可以证明爹爹清白的证据,我现在就去找百里泽。”
说着,遥珈转身就要走,云梓将她给拉住了,“你这丫头,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就算要把证据给宁阳王殿下,那也得等到明天啊。”
可是遥珈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证据,心中是一刻也不想耽搁,恨不得立刻马上飞到百里泽身边告诉他,她找到了突破口。
“娘,现在是十万火急,我现在就去找飞月,我想立刻告诉百里泽。”
遥珈撒腿就跑,回了房间把所有的信件都拿上,然后轻轻的唤了几声飞月,飞月也是立时就出现了。
遥珈立刻让飞月带着她出府去找百里泽,百里泽刚躺下就听嬴沧来报说遥珈过来了。
遥珈进到百里泽卧室的时候,百里泽正穿衣服,连忙红着脸转过身去。
百里泽默默的笑了一下,穿好衣服之后,走到遥珈身边从身后搂住遥珈,在她耳边打趣道,“人都是你的了,现在才来害羞不嫌迟么?”
遥珈耳根子都红透了,这人整天就知道打趣她。
百里泽看到遥珈脸红的跟个熟透的虾子一样,也不再拿她打趣,将怀中的遥珈又搂紧道,“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遥珈转过身来,从袖子里拿出信件,“我找到这些信的破绽了。”
百里泽看了一眼遥珈手中的信件眼神中带着疑问。
遥珈示意百里泽先把她放开,然后把信交给百里泽,“你看看这些信件每一张上面墨迹的方向。”
百里泽顺着遥珈的话看向信纸上边墨迹的方向,每张纸最左边都有墨迹,而右边却没有。原来如此,一开始他们的重心都放在了笔迹和话语的漏洞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破绽。
翌日上朝的时候,周福依旧十年如一日的重复一句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落音刚落,百里泽便站了出来,“回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准奏。”
“回父皇,关于虢国侯谋反一案儿臣现在已经有了眉目。”
听到百里泽已经有了眉目,皇帝的手不自觉的紧握,但是既然他已经下旨交给百里泽去查,那么现在他再不愿意也得让他把话说完。
“既然宁阳王有了眉目,那么就说来也让众卿听一听吧。”
“父皇,虢国侯谋反一案既然是由杨国公检举的,那么国公大人也应在场。”
“准奏。”
“此事查到现在,能发现破绽全凭一个人,希望父皇可以召她上殿,这件事就让她来给大家解释。”
皇帝也来了兴趣,“哦?这人是谁?”
“昇宁郡主。”
听到是杭遥珈,皇帝眯起了眼睛,“宁阳王,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杭遥珈是杭晋初的女儿,她的话怎能当证据!”
“正是因为郡主是虢国侯的女儿,所以她才会尽心尽力找出证据,为她父亲洗清嫌疑。不如父皇将她召上殿,就听一听她是怎么说的!”
“陛下,不妨就听一听杭遥珈怎么说。”李丞相出言。
“好,那朕就看看她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就宣杭遥珈上殿。”
遥珈早就在宫门口等候,一听召见,稍稍整理了一下便跟着前来的小太监一起进了宣室殿。
“臣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遥珈俯首跪地,行三拜九叩大礼。
“起身吧!宁阳王说你有证据为你父亲平反。”皇帝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回陛下,是的。”
“既然你有证据那就在大殿上向群臣证明。”
遥珈起了身道,“待杨国公一到,臣女立刻向大家说明。”
落音刚落,杨国公便到了宣室殿。
“现在杨国公到了,杭遥珈拿出你的证据吧。”皇帝一字一句道。
“臣女想恳请皇上一件事,请皇上让人呈上笔墨纸砚,遥珈将自己所找到的破绽亲自呈现给大家。”
皇帝眉头一皱,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让人端来桌子拿来笔墨纸砚。
看遥珈这架势,杨开一声蔑笑,“难不成昇宁郡主今日就是为了在圣上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书法?”
遥珈拉起袖子,蘸了墨水看向杨开,“国公大人何须这么心急,您若是想看遥珈的书法等下了朝必定亲到府上为您展示。现下还请国公大人看仔细,遥珈这就把证据拿出来。”
遥珈在宣纸上利落的写了几行字,俨然就是有关虢国侯谋反的信件内容。
遥珈将纸拿起来,然后又将信件原件一同举起来,“陛下这张纸上的字是臣女照搬这封信写的,除过笔迹这两张纸上还有一处不同。”
周福将遥珈手中的两张纸拿了过去呈给皇帝,皇帝仔细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皇帝将两张纸举起来,“那你就告诉朕,有什么不同?”
“回陛下,这两张纸除了笔迹不一样,这两张纸上墨迹方向也不同。”
经过遥珈这么一提醒,皇帝才发现的确是有所不同,“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遥珈将笔拿到手上,“陛下可以看到我们正常人写字,砚台是放在我们右手边上,由于笔上墨汁多了,我们写字的时候,墨汁稍不注意就会在纸上流下一连串的墨迹,就像臣女写的那样,从右到左。但是请陛下看一下,杨国公呈上来的这封信的墨迹却是截然相反。那么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这就说明写信的人他的砚台是放在左边。”
“哈哈哈,昇宁郡主真是会说笑,砚台放在左手边,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杨开轻蔑道。
“国公大人说的对,这也是我正想说的。这说明了他是一个左撇子,这也就证明了为什么砚台会在左边,是因为顺手。这里的每封信都有从左到右的墨迹,这就说明了从始至终这个写信的人都是用的左手,这也就更加充分证明了他是一个左撇子。可是众所周知我爹爹他不是左撇子,而且早年左手受过伤,根本就握不了笔。那我想请问一下杨国公这些信件是从何而来呢?”遥珈自信满满的看着杨开。
杨开一声冷哼,“你这意思是说这些信件是老夫捏造的了?单凭一道墨迹你就想为自己的父亲脱罪,简直是异想天开。那你如何向我们解释为何这笔迹与你父亲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遥珈看向上首的皇帝道,“在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专门以模仿别人为生,他们模仿别人的一言一行,以假乱真,其中就包括模仿人的笔迹。”
“简直一派胡言,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模仿别人以假乱真。”杨开反驳。
遥珈朝皇帝颔首一礼,“这模仿人的笔迹是需要天赋,和长年累月的练习,臣女无法呈现给大家。可是遥珈可以从另一方面佐证这个世上的确是有这样的人存在,比如模仿别人的嗓音,行为,让别人分辨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如果臣女能证明这世上的确有人能将别人学的惟妙惟肖,那也从侧面说明这世上的确是有人能将一个人的笔迹模仿的惟妙惟肖。”
“你要如何证明?”皇帝问道。
“请陛下允许臣女下去准备一下。”
“陛下,切不可答应她,她这根本就是蔑视圣听,将众人耍的团团转。”杨开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