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叁,生产前夕

  本来司天监都算好了日子,半月后就是新君登基大典,可女君突然怀孕,吐的十分严重,大典的日子一推再推,一直到了第二年。
  女君这一胎怀的很是辛苦,照理说过了叁个月胎稳了就不吐了,哪知道她这一吐就吐到了生。
  虽吐的厉害,月出海还是坚持上朝,每日里也坚持批阅奏章,后来月份大了,被右相抢去了许多折子,月出海突然多出许多时间来,不是带着叶啸逛园子,就是被甄宝陪着逛园子。
  说起来甄世子真单纯的可怜,他认定了孩子是他的,出于男人的责任,就算怕极了与月出海接触,他还是每日里来陪着月出海说话。不过大部分时候是月出海说,他听着而已,让他主动说句话那可就难了。
  期间甄王乐呵呵的又送了好几车的金银珠宝进了国主私库,说是提前送皇子的满月礼。有人送钱,月出海自然乐的收下。
  过年时纪小将军听说西夷又过来边境偷抢,又见女皇登基大典一推再推,便给嘉裕城去信说想回去,被纪将军来信一顿好骂又好一顿安抚,无奈继续留了下来。
  转眼到了五月时候,莲池里荷叶舒展开了叶子,天气一天比一天暖了起来。这天早上醒来,月出海突然就不吐了,喜的她吃了许多菜,傍晚时燕归陪萧太医来例行看脉,被月出海拉住撒娇说:“你看他,折腾了我这么久,今天终于发了善心肯让我好好吃口饭了。”
  萧太医在一边收拾东西,算算日子说:“可能是日子到了,女君这两天注意着些,让小厨房里时时备上热水。医女与稳婆已经安排住进了西殿,要是发动起来,先让晨星晨月两位姑娘去叫她们来,然后差人来太医院叫卫太医,他是妇科圣手,来了保险些。”
  晨星晨月在一边记下了,送萧太医出去时他脚下迟疑,突然又道:“不若臣让臣的女儿艳瑰来陪着陛下吧?他在卧凤殿时她与来陛下身边一月也算熟悉,有个懂点医术的人在跟前,也免得陛下心里惶惶。”
  月出海一听他说在卧凤殿时就知说的是谁,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好,说起来,朕也想萧女官的很!”
  说着意味深长看向了萧燕归,萧燕归也不窘,大大方方受了她这目光,之后便被叶啸亲自赶着车送到了萧家。
  一个时辰后,换了女装的萧燕归被叶啸又拉了回来,一年没见过萧燕归女装了,月出海捧着肚子围着萧燕归转了一圈,笑嘻嘻的伸手去捏他坠在耳朵下的明珠坠子,抬头见他头上插着自己送他的那只凤钗,月出海踮起脚伸手去捏那金凤翅膀,滚圆的肚子压在萧燕归肚子上,唬的他赶紧扶住了她,嘴里不住说着:“小心些小心些。”
  正说着月出海肚里的小人儿就往外踢了一脚,隔着肚皮踢在了萧燕归肚子上。两人动作都是一僵,月出海想在燕归肩膀靠一会都不能,现在只挨的近了些这小人儿都要耍脾气。她气闷的很,抬起手在肚皮上轻拍了一下,把萧燕归吓了一跳。
  亲近是不行了,两人只能相拥着早早睡去。这一觉到了半夜,月出海突然就醒了过来,她慢慢坐起身,见殿内灯火通明,燕归就睡在自己旁边,没来由的心下就是一松,觉得安心了许多。
  萧燕归察觉出她从自己身上翻过去,迷迷糊糊间问了一句:“怎么了?”
  月出海答:“起夜,无事,你睡。”
  萧燕归睡得迷糊,答了声:“你小心点。”
  他听到月出海说好,于是又睡了过去。大概也就睡了一两秒,萧燕归突然惊醒坐起,隔着床幔看到月出海往屏风后去了,他长舒口气正要下床去守着,就听屏风后月出海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燕归!”
  萧燕归鞋都顾不上穿赶紧跑过去,屏风后,月出海脸儿煞白的抬起头来,她向萧燕归伸过手:“我……我好像羊水破了……”
  握着月出海手,萧燕归也觉得脑子一懵,他蹲下去撩起月出海裙子,正好看到一股水不经受力就流出来,他伸手接住,果然不是尿液。
  月出海觉得萧燕归比自己还慌,他蹲在月出海身前,转头大声喊人。睡在外间的晨星晨月似乎没睡一样,立马就跑了进来。
  隔着屏风,萧燕归抖着声音吩咐道:“晨星去西殿叫稳婆过来。晨月快去太医院叫人!”
  月出海自己也抖的厉害,可她还摸着萧燕归的脸安抚他:“你别怕。”
  萧燕归握住月出海的手:“我不怕!我不怕……我没怕。”
  可明显他抖得更厉害了。月出海只好让他去梳妆:“你快去收拾起来,一会被人看到你这模样可不好。”
  月出海坐在马桶上不敢起来,萧燕归只好自己去梳妆穿衣。描眉时他手抖得厉害,最后也就只薄涂了点胭脂抹了点口脂。
  稳婆一来见大殿里还有个姑娘,她们去屏风后扶人的时候对着萧燕归吩咐道:“让人搬个浴桶进来,先给女君好好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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