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好戏开场(三)求月票

  上官御还想说什么,却被穆九打断。
  “事已至此,上官相爷何必多费口舌,当年你们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也不要在我面前装无辜,以后也不要打亲情牌,我会毁了你的一切,而你,想必也恨不得我消失,既然如此,咱们生死各凭本事。”
  她可不相信上官御是单纯想她去见洛琼公主,能走到这个位置,哪儿有什么单纯痴情的人?
  明明都恨不得对方死,永远都不要出现,还说什么客气话,这么虚伪,何必呢?
  穆九提起一只笔,蘸了朱砂,在一个名字上轻描淡写的划了一个叉,猩红刺目。
  上官御被请了出去,腹部的疼痛让他直起腰都困难,但他还是强撑着支起身子走了出去,堂堂丞相被打得抬出去,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相爷?”
  侍卫赶紧迎接上官御出门,上了马车,上官御整个人就蜷缩起来:“王寒,去查一查一个叫刘知同的人。”
  “是。”
  微雪进来禀报:“主子,上官御走了。”
  穆九抬起朱砂笔,又在另外两个名字上划一个红色的叉,勾唇挑眉,邪气横生:“好戏开场了。”
  上官御的人很快查到了刘知同,区区一个七品县令,但他却跟一桩贪污案扯上了关系,贪污军饷,强抢民女,半个月前已经被刑部收押,案子正在审查中。
  上官御跟刘知同不熟,也很确定刘知同跟卫策没什么恩怨,他实在想不通穆九为何要对付一个区区七品县令,然而穆九也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提起这个人。
  他是百思而不得其解,结果却在第二天上朝就得到了答案。
  刑部尚书是出了名的刚直不阿,最重要的是他跟上官御有仇,而刘知同的贪污案顺着往上查,却查出了一张网,这并非他一个人的贪污,而是层层贪污剥削,还有下层对上层的孝敬,以及很多见不得人的肮脏交易。
  整个案子上上下下牵连足足上百人,朝堂上有头有面的官员足足七人,而其中四人都是他上官御一派的人。
  从来没有过的贪污巨案,直接被刑部尚书赤裸裸的摆在了朝廷之上,证据确凿,打得几个官员措手不及,也打得他这个丞相的脸生疼。
  燕帝为此大发雷霆,当众将几人剥了官服收监,严令彻查。
  上官御看着那几人,想到了昨日穆九写在桌上的名字,上面赫然就有他们的名字,这就是她的报复?本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明目张胆的对付他,却没想到她居然是从别处动手剪除他的羽翼,八年不见,她竟然能把手伸到朝堂之上?
  若是穆九能知道上官御所想,大概只会回他一句‘少见多怪’。
  卫策沉睡八年,难道她就真的在楚国穆家当咸鱼?
  就算她想当咸鱼,也有很多的人不给她机会。
  太子惨死,太子妃一尸两命,太孙下落不明,太子一脉凋零,但并不代表全部消失,而卫策身后除了那些背叛者,还有很多誓死追随的忠心之人,他们的怒火和怨气,唯有上官御等人的鲜血才能清洗,这么多年他们蛰伏等待,一旦有了机会,他们怎会不把上官御往死里踩?
  八年的时间足够做太多事情了,多到他无法想象。
  燕帝和上官御这一对君臣狼狈为奸,坏事做尽,直接杀了多无趣,让他们反目成仇,拔刀相向,岂不是更有意思?
  刑部尚书办案神速,直接派人去搜查,抓了几个官员的心腹,逼问出了窝藏赃物的据点,最后搜出了巨额的财物,写了折子面呈燕帝,燕帝直接判了几人斩立决,抄家流放,全程上官御都没能说上一句话,更不敢劝说,因为燕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已经像是把他凌迟了。
  这些人中有两人在明面上就是他的亲信,一路提拔,而他们贪污了,谁会相信他没有受贿?也许就是他授意的,只是这些人没有出卖他而已。
  人在做,天在看,这些人自己做了缺德事,穆九都不用刻意给他们想罪名,只要把这些摆出来就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而她还没有废一兵一卒,就算上官御跑去告诉燕帝这是穆九的阴谋,恐怕燕帝也不会相信他的胡扯。
  “卫殊......”上官御气得死死咬牙,一手摁在腹部,痛意好像更严重了,可偏偏一点儿伤口都没有,大夫也看不出来一样,踉跄两步,扶着墙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区区十八岁的女子,竟然能算计至此,果然是个怪物。
  上官御晕倒了,没有什么原因,像是怒火攻心,直接晕倒在了宫门口,这个消息传到燕帝耳朵里,有那么点儿微妙。
  怒火攻心?怎么更像是心虚呢?
  第二天,一台轻纱轿撵停在了大元帅府的门口,裹着厚厚披风的洛琼公主被宫女扶了下来,站都快要站不稳,却还是坚持走到了门口,护卫敲门:“洛琼公主驾到,叫卫殊前来迎接。”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走出来的是瘸着脚身子佝偻的福伯,护卫刚刚想呵斥他,洛琼公主却先震惊了:“您是雷霆将军?”
  跟卫策的父亲一起征战沙场的前锋大将,大刀斩月,威名赫赫的雷霆将军,洛琼公主差点认不出来。
  福伯倒是没觉被认出有什么奇怪的,平淡的看着她:“难为公主殿下还记得老朽,不过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将军,只是这大帅府的看门老头子罢了,公主称我一声老福便可。”
  洛琼公主虚弱的咳了两声,面色似乎也更加苍白:“福伯,你开门让本宫进去,我想见见她。”
  福伯眸中平淡却透着犀利:“年幼时公主都不曾对少主有几分怜惜,此刻为何非要见少主不可?”
  一个年长的嬷嬷瞬间竖眉:“公主殿下岂容你置喙?”
  洛琼公主抬手制止了她,看向福伯,态度诚恳:“本宫这些年生病缠绵病榻,想了很多,当年太过年轻,被谗言所误,酿下了如今的苦果,一切都是我的错,殊儿一去八年杳无音讯,我日日都在承受煎熬,而今她终于回来了,卫策却已经不在,我只是想补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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