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指认凶手
唇边溜出一抹笑意，沈罗素掩袖盖住。
这时，如烟抱着换好衣服的宋衍匆匆赶回，如烟目光刚跟蘅芷对上，就垂下眸来，道，“如烟有失所职，前来领罪。”
宋衍乖顺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走到蘅芷身边去，拉住她的手，“母后，衍儿回来了。”
蘅芷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失而复得般将他紧紧抱在怀中，“你不要到乱走。”
我会害怕的。
宋衍安慰地笑了笑，看着蘅芷道，“衍儿知道。母后，可不可以不要怪罪如烟姑姑，方才是衍儿叫她离开的，不怪她。”
蘅芷抿抿唇没说话，将他抱得更紧了。
席下的沈罗素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身子骤然僵住。
这不可能！
她亲手将他推下了池塘，也亲眼看着池塘没了声息，现在宋衍怎么可能完好无缺地活着？不可能！
她慌了神，看着被包围得水泄不通的花园，连忙站起身来。
她本胸有成竹，因为太子必死无疑。可是现在宋衍好好的活着，他又看见了她的脸！这可麻烦了！
沈罗素佯装肚痛，起身就要往出走。几个护卫一把将她拦住，“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沈罗素捂着肚子，咬唇道，“我肚子疼，要去茅房，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那护卫眉毛一横，“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离开这里。姑娘要是想走，等一会儿宴席散了再离开吧。”
“可是我真的肚子很痛，这位大哥，我去去就回。”沈罗素表情痛苦。
“姑娘忍着吧，皇命难违。”护卫一脸正直。
“衍儿，发生什么了？”蘅芷抱着宋衍坐回椅子上。
宋衍眨眨眼睛，纠结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人想要害衍儿，被衍儿给逃掉了。”
蘅芷一听，心里一紧，十分紧张的盯着宋衍，“你头发到现在还没干。冷不冷？”
宋衍摇头，“母后，我记住那个要杀我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啦。”
蘅芷皱眉，道，“真的？”
这时，宋君戍走过来，细心查看一番，见宋衍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父皇，可不可以把这里的女眷都召集起来，衍儿一一指认。”宋衍认真地问道。
宋君戍蹙眉，“这里的女眷？”
“就是今天出席了宴会这些宫外的人。”宋衍颔首，“那个人说她是宫女，可是根本就不是宫女，穿的衣服也不一样。”
宋君戍抿唇，看着宋衍的眸子中带了些许赞赏。衍儿才这么小，能注意到这些，真是难得。
“翎羽。”宋君戍抬手唤道，“你命人把女眷都召集起来。”
翎羽：“是。”
赏月宴规模大，进宫百余人，光女眷也来了近二十人。
翎羽带着人下去召集女眷的时候，沈罗素逃脱无果，硬着头皮跟着走到中央去。
宋君戍看了宋衍一眼，后者从蘅芷怀中跳下来，稳稳走向中央站着的几十个女人。
宋君戍抿唇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那个女人穿着水蓝色的衣裙。宋衍想着，在二十个女人中，一下就排除了十几人。只剩下七人站在原地。
宋衍像模像样地摸了摸下巴，走到第三个人前面，看着她低低的头，问道，“你怎么不抬头？”
沈罗素将头埋的低低的，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宋衍见她不答话，求助似的回头望向宋君戍。
宋君戍正了神色，厉声道，“太子叫你抬头，你没听见吗？”
沈罗素身形止不住地颤抖，指甲都要嵌进掌心里去。她咬着唇，面部有些扭曲地抬头。
宋衍皱眉看着她，“姐姐，你是对谁不满吗？为什么这样的表情。”
沈罗素强硬的挤出一个笑容，道，“没有，只是肚子不舒服，护卫又不让走。”
宋衍了解似的点点头，没继续往下看，问道，“姐姐今天的宴会有没有离开过呀？”
沈罗素很想摇头，可面前这个鬼头很明显已经认出她来了，此时不知为何不直接拆穿，反而让他难堪。
不仅因为他。今日她中途借故离开的时候，旁边几个名门小姐也看见了，实在不能撒谎。
“民女中途腹痛，离开了一会儿。”沈罗素屈膝道。
宋衍再次点头，“你方才腹痛，现在又腹痛，怕不是吃坏了东西？”
沈罗素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承蒙殿下关心，兴许是。”
见宋衍居然跟人聊起来了，蘅芷不由睁大眼睛，仔细地打量起他面前的女人，距离有些远，好一会儿她才看清。
居然是沈罗素！
宋衍笑眯眯地看着紧张的快要发抖的沈罗素，回过身来果断道，“父皇，要杀衍儿的人已经找到了。”他小手往身后一指，“就是她。”
沈罗素当即跪到地上，“请陛下明察！”
宋衍缓缓折转过身来看他，“你的意思是，我撒谎陷害你？”
“民女不敢。”沈罗素开口，“只是我后面的人殿下连看都没有看，怎么就断定是我？”
宋衍笑了，“我认得你，何必再往后看？”
宋君戍也看清了水蓝色衣裙的女人，剑眉拧到一起，“沈罗素？”
沈卫尉连忙从一旁连滚带爬地出来，跪到沈罗素旁边，道，“陛下，小女虽然资质平庸，但小女自小被臣教导，绝不会有害人之心！”
沈罗素闻言咬唇，垂下眸子。
宋衍信步走回宋君戍旁边，“父皇，衍儿肯定就是这个女人，冒充宫女，说要带我去看什么最漂亮的月亮，把我带到池塘边，一把把我推下去的。”
宋君戍沉了脸，“太子亲自指认，沈罗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罗素泫然欲泣，“陛下，小女真是冤枉的。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您可要相信小女啊。”
想到嫔妾之事，蘅芷也冷了脸，看着沈罗素道，“太子都认出你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陛下，本宫看来，应该直接把她拿下！”
宋君戍脸色铁青，“来人！”
沈卫尉伏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道，“陛下，臣如今人微言轻，可是看在臣的面子上，请你彻查此事。”
看着昔日的老臣打感情牌，宋君戍心头微动，抿了抿唇，道，“朕会彻查，但现在沈罗素作为凶手，理应缉拿！来人，将沈罗素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陛下！”沈卫尉抖着身子，跪着往前走了几步，挪到宋君戍脚下去，又磕头道，“臣以性命担保，此事一定不是小女所为！”
缩小版的宋君戍冷脸站在一旁，看了看沈罗素又看了看沈卫尉，叹气摇了摇头，随后走回了蘅芷身旁，小声道，“真是家门不幸。”
蘅芷看着沈卫尉的模样，也有些动容。可怜天下父母心，这种感觉她能理解，但是在她这里，她只会为了宋衍做事。
自从沈卫尉说完那些话，沈罗素便再也没有辩解，一直咬唇不语，现在也是任由护卫将她脱了下去，也没哭没闹。
她看不出到底是谁救了宋衍。这件事她觉得很蹊跷，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缘由。
“衍儿，你要不要再看看剩下的几个人？”宋君戍问道。
宋衍笃定地摇头，“父皇请相信衍儿。方才她说曾是您的妃嫔，不知先前是否有过什么过节？”
蘅芷抿唇，仔细回忆。她与素妃除了那一罐茶叶，便没有别的来往，她为人温和平易近人，也没有架子。就算那天与珍妃对峙，她的反应也并不令人讨厌。
可是她为什么要害宋衍？
难道当初的茶叶，当真是她下好了毒才送来，误打误撞才害了珍妃的？
蘅芷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的闪过。
“陛下，请相信老臣……”沈卫尉声音已经沙哑，老泪纵横。
宋君戍没去理他的挣扎，背过手道，“今日宴席生了意外，太子险些失命，就散了吧。”
“谋害太子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朕今后不想在看见这样的事发生。”
说完他带着蘅芷和宋衍拂袖离去，跟二人回到了凤鸾殿。
一进了殿，如烟就赶忙跪下来认错，“娘娘，今日的事是奴婢的疏忽，还望娘娘责罚。”
不等蘅芷说话，宋衍就不认可地摇头，“不是这样的，是我故意要支开你的，如烟姑姑。”
蘅芷不解地看着宋衍，“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你把如烟支开干什么？”
宋衍扁扁嘴，“我看见那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就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看蘅芷依旧冷着脸，宋衍讨好地上去勾住她的脖子，“哎呀母后，衍儿这不是没事么。”
宋君戍看了宋衍半晌，豪迈的大笑起来，“真不愧是朕的儿子，有胆识！”
蘅芷翻了个白眼，“这叫有胆识？万一沈罗素今天不是推他下水，而是掏出一把匕首来，你看衍儿这小身子骨，怎么跟她对抗？”
宋君戍欣喜地抱过宋衍，表情十分宠溺，毫不在意道，，“不会有匕首的，进宫前会搜身。”
蘅芷揉了揉眉心。
“有惊无险。是朕的好太子。哈哈哈。”宋君戍笑得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