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找替罪羊

  他族人以为有他撑腰,不说变本加厉,可也算是明目张胆了。最后还是被他敲打了几次,说莫要太难看,这才收敛了些。
  而皇上只是静观其变,并不发作。等到了时候,估摸着他们有了不少银子,就让他们交出来。
  正好充盈了国库,再狠狠地发落了族人,这正是一举两得。既得了名声,也得了实惠。
  夏清不由得浑身发冷,他忘了皇上年轻时的狠辣手段了。
  近几年皇上年事渐高,处事温和,他就渐渐忘了皇上的心计和心狠。
  但从万雪年和宋书菁一案中,就可窥见一斑。
  “大人!还记得之前有官员参了您,说您的族人搜刮民脂民膏的事吗?”何忠宽看了眼沉思的夏清,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他没有理睬张贤盛的话,这就是一个蠢货,他不屑与之计较。
  之前他瞧着此人还算有些心计,着实提防了一段时日。可后来经了几事,他也看出来了。
  这人就是表面看着精明,其实十足的蠢货一个。
  他自认比起这样的人来,手段还是要高明不少的,所以张贤盛不足为虑。
  夏清面色铁青,一听何先生的意思,就知道他们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何先生!你是想说,皇上看上了本官族中的钱财了?”夏清背着手,转过身,看向何忠宽。
  夏清的话让李维他们都大吃一惊,纷纷看向何忠宽,神色之间都似有所悟。
  在座的都不是蠢人,当然明白这两人话中的意思,不由得都打了个冷颤。
  原来皇上这么早就已经在做打算了,不可否认,皇上年轻的时候,的确谋略不凡,不然也不会坐上皇位。纵使有先皇的遗诏,且还是太子,可皇上的那些兄弟又是有哪个是好像与的?
  “的确!在下正是这个意思!”何忠宽点了点头,他看出夏清他们已经明白了,都不是愚笨之人,一点就通。
  “那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抄家?”夏清不由得又将心提了起来,族人的所作所为与他撇不开关系,尤其是其中还有他的纵容。
  若是皇上想追究此事,他也要受到牵连,说不定还要丢了乌纱帽。
  “大人!依在下猜想,皇上若是想抄家,趁机发落您,也不会等到今日了。照目前看来,皇上怕是在给您一次机会,想让您亲自将这些银钱奉上。”
  何忠宽思量了一番,觉得皇上的用意应该还在银子上。至于对付首辅,皇上目前应该还没有这般想法。
  换句话说,皇上留着夏首辅还有用处。
  何忠宽想通了皇上的打算,也没有将它说出来。只是施施然地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无视夏清询问的目光。
  夏清见状,不由得脸色一沉。这个何忠宽却有几分本事,好几次都为他出谋划策,让他得了不少好处。
  此人能说会道,他还是有些欣赏的。只是何忠宽有一个缺点,就是喜欢装什么高人风范,每当事情说到紧要关头时,就喜欢拿乔,让他心生不喜。
  不过,有本事的人通常都有些脾气和与众不同的爱好,他也不好与此人斤斤计较。
  夏清清咳了一声,李维向来闻弦音知雅意。见何忠宽正在慢悠悠地饮茶,也不由得眼角一抽。
  此人还真是会装腔作势,没看见首辅大人的脸色奇差吗?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还在装什么?
  “不知何先生可有想到什么对策?难道让大人真的将银钱奉上?”李维出声询问,问出了大家心中所想,也得了夏清赞赏的一眼。
  “不错!倒不是本官舍不得那银钱!而是这事儿不太可行,要交出银子,那就要交出本官的族人。可若族人被官府处置,那必然要连累本官,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到了此时,夏清也不必隐瞒。毕竟他族人敛财是众所周知的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可若将银子交上去,却对他十分不利,这不是又将把柄送到了皇上手里吗?倘若皇上真的趁机发落他,他又来不及准备,那岂不是自己将自己作死了?
  就算皇上留着他还有用,可难保不会又对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光是边饷的事,就已经让他疲于应付。
  再说,将族人搜刮的银钱都交上去,那也离军饷差着远呢!
  夏清此时心中也生出了悔意,同时又对顾诚玉更恨上了几分。若不是因为顾诚玉,他又何须如此被动,想到这儿,也不由得怨闵峰不争气。
  “来人!去将平云请来。”夏清他们刚才已经将皇上的意思揣摩明白,现在只需找到解决的办法。
  这事儿也算是因闵峰而起,这会儿叫他过来,正好能听听他们怎么商讨解决。这个弟子还是太嫩,是时候让他经些事儿了。
  顾诚玉虽然年少,可他看出此人的城府一点也不比他们这些经年的老臣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人!您若是当真要将族里的银子交出,那在下倒还真有个办法。”何忠宽沉思了一瞬,朝着夏清胸有成竹地道。
  “还请何先生解惑!”夏清耐住性子,朝着何忠宽拱了拱手。
  这动作足见夏清的诚意了,何忠宽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连忙正色道:“大人!您还不如大义灭亲,在族中找个敛财最猖狂的,让他做了全族的替罪羊。这样既能保住您族中的其他人,还能给皇上交了差事。最重要的一点......”
  何忠宽微微一笑,接着道:“还能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让外人瞧瞧,您不会包庇族人,任其为非作歹!这不是一举多得吗?”
  闵峰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往外院书房。吃夜饭前,他师兄刚刚从府里回去,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看来老师还是不信他,商讨重要的事,也没叫上他。
  虽然他知道自己资历浅,手段太过稚嫩,可是天生就做事老练的人能有几人?还不是历练出来的吗?
  他在屋里坐立不安,心中有些惶恐,就怕老师因为这件事,对他心生不喜。
  这会儿老师让人来喊他,他不禁松了一口气,这说明老师还没有放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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