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节变者
拖着被无穷无尽台阶折腾不轻的疲惫身躯，三人终于抵达了位于高塔二层的图书馆。
才刚一跨过大门，他们便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在一间宽敞空旷的大厅内，耸立着一个个高度超过五米的巨大书架，每一层都密密麻麻摆满了厚重的书籍。
最重要的是，通过阅读书脊上不断变化的神秘符号，任何人都能瞬间理解这些符号想要表达的意思，同时明白在成千上万的书籍当中，居然没有一本是重复的。
“天啊！我这是在做梦吗？！！！”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颤抖的发出惊呼。
与城内施法者公会那个小到可怜的图书馆相比，这里简直就是知识和书籍的海洋，是每一名魔法探索者的神圣殿堂。
“不！你不是在做梦！这里就是图书馆，记载着无数前所未见强大法术的地方。请抓紧时间，你们只有十个小时。”艾伦斯用居高临下且充满优越感的语气提醒道。
曾几何时，他为了能够进入一次施法者公会的图书馆，不惜牺牲自己的健康和精力，重复去做一些最低贱、最卑微的工作。
可是现在，他已经完成了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可以站在更高的地方俯视对方。
那种无与伦比的愉悦，此时此刻正顺着神经传递到身体每一个角落，仿佛在炙热的沙漠中喝下一杯冰水，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伊索尔特显然察觉到了自己这位昔日学徒的态度，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便掩饰起来，二话不说随手抓起一本书反开始翻阅。
最初的时候，三人还能勉强保持理智与风度，可没过一会儿工夫，他们便彻底忘却周围的一切，全身心沉浸在各种深奥的魔法理论，以及多到穷极一生都无法掌握十分之一的海量法术模型。
疯狂！
歇斯底里的疯狂！
整整十个小时，没有人吃饭、喝水、休息，甚至连抄录笔记的时间都没有，只为能多看几本书籍，多记录几个法术。
等到艾伦斯大声宣布时间到的瞬间，每个人都身不由己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带着强烈的不甘与遗憾，缓缓将珍贵的书籍放回原处。
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更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大喊：“神啊！你为什么如此残忍！让我亲眼见到通往魔法至高殿堂的道路，却有毫不留情的将其关闭。”
“唉——”
另外一个人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相比之下，虽然伊索尔特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挂着泪痕，但还是勉强平复了剧烈波动的情绪，用充满羡慕的语气说道：“艾伦斯，你是个幸运儿，幸运到足以让所有施法者感到嫉妒。可以预见，随着时间的增长，你会很快超越我们所有人，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强者。在此，我真诚的请求你，给我们一个学习的机会，无论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您确定？”青年抿起嘴角露出矜持的笑容。
“当然！你觉得有施法者来到这间图书馆后，还能拒绝它带来的诱惑吗？不！如果说公会的图书馆是令人上瘾的鼻烟，那么这里的图书馆就是黑市上贩售纯度最高的麻醉品。失去前者会让人难受，可失去后者则会让人想死。我知道，塔主一定在谋划着什么，他需要一些仆从和助手，而我愿意成为其中的一员。”
正所谓老而不死是为贼。
见惯了施法者和贵族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伊索尔特一下子便意识到很多之前被忽略的地方，不加思索的的选择了出卖公会，出卖自己的家乡。
“哦？您确定？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轻松地事情，更不是随便发下誓言就可以了。”艾伦斯意味深长的暗示道。
伊索尔特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我不是傻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这样做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来吧，告诉我需要做什么，我会证明自己的价值。”
“算上我一个！”
“我也是！”
另外两个人赶忙跟着表态，目光中流露出名为野心的火焰。
看到这一幕，艾伦斯满意的点了点头：“非常好！相信塔主会对你们现在的态度非常满意。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说废话，直接给你们第一个任务，挑动贵族们对这座高塔发起进攻。”
“什么？！”
“你疯了！”
“我的耳朵没出毛病吧？”
……
一时之间，在场三人纷纷给出或是震惊，或是难以置信的反应。
他们根本不敢相信，塔主居然会想要引诱别人来攻击自己！
“不！我没疯！仅仅是向你们转达塔主的意志。记住，我们效忠的主人可不是凡人，不要你们的思维方式去揣测他的意图，老老实实执行命令即可。”
说完这充满警告意味的话，艾伦斯就不再理会三人，直接来到书架前，拿起一本上次没读完的书籍，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剩下的三人则大眼瞪小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很快便离开高塔，开始沿着原路返回。
一边走，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还一边问：“你们觉得魔法高塔的主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我们的任务就是散布虚假情报，让那些贪婪的贵族觉得能够通过付诸武力来达到目的即可。至于他们的死活，管我们什么事。”另外一个人满脸不屑的冷笑道。
“没错！从我们下定决心为塔主效力的那一刻，世俗间的一切都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无论他想要做什么，是毁灭一座城市还是毁灭一个国家，对于我们来说都无所谓。唯有知识和力量才是我们永恒的追求。我的朋友，通往魔法至高殿堂的大门已经敞开，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伊索尔特死死攥着手中的木杖，苍老的身体仿佛迸射出无穷无尽的能量。
根本没人知道，就在不远处的高塔内，张诚正透过原始魔法监视者他们的一举一动，似笑非笑的调侃道：“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整个宇宙所有的智慧生命，只要产生了独立意识，自私和欲望就会随之诞生，进而慢慢走向灭亡。既然注定要灭亡，那么就让你们在灭亡之前为我的实验尽一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