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 祭台
伏龙山,后山的山洞之中,点点金光自岩石缝隙内透出。这里是一扇暗门,其内是人工打凿的三丈见方的空地,一座残破祭台坐落在正中央。
祭台下,司空戎虔诚地跪拜,口中念念有词,不过语速太快,若其他人在此,恐怕不晓得他口中念着什么。
一旁的宋烛心知肚明,此时却不敢怠慢。左手掐决,右手持一拂尘,每甩一下,拂尘就腾出一道金光洒在司空戎头顶。
而金光落在司空戎身上后,又打了个旋尽扑向了残破祭台之上,融入其中,随着他的叩拜,散发出一股莫大威势。
“嗡~”
随着祭台上传来的气息越来越浑厚,在某一刻,祭台突然颤动起来,一团金色雾气缭绕而出。
“快!”见此,宋烛忙一声轻喝,显得颇为焦急。
司空戎激动的双手有些颤抖,想也不想,便将手指咬破,将血液灌入到提前备好的玉瓶之中。待玉瓶盛满了他的血液之后,他又从储物袋掏出了另一个盛满鲜血的玉瓶,恭敬地放入了金色雾气之中。
“那是我孙子,我有血脉为证,不敢说谎。”
在说完这句话后,金色雾气如生灵一般缓缓收缩,不过三息又膨胀回了原来大小。
不多时,金色雾气再次缭绕着钻入祭台之中,消失不见。而祭台之上,之前的两瓶血液也不知飞到了哪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玉坠。
在看到玉坠之后,司空戎眼中露出喜意,更多的则是恭敬,朝祭台拜了又拜。待良久之后,祭台喀嚓一声,坍塌下来,这才将玉坠捧起,缓缓站直了身子。
“来,让我看看!”
司空戎双手颤抖的更加剧烈,他捧着玉坠观察了好半晌这才递给了宋烛。
这玉坠平平无奇,但唯有他们两个知晓其中的秘密与珍贵,宋烛满心欢喜地哈哈大笑,但见司空戎轻轻拍着膝盖的模样忍俊不禁道:“老哥,你这一把老骨头非要硬撑,我之前不是说了,动用元气也无妨。如今让别人看到,岂不是笑掉大牙?”
“为了俊儿,也为了万无一失。别说是才跪上个把月,哪怕是跪上一年也愿意!”司空戎兴致勃勃地将玉坠接了过来,再次观察起来,在这一刻仿佛忘却了膝盖上的疼痛。
随即,他一拍腿,笑道:“我就说俊儿有这个资质,也有这个命,你看看,说什么就来什么。”
宋烛笑着点点头,为了这么一个东西,他们可是足足准备了二十年,光是修复这从遗迹得来的祭台就耗费了难以想象的资源,更别说潜心研究这沟通术法所耗费的精力了。
“唉,想想这二十年也值了,那臭小子命好,吊儿郎当的竟结下了这种机缘!”宋烛轻叹一声,想他二十年来往返国度无数,以卜筮为报存了可震惊天下的大运和皇极之气,皆是为了这一刻。途中,他也想象过失败的结果,可此事成了,竟真的成了,这二十年总算没白费。
“如今,倒是能放心的走了。”司空戎再次笑了笑,捋了捋胡子,说了句只有宋烛才能懂的话,“高深莫测,一世称雄!”
“是啊。”或许是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一句,宋烛显得有些伤感。哪怕司空俊能得到这种机缘,可有些事仍不能避免。
“算算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也不知红千丈那臭小子有没有把事情办好,否则还得费尽心力会一会铁云的那个年轻人。”司空戎说着便脚步一踏,带着宋烛出现在了密室外。随后,手指轻轻一探,这密室连同祭台碎片一同毁去。
……
吞山江上,随着一道道人影的出现,仿佛连江水都有所畏惧,翻滚的不似平时那样汹涌。
这些都是水曲中的人王高手,此次听闻夏寒、司空俊和红千丈逃离铁云后皆被派往边境镇守探查。
按理说这吞山江本不在此行路途之中,不过据早前的资料上来看,这江曾被赠予过红千丈。尽管他们不认为那三个年轻人会有胆子来到水曲之中自投罗网,但该有的谨慎终归怠慢不得。
听着这滔滔江水流动的声响,一众高手有些烦闷。他们水曲国与伏龙山相隔并非太远,此次背叛司空家,应会最先遭到报复。如今,又要亲自缉拿司空俊,心中承受的压力可绝非一般。
“聒噪!”一个白发无须的老者这时皱皱眉,朝着吞山江怒喝一声。与江河较劲,怕任何人见到都会以为他是个疯子。可这位人王高手却手掌一按,顿时间,底下的江水突然停止了流动,仿佛时间凝滞了一般。
“嗯?”
就在江水停滞的那一刹那,一众高手不约而同地皱皱眉头,望向底下,吞云江上方的一处低矮山洞。
在那山洞内,他们感受到了三道气息。一道无元气波动,气息却比寻常的宗师境修行者还要浑厚。一道不明,同样不是凡人。最后那一道,分明带着他们极为熟悉的尊贵气息。
这世间谁最尊贵?当然是伏龙山的司空戎!此人的帝将之力,可将天下任何人碾碎。而他的孙子司空俊,不知修着什么功法,年纪轻轻更带着君王之威。这第三道气息便是如此!
如此气息,不是从铁云逃走的三个又会是谁?
“嘿,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是在这。幸好我们专程来此地看了看,否则一个疏忽,还真可能让他们顺利逃出去了!”
“你们三个是让我们揪出来还是要自己走出来?”
一众高手没想到竟会如此轻易的就寻到了这三个人,这三人可是段太子点名要杀之人,也同样是北方那个异象人王申屠公子追杀的人物,抓到便是大功。此时,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意外和嘲弄起来。
不多时,夏寒身后跟着红千丈与司空俊一同飞到了半空,看到眼前这十几个深不可测的人王高手,眉头紧皱。
到头来,还是被发现了。
“红千丈,你这乌鸦嘴,怎么说什么来什么,小爷可是被你坑死了!”司空俊哭丧着脸,此时还能说出话来,说明还未真正的害怕。这些人都曾跪拜在伏龙山脚下,他是王,他们是臣。天生的等级不同,所以就有与生俱来的傲气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