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2】问路的人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声势浩大的场面，现在凌晨4点多，整个L市里面，所有的街道马路边上都有打着双闪，再车的后视镜两边帮着红色绸带的车子，奔驰，宝马，路虎，奥迪，帕萨特，雅阁，捷达，金杯，面包，基本上三五分钟就能看见一辆，三五分钟就能看见一辆，风云会，强五，螃蟹，贝天皇朝，以及曲剑，五大方势力全都动了，L市现在就是市中心一小块，然后是东关，西关，南关，北关，东关是贝天皇朝，西关是螃蟹，南关是曲剑，北关是强五，市中心那一小块儿，也是旅馆宾馆最密集的地段，风云会的人出面搜查，所有宾馆，旅馆，网吧，KTV，所有的营业姓场所，以及可以住人的地方，除了居民楼和农村人家进不去，人太多，别的地方全部搜查到位，主要的目标就是一个额头有刀疤的一米七左右的30岁男子，可能一个人，可能一伙人，看见马路边上所有停着的外市的车牌子以及无照的车全都都留人看着，我突然之间想起来了当初人家FX的本地人为什么那么排外了，现在看来，不光FX排外，我们L市本市也是很排外的，自己内部这么大的矛盾了，现在还能联合起来搜寻那一伙可能是外市的人，而且居然动员了这么多人，我们绕着L市转了一圈儿，至少看见了二十多辆后视镜两边帮着红色绸缎，打着双闪的车辆。这还不算我们没有看见的车辆，我保守估计。今天晚上五方势力，至少出动了60-70辆车次，几百口子人，一起彻查L市。其实这样的出动也是挺盲目的，就算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态，今天晚上折腾的也够乱的，我们这一路路过了好几个旅馆，宾馆，以及大众浴池，小的KTV，网吧什么的，都看见了两个后视镜绑着红色绸带的车子，以及一帮左胳膊袖口撩起来的气势汹汹的年轻人，这场面有点像警察抓贼时候的全程封锁，只是没有想到，现在变成了黑社会抓人，这驾驶一点都不次于警察全程封锁。场面也确实有些震撼。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卖力，我们一群人也是这些很卖力的人当中的一组，我们找了一个小卖部，买了一箱子啤酒，买了几瓶白酒，花生米，火腿肠，各种零食，还有扑克牌，甚至买了一个折叠桌，现在的天气还不是很热，我们好不容易找商店买到了这些东西，然后突然之间不知道从哪儿去偷懒，现在摇世界都是巡逻的人，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去墓园那边躲一躲。我本来想带着他们去青姐留给我的房子那里的，可是仔细想了想，还是犹豫了，我还有更好的地方，带着这群人去了墓园，让他们一顿数落我，我懒得跟他们理论，墓园的老大爷我也认识，就是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让我比较欣慰的就是我们开车到了墓园的时候，墓园的老大爷那个小房间的灯还亮着，下车去看了看，发现老大爷已经起来了，现在时间也已经五点左右了，老大爷早睡早起，锻炼身体，天蒙蒙亮，正起来穿衣服呢。
  我们几个连忙下车，我顺手把车后视镜两边的红色绸缎摘了下来，扔到了座位上，把车停在了一颗大树后面，我们一帮人，拎着好多吃的喝的玩的，就进了墓园守墓老人的房间。
  守墓老人认识我，他正好也起来了，笑呵呵的，我们拉着守墓老人，一起喝酒，聊天，他们还把扑克牌拿了出来，悲催的是这帮王八蛋根本不带我玩。把我赶到了一边，李晓宝，雀子，快乐哥，以及王小波，四个人倒是做到了一起，拉耗子，几个人玩的火热，我看了几把，实在难受，答应自己不说话，我出钱赞助守墓老人，刚开始守墓老头还不好意思呢，后来我们使劲窜托，我又把钱拿了出来，递给了守墓老人，输了算我的，赢了多半分。我不说压多少钱，最多看把牌，这也够了，守墓老人看着推辞不过，跟着我们也玩了起来，玩了没多少使劲，守墓老人就要去扫墓，按照他的说法，也不用使劲扫，拿着扫把，从墓碑门口扫一扫，说一些客气的话就好了，再下面过的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怎么样怎么样的，就是一些客套的打招呼的问候的话，所有的墓碑都要扫一遍，墓园总共有八十七座墓碑，挨个扫一遍，问候问候，有一个小时怎么也下来了。这套流程是他每天都必须要做的，说这是墓园里面的规矩，至于是谁定下来的规矩，我也不知道，可是现在正在赢钱的时候，这帮王八蛋说守墓老人要是走的话，就得把赢得钱退了，因为没有玩到底，我们之间都有协议的，除非大家都困了，否则就一直玩，守墓老人手气不是一般好，豹子，同花顺不断，这么一会儿，我给他拿出来了两千块钱，最少翻了十倍，李晓宝他们几个早都输红了眼，这么多钱也不能白赢啊，最后我一咬牙，反正现在手气好，让守墓老头继续赢他们吧，我自己拿起来了扫把和簸箕，去帮他扫墓，现在六点多，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守墓老人又叮嘱了我好多注意事项，不能着急，每个墓碑扫六下，横着三下，竖着三下……我根本什么都没有记，自己拿着扫把和簸箕就出去了，守墓老人再房间里面继续跟他们玩。
  出门，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有点困了，看着墓园里面的这么多墓碑，笑了笑“大家早，该起床了。”跟着自己哼唧着小曲儿，就走到了猩猩和秃子的墓碑边上“该起床了，猩猩，这个点儿，也是时候起来收拾收拾去学校上早自习了，还有你，傻逼秃子，艹你大爷的。”我一边说，一边拿着扫把就再猩猩和秃子的墓碑前面扫了起来“扫别的没必要了，我跟他们也不熟悉，也不是我害死他们的，　我也不是他们的亲属，他们总不能上来找我，是不是，还是扫扫你们俩的吧，咱们哥几个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次来给你们打扫，看来平时那守墓老人对待你们还是不错的吧。你们俩这里这么干净。”我看了眼秃子和猩猩墓碑前面放着的金六福的白酒“这白酒放了多少时间了啊，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呢，也不知道是谁给你们放的。咱们哥几个也好久没有喝过了，有时间出来咱们喝点。”我笑了笑，看着墓碑，看见了猩猩和秃子的照片，两个人笑的很开心，我本来以为我早已经释怀了，结果看见了两个人的照片，两个人的笑容这么的熟悉，一股子复杂的情绪又产生了。自己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突然之间感觉自己这么的没用，这么的软弱。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顺手把自己的扫把又抗了起来“妈的，你们两个都在笑，我还是陪着你们笑吧，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又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拿着扫把，又再他们两个的墓碑前面使劲扫了扫“行了，别让我难受了，我给你们两个好好扫扫，然后就回去了。我还得赢钱了，别人的就不扫了，跟他们也不熟悉，他们总不能爬起来打我，是不是。”说道这，我笑了笑，紧跟着，突然之间就感觉有人拍我的肩膀，而且还听用力的，一股子阴森的声音“兄弟。”
  “妈呀！”我使劲就喊了出来。全身一哆嗦，使劲往前跳了一步，转身看着身后的人，两个人影出现了，我看了眼地上，两个人都有影子，看起来挺埋汰，挺狼狈的，我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几口气“我说你们俩不能别神出鬼没的吗，吓死我了！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妈的，吓死我了！”我使劲吼了起来“吓死我了！妈的！”使劲喘着气，看着面前的这俩人，这俩人一脸的莫名其妙，一人带着一个帽子，帽檐压的也挺低，穿的衣服裤子什么的也都挺土的，都是土黄色的，身上还有土灰。身上看着很埋汰“兄弟，兄弟，别激动，别激动。我们都是人，都是人。”其中一个人，笑呵呵的开口。
  我这才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人。从一个人的袖口上面，还看见了血迹。两个人的帽檐也都压的挺低，基本看不清什么张相。我多了个心眼，撇了他们一眼“行了，行了，怎么了，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两个就是迷路了，不是本地人，想跟你问问路，请问一下，L市的隔壁县P县，怎么走，这附近有地方坐车吗？”
  “去P县？”我思考了一下，笑了笑，伸手指着前面“往前走一里地，然后往北转，再走二里地，那里就有直接去P县的小货车路过，去那里等着就可以。”
  两个人态度都挺谦虚的，连忙冲着我点头“好的，好的，谢谢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