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其心可诛

  王奶奶扶着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王笑云出来的时候,王笑云哭的泣不成声的,几乎都走不动了。
  站在门口等着的婆子忙上前去,不敢说话的帮着搀扶走了。
  穆寒侧头看了看林炤,见他脸色铁青,真真是气坏了。
  “笑云太不懂事了,她不该……上新床……”王奶奶过来跪下,颤声的认罪,语无伦次的说着:“她应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林炤过了半天才道:“起来吧。”转头看小肇,示意他将王奶奶扶起来:“我全无此意,以前跟外公也说过了,外婆就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正经为笑云打算。”
  穆寒心里松了口气,殿下还是忍住了。
  不管怎么说,王爷爷和王奶奶都是养大了殿下的人,别为了这个翻脸,不然会影响了殿下的名声。
  穆寒只关心这个。
  林炤只是看见了王奶奶心中不忍了而已,但想起王笑云的所作所为,他依然气的肝颤。王笑云为什么会去躺在新床上?她应该很清楚,新床上的被褥全都是新娘子的嫁妆,是新娘子那边准备的。
  她这样做分明是恶心越绣宁,也恶心了自己。
  真是其心可诛。
  林炤沉着脸看着众人忙碌着,看着陈凡找来了陆光涛,陆光涛莫名其妙,只听陈凡说殿下要换床,当着殿下的面又不敢问,只好冥思苦想了半天,过来小心的询问,换了正房里厢房的那张床可好?
  林炤沉着脸点头,于是陆光涛忙叫婆子们进来,将卧房的床直接抬出来。
  “直接抬出来?那上面的被褥……”
  婆子的话还没有问完,已经被陈凡轻声的呵斥:“不要多问!”
  婆子就不敢问了,进去五六个人,将里面的雕龙凤呈祥紫檀大床给抬了出来。西厢房是檀香木雕缠枝花拔步床,抬进去了。
  林炤黑着脸一直看着,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挑了不少的灯笼,灯火通明的,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旁边有人哭,林炤转头看过去,见王爷爷站在那边。
  一看到林炤看过来,王爷爷直接就地跪下了:“小主子,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林炤便走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弯腰给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尽管王爷爷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却又不敢动。
  林炤直起身,看着他轻声道:“外公,之前跟你说过了,我只是笑云的表哥而已,不会有其他的变化,让你好好的安顿笑云的婚事,你也答应了,我只当你和外婆和笑云都说了,这怪我,我应该说的更清楚一些。”他看着王爷爷,声音很清楚:“我虽然不是笑云的表哥,但她的终身大事我也很看重的,找合适的人家做正房夫人,这是她应该得的。”
  王爷爷眼泪都掉下来了。
  林炤有些不忍,顿了顿才继续的道:“你和外婆就只有她一个孙女,我不希望你和外婆难过,好好的给笑云找门当户对的婆家。”
  话说的其实很重。
  王爷爷哭着道:“小主子,都是小的的错……”
  “别这么说。不是你的错,我会当今晚上的事情没发生过。”林炤说着,松开了手,转身回屋子了。
  王爷爷哭着看着他的背影,一直看着他进了屋子,还在哭。
  穆寒道:“回去吧,王爷爷。”
  说着,他没有再管王爷爷是不是回去了,他自己转身回去了。
  陈凡和小肇在门口,听见林炤在里面正跟摆床的婆子说着:“柜子里还有一套拿出来,对,就是那一套,铺上吧。”
  “爷,那外面的那一套呢?”有人问。
  停顿了半天,林炤才道:“将床上的被褥收拾起来吧,床去放库里好了。”
  陈凡和小肇面面相觑了一眼。
  屋里,等了一会儿,婆子们铺好了床,她们出来的时候,林炤跟着出来的,等她们从屋里出去,林炤对陈凡和小肇道:“你们休息去吧,从今晚上开始,内院就叫婆子们巡夜好了,你们只留前院的值夜。”
  然后将门关上,从里面拴上了。
  陈凡和小肇又面面相觑,只好去休息了。因为他们也是今天才跟着殿下搬到长安城里这个大宅子,所以今晚上的值夜也是临时排的,内院有,外院也有。内院不用值守了,他们俩就可以睡觉了。
  才从院门出来,旁边就伸出来一只手将陈凡抓过去了,陈凡刚要动手,就听见一声:“是我。”
  是陆光涛。陈凡缩回了手。
  “刚刚怎么回事?为什么把床换了?”陆光涛虎着脸问。
  小肇就忙忙的一五一十的说了:“王姑娘没穿衣服就往里跑……”
  陆光涛吓了一大跳!
  陈凡伸手打了他一下:“胡说八道!”
  小肇忙道:“跟没穿差不多,外面裹了件披风而已,我跟陈哥拦住了,王奶奶就过来说,早就有这样的意思,殿下应该也知道什么什么的。我们没办法,放进去了。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殿下没注意还是在小屋解手,那姑娘居然脱了衣裳上床了,是新床啊,新人成亲用的床!陆哥你刚刚没看见,殿下气的简直头顶都快要冒烟了,火苗子乱窜的出来,一出来就叫人换床……”
  陆光涛恍然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怎么还这样……”摇了摇头道:“就算是……也不该去躺新床上啊。”
  “谁说不是啊。”陈凡道:“真是没事找事。”
  “我看那姑娘就不聪明。”小肇道。
  “行了别说了。”陆光涛一句话结束议论,问他们怎么出来了,两人说殿下说了今天开始内院不用值守,陆光涛也就点点头,和他们俩一起回去睡了。
  屋里。
  林炤关门上拴,进来之后坐在这边窗户下面的榻上,盯着新床半天。新床上已经重新铺了一床被褥,同样也是大红的,同样也是鸳鸯戏水的绣花。
  新娘子的陪嫁中,被褥自然不会只有一套,只是刚刚那套里的被子是适合现在盖得,现在只能铺比较薄的了。
  盯着看了半天,林炤才躺下了,有种恶心的感觉,久久不能散去。仿佛一件非常完美的事情,突然的沾上了一些污秽,让人无法接受的污秽,想起来就难受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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