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卖好
次日一早,颜彦破天荒穿戴一新也跟着陆呦进宫了,她现在也是朝廷命妇了,理应进宫去向太后和皇后朝拜。
当然了,之前几年她是郡主,本也该进宫朝贺的,只是前几年陆呦没在家,颜彦以孩子小没人照看为由,会错开和那些命妇们的朝拜时间,待她们散去后,她再带着两个孩子以亲戚的身份进宫。
而这一次,她也是好奇,想看看朱氏和颜彧还有陆老太太这三人会为了陆家的声誉暂时摒弃前嫌合体作秀还是依旧互不搭理,所以她头一回跟着这些命妇们进宫了。
因着颜彦没有三品诰命服,所以她穿的是象征郡主身份的礼服,一身大红的大衫霞帔,头上戴的是一顶七翟冠,这身衣服跟朱氏的一品诰命服差不多,比颜彧的世子夫人礼服要高一等次。
颜彦因着陆呦耽搁了一会,到达慈宁宫时,慈宁宫的院子里站了不少命妇,大家正按品级依次往里进呢,见到颜彦,众人不由得有几分讶异,因为她们是头一次见到颜彦跟着大家来朝拜,也是头一次见颜彦穿这身郡主礼服。
短暂的寒暄后,大家给颜彦让路了,彼时一品诰命夫人已经先一步进去了,颜彦跟她们平级,理应跟她们一组。
颜彦进去时,场内的一品诰命夫人正要向太后磕头,颜彦站在最后排跟着大家跪了下去,起身归坐时,太后才发现了最后面的颜彦,向她招了招手,颜彦只得走到前面,没等她跪下去,太后发问了,“今年怎么来这么早?那两个小东西呢?”
“回太后,还没起床呢,有丫鬟和妈妈们陪着,今年是陪夫君一起来的,夫君昨日回京了。”颜彦笑着回道。
“母后,看来,还是那小子魔力大,往年也没见这孩子这么早进宫过,我还以为今年破例是因为咱们呢,敢情还是为了那小子。”皇后在一旁打趣道。
她一看颜彦的神态便知道准是和谈顺利所以陆呦才赶回来过年了,这说明战争真的结束了,所以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太后自然也猜到这个结果,因而脸上的褶子也瞬间多了起来,“既这样,回头让他来见见我,我也有几年没见他了,听说这几年长进了。”
“喏。”颜彦恭敬地答应了,没再多嘴说别的,因为外面还有不少命妇们站着呢。
果然,太后见此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了,也命颜彦归座,又命执事太监宣外面的命妇们进来。
此时,朱氏等人已经落座了,颜彦注意到方才是颜彧和朱氏一左一右地扶着老太太往座位走去的,陆老太太坐在了中间,朱氏和颜彧一左一右陪着,不过三个人脸上都没什么笑容。
颜彦正犹疑着往孟老太太身边走去时,太子妃向她招手了,给她腾出了一个地方,且还为她专门准备了一个厚实的软垫。
待所有人都落座后,太后和皇后分别讲了几句吉祥话,紧接着,有人上了茶水和各种干果点心,随后,太后开始和大家拉家常了,无非是谁家有了什么喜事,谁家添丁进口了,谁家老人今年做大寿,等等等等。(大寿一般是整数,六十、七十、八十,还有一个六十六。)
颜彦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朝拜,正觉得无聊时,有人提到了陆家,说陆家这一年的喜事最多,一是陆家父子三人立下了赫赫战功,不但击退了辽国、金国和西夏的联合进攻,且还把燕云十六州收回了,这可是自太祖皇帝起每一任皇帝都念念不忘的大事,因此,这一功勋足以载入史册;二是陆家得到的奖赏也最多,又是升职又是赐封土地的,风头无人能及;三是颜彧生下了镇国公府的嫡长子,对陆家来说同样是一件大喜事;四是颜彦发明的什么打谷机,不但被记入了史志,且还卖出了天价,真正的名利双收。
“这么说起来,陆家的喜事确实不少,还有呢,听说陆家大公子这次和谈功劳也不小,皇上一高兴啊,兴许还得奖赏陆家呢。”说话的是中书省右相王实修夫人。
昨日陆呦回京,从宫里出来后,皇上先把三位丞相招进宫开了个小会,因而王夫人多少听丈夫念叨了几句。
王家之前一直不怎么待见颜彤,是因为知道颜彧的事情后对颜家的家风颇为不满,可是后来见颜彤成亲后一直和丈夫驻守北地,没有抱怨也没有不满,一心相夫教子,且还为王家生下第一个嫡长子,因而王实修和王夫人心里的那点不满也就渐渐消失了。
再有,那年颜彤回京,王家长辈们见颜彦不但亲自上门探视颜彤且还专程为颜彤接风洗尘,颜彤离京时又专门为她饯行,他们也就知道之前误会这个儿媳了,颜彧的事情和颜彤没有关联,否则,以颜彦的性格,肯定也不会待见颜彤的。
而颜彦的本事他们都见识到了,上次颜彤回来,颜彦就送了不少东西给颜彤,除了衣料首饰还有不少新式种子,听儿子说,颜彤在大名那边也买了不少荒地雇人种植棉花和山薯,这些棉花全部卖给了颜彦,姐妹两个说是要开什么作坊。
因此,王夫人便想向颜彦卖一个好,所以才特地提到陆家大公子,暗示大家陆家的战功陆家的奖赏很大程度是借了陆呦的光,和陆端陆鸣关联不大。
“哦,和谈结束了?”有人问了出来,毕竟昨日进宫的只有三位丞相,大部分人还是不清楚这个消息的。
因着问话的人看向的是颜彦,颜彦只好笑着回道:“说是结束了,具体事宜还得等皇上旨意。”
颜彦这么一说,王实修的夫人意识到自己错了,因为她提前把消息透露出来了,显见得是丈夫把朝堂的事情提前告诉她了,而她又跑到太后面前来显摆了。
真要追究起来,这绝对是一个不小的错,因为皇上还没有正式颁诏呢,万一中间又有什么变化,岂不令皇上作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