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凭实力
原来,这几天的朝会也在讨论这场战争的走向,有人建议收回燕云十六州之后就此罢手,有人提议干脆把契丹灭了,狠狠给女真、西夏一个教训,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犯大周,甚至还有人说干脆借着这火炮的威力把西夏和女真也灭了,谁叫他们关键时候选择了契丹!
因而,李琮这些日子也有点头疼了,作为一代帝王,他自然也想成就一番霸业,可他又担心真把西夏、女真、契丹打急了,他们再联合蒙古、回鹘、吐蕃、大理、南越一起对大周发难,大周就麻烦了。
毕竟这火炮的威力再大也是有限的,适合攻城,不适合守城,适合密集型作战,不适合散打,女真和契丹兵刚一接触这火炮,没大弄明白怎么回事,心存畏惧是必然的,可时间长了,对方摸索出规律来了,这仗怎么打就未必由大周说了算。
颜彦见皇上对火炮研究这么透彻了,笑了笑,“皇上叔叔想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我就不多嘴了,但有一点皇上叔叔想必还没有考虑到,我们汉人世代居住在中原,以农耕为主,真把契丹人赖以生存的草原占领了,我们的人能否适应那里的生活?那些游牧部落能和我们友好相处?与其到时不堪其扰,还不如给契丹一线生机,我们只拿回我们自己的土地,我还是那句话,留着契丹,有契丹做屏障,女真也好,蒙古也好,回鹘也好,他们的手都伸不到我们中原来,我们也可以集中力量对付南边的这些小麻烦。”
还别说,颜彦提的这个问题李琮确实没有考虑到,他只想着把契丹打趴了,把契丹的土地都拿过来,却没有想到汉人如何在草原上生存并立足?
“孩子,你真是不错,不亏是我的小智囊团。”李琮再次叹服了。
“皇上是忧心的事情太多了,我是闲着,这不一样。”颜彦谦虚了一句。
“你放心,战事结束后,论功行赏,我不会亏了那小子。”李琮主动给出了一句承诺。
“皇上叔叔,我夫君回来后可以参加科考,他可以凭自己的实力出仕。”颜彦骄傲地说道。
她相信经过战争的洗礼,陆呦对政务、军务、民生等问题肯定有了更透彻的认识,因而颜彦相信,陆呦的策论绝不会比这些只会读圣贤书的书生差。
“一样的,他这也是凭实力。”李琮斜睨了颜彦一眼。
相比较而言,他还是希望陆呦做一个武将,不单是他的军事才能,还有他对军事器械的研究,这样的人才更是他急需的,也是大周急缺的。
“不一样,我希望他做一个文官,武将已经试过了,没什么挑战性,皇上难道就不好奇他在别的方面也会不会有什么建树?”颜彦故意说道。
她委实不希望陆呦去做武将,因为武将就意味着要镇守边关,这个年代,镇守边关的条件委实很辛苦,不说别的,光就吃这一项,颜彦就得叫苦不迭。
不得不说,颜彦的话打动了李琮。
试试也无妨,左右什么时候战事再起了,他可以再临时任命也是一样的。
不过这话李琮没有说出来,他是担心万一到时陆呦考不上进士,他还得从武将这边给他找点事情做,这样的人才可不能闲着。
颜彦倒没有想这么远,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她告辞了,不过没有直接出宫,拐去慈宁宫了。
很不凑巧的是,在慈宁宫门口碰上了马氏,马氏是来给太后送节礼的,见到颜彦,她伸出手来想拉拉颜彦的手,颜彦躲了一下。
“彦儿,你,我,我们。。。”
“二婶走好。”颜彦说完径直进去了,没再看马氏一眼。
马氏倒是一直看着颜彦的背影进了门这才转过身子,幽幽地叹了口气,离开了。
太后见到颜彦,先看了看她的脸色,继而问道:“碰到你二婶了?”
颜彦点点头。
“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叫了她一声。”
太后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继而又开口问:“孩子,怪不怪我?”
颜彦摇头,“我知道太后是看在祖母的面上,颜家不能倒,我能理解。”
后面还有一句话颜彦没有说出来,理解不等于接受,理解不等于认可。
太后不期然颜彦能说出这番话来,这的确是她的心声,因而,她拉着颜彦的手抚摸了几下,“好孩子,你能这么想就好,也不枉你祖母疼你一场。”
颜彦笑了笑,命人送上了她从庄子里带来的新鲜果子,桃和杏,另外还有几样新鲜的菜蔬。
太后一高兴,非要留她吃晚饭,饭后,又命她留下来陪她摸了两圈麻将,这才放她回去,倒是也没忘了赏她些衣料首饰什么的。
颜彦是端午节过后从大河嘴里得知皇上派人去见过那位公子了,并把他接进了宫里,具体谈了些什么颜彦无从得知。
不过据大河说,那人从宫里出来后直接出城往北地走了,颜彦猜测应该去回复周禄了。
话说这周禄的身份究竟是什么颜彦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就算他贵为契丹皇子,可他就一定能做了契丹的主?契丹还有一位太子在大周关着呢。
这个问题颜彦很快就有了答案,半个月后,颜彦接到陆呦的来信,信上说契丹皇帝驾崩了,新任皇帝提出要求罢战三年,这三年他必须守孝,为了表示诚意,契丹主动把雁门关这边的兵力撤回了,同时也把围攻南京城试图夺回南京的契丹兵也撤回了。
紧接着没半个月,李琮接到契丹来使送来的国书,国书上言明两国暂时休战三年,期间可以就两国未来的关系走向进行协商和谈,契丹提出休战五十年,也答应归还燕云十六州,条件是大周答应和契丹结盟,若契丹遇有外敌,大周能伸出援手。
李琮拿到这份国书后第一时间把颜彦接进宫了,他总觉得契丹提出的条件太过优厚,恐其中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