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试剑

  截天九式,惊神宫中不过残留两式,以黑曜石碑铭刻剑痕,独孤剑圣精神不散,传承不断,乃是至高无上之无敌绝招。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惊神宫最为高深莫测的内家心法之一,号称与世同君,青春永驻,习练者不但可以三十年一轮回,返老还童,绵延生机,还能练出霸道无比的犀利真气,也是极为厉害的神功。
  无论是哪一门落到外人手中,都是惊神宫所不能容忍的,当然,这也得看看是落到什么人手中。
  小门小派,灭门灭宗即可,不要高估这些大宗门的底线,有的时候,他们往往比魔门,黑道,做的更狠更绝。
  如项昭与振远镖局这等岭南横行一方的大势力,就得仔细思量,小心应对,不能以常理度之。
  归根结底,还是惊神宫自己管教不严,出了叛徒,不然哪里来的这种窝心的事情?
  想要问罪振远镖局,普天之下还没人有这个资格,尤其是北方大宗如果施压,整个南方怕都会群情汹涌,同仇敌忾。
  还是一句话,地域差别存在,在此方世界,自二百七十年前武圣与剑圣在沂山大战,打出一条沂河与分划南北的渤岭,南北就此割裂。
  除了那种威压天下的存在,不然南方称雄者到北方耀武扬威,基本上分分钟被强者教做人,北方同样道理。
  项央如此坦诚,徐沛以及堂寂两个也是没有想到,端着茶的手停住不动,良久方才放到一边。
  徐沛面容严肃,满脸沉凝,开口道,
  “项总镖头,这两门神功都是我惊神宫不传之秘,等闲弟子一观都不可能,我等此来除了擒拿叛徒,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将神功带回宫内。
  截天剑式乃是精神传承,想必是那个叛徒向总镖头出剑,结果修为不济被您所迫,此招我们留不住。
  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则不同,这是由水火不侵,刀剑难损的特殊丝绸为承载的内功,原本不容有失,还请项总镖头能卖我惊神宫一个面子,物归原主。”
  徐沛的话让四个男女小年轻很是不忿,尤其是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个翟勇,眼睛一瞪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堂寂死死的扫了一眼,吓得心脏一嘚瑟,不敢出言。
  项央没有说话,只是空下来的右手轻轻敲击一侧的方桌,看样子是在分析利弊,考虑得失,随后点头道,
  “这是应该的,不过项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堂寂先生既然是北方四大剑客之一,想必剑术造诣炉火纯青,对于截天剑式也自有领悟。
  项某希望先生能以自身领悟的最强剑式来攻我一剑,生死不论,之后神功一定物归原主,绝不食言。”
  这话一说出来,惊神宫的众人齐齐诧异,他们想过项央会提要求,却没想到是这种要求,这人怕不是个疯子?
  截天剑式乃是独孤剑圣至高绝学,纵然堂寂修为悟性不足以完全修成此剑,那也是无比凌厉的剑招,项央此举,何异于刀尖起舞?
  尤其是此人既然在齐天觉的身上见识过此剑,更该明白这一剑的恐怖,他就不怕死吗?
  人当然怕死,尤其是项央,不但不想死,还想长生不死,寿与天齐,然而光有寿元还不够,必须要有能护持自身的杀伐手段。
  六个月的时间,项央酝养如意天魔刀法的魔性稳步提升,自身也微微摸索到一些刺激魔性的窍门,但还不够,因为齐天觉那一剑强则强矣,却完全是模仿,而且剑招意犹未尽,不算圆满。
  堂寂既然也是剑术中的强者,对于截天剑想必体会更深,领悟更多,由他刺出一剑,不但能刺激他刀法中的魔性增长,也能为他提供一线灵光。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项央要的是能时时刻刻依靠自身增进魔性增长,而不是每一次都靠他人来刺激,而这一切他也有了想法构思,前提就是再体会一次更强的截天剑式。
  “哈哈哈,常人对此避之不及,如遇蛇蝎,想不到项总镖头出人意料,行事非庸碌俗人,好,这个要求我答应了,随时可以出手。”
  堂寂一直盯着项央看,从头到脚,连个头发丝都看的仔仔细细,然而依然猜不透对方心里在想什么,索性也就不再去想,这个要求对他而言并不难。
  真正的截天剑术他刺出来将会和齐天觉一样,受到极大的反噬,但以自己的剑法阐述理解中的截天剑却是不受影响。
  正在这时,解猛来报,齐天觉已经被押解到门外,随时可以交给惊神宫的人。
  “人已经带来,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也在这里,堂寂先生,来吧。”
  项央从怀中将一块绢布掏出,摊开在桌上,一时间数道火辣辣的视线盯向着绢布,有惊神宫的几个小年轻,也有项央左右的几个修炼天蚕功的人。
  比起项央自己捣鼓的什么天蚕九变,惊神宫百年底蕴,神功自然更加吸引人,尤其是他们都清楚自己不过是项央的一个工具罢了。
  “好,那就来吧。”
  堂寂面色如常,仿佛饮茶醉酒,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剑光不知何时已经闪耀,最关键的是,剑中的神意,也早已经蓄势待发,一击而出,飙升至巅峰。
  截,简简单单一个字,截招,截劲,截意,堂寂便如同齐天觉一般,一层境界也不曾练出,这不是说他多垃圾,而是这截天九式的确是超出寻常后天境界太多,看都看不懂,又谈何修炼呢?
  然而多年的揣摩,日夜在黑曜石碑边体悟剑圣精神,堂寂在自身的剑法中融入了一丝截天剑意,凭此,他跻身大剑客之流,名噪北方,惊神宫中号称同辈第一人。
  直面这一剑,项央感触最深,体内的气,悄无声息的溃散,即将出手的刀招,仿佛挥也挥不动,甚至就连想要出手的意愿,也在消散。
  确切的说,这些不是消散,而是被截去,一招在手,简直有鬼神莫测之威。
  几乎是在同时,项央的双眸迸射出幽幽如深渊一般不可测度的黑芒,魔性惊人,且以一种急剧的速度在膨胀,增长,腰间的不夜天自动弹跳而出,划出一道如弯月一般的刀芒。
  刀剑相决,剑气刀芒纠缠,剑中的神性与刀中的魔性彼此纠缠,一浪高过一浪,似乎无止境,直到一声长剑悲鸣,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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