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心服口服
几次说话被无视之中，卫长青绝望了，心底涌上一股被忽视之后产生的怨气。
行吧！
你们聊的很开心嘛！
继续！
不用理我！
你们高兴就好！
都别跟我说话！
无视我是吧？行，我喝茶吃点心还不行吗？
卫长青憋着气拿起面前碟子里仅剩的一块乳白色的糕点送入口中，下一秒，他的表情陡然一顿，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什么东西？
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怎么这么软糯？感觉都不用嚼，入口即化，还带着乳香……
要不是吃到嘴里的已经抠不出来了，他都恨不得立即拿出来仔细看看自己刚才吃的是什么。
“这个，就是刚才这个小碟子里装的是什么？”无奈之下，卫长青只得询问坐在自己旁边的吴掌柜。
既然碟子摆在自己跟前，又只剩了一块，那其他的肯定是被其他人吃了啊！
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还知道给自己留一块，这不由让他有些窃喜。
看来自己还是挺有面子的！
最起码这些人虽然被萧夫人请来做客，但心里没有忘记自己！
吴掌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碟子啊，装的是什么味道的老夫也不记得了！”
“吴掌柜你没吃吗？”卫长青诧异的问道。
吴掌柜伸长手从自己的右手边拿了一块淡粉色的糕点：“吃了。不过，还是这款桃花糕比较合老夫的口味！有淡淡的桃花香味儿，单闻着就让人有一种想要吟诗作赋的冲动。”
卫长青：……
看来自己自作多情了！
敢情那块点心不是别人特意给他留的，而是人家吃完后觉得别的味道的更好吃。
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悲伤，很想化悲痛为食欲。
可是，当他抬起手准备再拿吃的时，却发现桌上十几碟茶点竟然都被吃光了！
一块都没剩！
“你们怎么全吃光了？”悲愤之下，卫长青忍不住开口质问。
刷一下。
所有的目光顿时聚集在他身上。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卫长青不由老脸一红，解释道：“这、这些茶点我只尝到了一块！”
众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我也想多吃几块，可没来得及！”
“没事没事，我也好几种没吃到！”
“不过那个抹茶糕是真的好吃，加薄荷的那种真的太棒了！”
“我倒觉得原味抹茶的也不错。”
……
说着说着，众人又开始聊起糕点，随后话题再次转换到加盟一事。
卫长青心中的悲伤那么大，可回味着口腔中的味道，他也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专心听起来。
这情况也出乎了胡悠悠的意料。
她是真心邀请这些散户掌柜来商谈联手的事，可谁知上了茶点之后，画风就突然间歪了。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谈起加盟的事宜，而且一谈就谈了足足一个半时辰。
眼看着都过午膳的点了，那些散户依然兴致不减大有聊到天黑的趋势，她不得不苦笑着叫停。
“诸位，我让人准备了午饭。咱们简单用一点，填填肚子，然后再接着谈如何？”
她一说，众人这才意识到已经到晌午了。
王掌柜起身，热情的张罗：“走！走！走！去我的酒楼吃！”
“诶？王掌柜还开了酒楼？”胡悠悠记得王掌柜明明说自己是开客栈的啊！
王掌柜憨笑：“客栈和酒楼不分家，所以就顺手一起开了。小买卖而已，不值一提！”
胡悠悠：……
就这口气，她也不会傻的真相信王掌柜是做小买卖的啊！
叹了口气，胡悠悠提醒道：“王掌柜，我也是开酒楼的！”
王掌柜一愣，旋即自己伸手拍了一下后脑勺：“艾玛，看我这记性！论厨艺，谁能比过萧夫人！我这可真是班门弄斧了！不知萧夫人的酒楼在何处？”
“隔壁那家就是。”胡悠悠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众人恍然。
只怕连他们所在的这家茶楼，也是萧夫人所开的吧？
没想到萧夫人年纪轻轻，却不声不响的拿下了最繁华街道的几个店铺。
果然有实力有能耐的人都更加低调一些吗？
酒楼里客人不算多，胡悠悠直接带着众人去二楼的雅间落座，然后问过有没有忌口之后亲自点了菜。
点菜也是一门学问。
不但要荤素搭配得当，还要照顾在座每个人的口味。
比如吴掌柜年纪大了，牙口不算好，就要点一些好克化较软的菜肴。
比如贾掌柜喜欢吃辣，那在点麻辣的菜之余，也要搭配降火爽口的青菜。
而胡悠悠在这一点上做的十分好，最起码在座的人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
菜一点完，王掌柜就忍不住冲她伸出大拇指：“萧夫人，我那女儿跟你差不多大。若能学到你一半能耐，我就要乐死了。”
胡悠悠抿唇笑，没有接话。
旁边贾掌柜笑道：“王老弟，你这是占人家萧夫人的便宜啊！”
王掌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女儿跟萧夫人摆在同一层面上，有点自抬身价当长辈的意思，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贾老哥，你可别污蔑我！我可没这个意思！我是真的很欣赏萧夫人的才干！”王掌柜几句话便化解了自己刚才的疏漏。
众人一边互相调侃，一边等着上菜，气氛十分轻松。
这与在江海商会讨论时的氛围截然相反。
即便是卫长青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件事办的比萧夫人低了好几个层次。
下策才是威逼利诱，而上策则是不战而屈人兵，让人心甘情愿甚至主动求着加入。
看到现在，卫长青是真的服了。
他觉得即便是自己，现在都动心想加入了，更何况其他人？
想通之后，卫长青也是一个磊落的人，索性直接服输：“萧夫人，我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卫掌柜何出此言？我们又不是敌对关系，何谈输赢？”胡悠悠诧异的问道。
卫长青一愣，旋即摇头失笑：“是我狭隘了。”
原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紧张，将人家当成敌人，可人家却从来未曾将自己放在眼里。
自己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格局竟然没有十七岁的小姑娘大，真的是……
事实上惊讶不单单是他。
经过这一次与胡悠悠的会面，那些散户几乎都大跌眼镜，深刻的理解到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精髓。
这哪里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啊？看得比他们这些所谓的前辈都要通透！
到了下午，几乎所有人都认同了胡悠悠所说的合作，就连卫长青都代表江海商会表示加入。
非但如此，胡悠悠还跟王掌柜等几个对糕点感兴趣的人谈下了点心铺子的加盟。
众人上午愁云惨淡的来，下午眉开眼笑的走，差别之大，令人咋舌。
将人全部送走之后，胡悠悠极为没有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忙活了一天，总算是没有百忙一场！真累！”
小翠连忙上前扶着她：“夫人，要不您去休息会儿？”
“不了！我们先回家吧！估计晚上萧烈会回来。”胡悠悠摆了摆手。
其实她身体不累，累得是脑子。
和这些老奸巨猾的商人打交道，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被抓住漏洞产生怀疑，那自己前面所做的铺垫就全部白费了。
幸好，总的来说结局是圆满的！
“顾掌柜，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这几天辛苦些，跟这些掌柜的们保持联络，以免出了什么差池。”胡悠悠吩咐道。
顾掌柜点头：“夫人放心，我会留意的。”
刚签了卖身契的时候，他想像小翠他们一样自称奴才，可胡悠悠却不允许，说他一个当掌柜的人若是自称奴才会被人看轻，不好谈生意。
夫人甚至还说卖身契的事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跟外人说。
可夫人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甘情愿的为对方卖命。
而且今日夫人的表现不但震慑了那一帮散户商人，更让顾掌柜心服口服。
换位思考，若是他来震慑那些人，未必就比夫人做的好，说不定还会演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