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始末

  ?第四百一十四章 始末
  麻子被秦科如此质问,脸色依旧平静,看向众人没有丝毫的波澜。
  许久之后,麻子才沉声说道:“秦大人,如今这凶手是不是我,可不是属下说了算的,还得看您这位宋公子,是否能够拿出足够的证据了。”
  麻子的矛头直指宋无涯,使得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这话说的很明白,麻子在告诉众人,此时是宋无涯故意将嫌疑扯到了他的身上,实则这事情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听着这话,宋无涯也并不慌张。他看得出来,周围的衙役们已经对他有所不满了,毕竟这个案子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足以证明凶手的证据,这时候谈证据,那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一点宋无涯也很清楚,至少前边两具尸体的身份没有证明,女尸的身份也一无所知。即便是知道了麻子的旁边院子中,住着一名少妇,但也证明不了这消失了的少妇正是那具女尸。
  女尸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换成了二宽妻子春秀的衣服,即便是衣服,也都没办法证明这一点。
  但即便是这样种种的谜团都没有解开,宋无涯还是开口了。
  “你说的没错,我是没办法证明你就是凶手。”
  谁都没想到,宋无涯一开口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就连白卓都震惊了。而麻子听到这话,顿时发出哈哈大笑,看着宋无涯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但,我能证明那黑子是凶手!我想,要证明黑子就是你的话,应该不会太难!毕竟你没办法抹掉你曾经的所有。”
  麻子的笑声顿住了,所有人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事情还需要从十六年前……不对,应该是二十六年前吧!该从那个时候说起。”宋无涯开始了案情的讲述。
  一个二十六年前,令所有人都懵了。
  “无涯兄,这案子不是和十六年前的那个案子有关系吗?怎么又说起二十六年前了?”白卓不解的看着宋无涯,忍不住就要问个清楚。
  宋无涯没有理会白卓,他继续说着。
  “二十六年前,那时候黑子还没有出生,而其父二宽匆匆忙忙将春秀娶回家中。春秀人生的标致,能够嫁给二宽,实在是令人想不明白。村里的人,纷纷羡慕二宽的福气。被村里人称赞,二宽也心里高兴。可是他不曾想过,这老天给了他的一个娇美媳妇儿,可不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莫非这之中还有其他隐情?宋公子,你这都是从何处得知的?”秦科听到宋无涯这么说,眉头顿时紧皱,这些事情从未听宋无涯说起过,而今天突然说起来,着实是让人吃惊。
  宋无涯看着秦科,继续道:“纸里是包不住火的,村里很多人都熟知当年的事情。二宽婚后两月便发现了事情不对,因为他媳妇的肚子在此时已经微微隆起。二宽哪里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终于明白了漂亮的春秀为何会愿意嫁给他了。感情,春秀在嫁给他之前,早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眼看着肚子就要鼓起来,春秀还能如何?只能选择尽早嫁人,好让这件事情做个了断。”
  看着众人纷纷点头的模样,显然他们都在认真的听着。宋无涯时刻注意着麻子脸上的表情,却见他那张脸庞依旧平静,可是他双眼中的愤恨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
  “二宽本想将春秀休了,可奈何年迈的寡母重病在身,迫切的想要看到孙子的降临。二宽权衡之下,为了满足母亲临死前的心愿,最终选择了沉默。从那之后,二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依旧好好对待春秀。可谁知道,春秀在嫁给二宽之后,并未就此了却前缘。”
  “直到有一天,二宽从邻居嘴里得知,村东头刚刚死了丈夫的三娘,带了一个男人到了他的家中。他农作在地,并不知道此事。平日里三娘也常来他家,因为三娘与春秀都来自另一个村子,自幼结识。二宽并未多想,本以为不过是老乡前来探望而已。但他越害怕什么,越是来什么。那个男人再次来到了他的家中,而也是这一天,他家中的老母,撞见了儿媳与他人苟且,气急攻心之下,双眼一黑,就此撒手人寰。”
  “至此,二宽心中的愤怒终于忍耐不住了。可春秀平日里在家中骄横惯了,二宽也不敢动手打她。可其母生亡,令他心中愤怒不已,从此他开始了酗酒。而且仇恨的种子被酒水不断的浇灌,终于茁壮成长了。可此时春秀肚子隆起,眼看生产在即,二宽也不忍心让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也跟着遭到牵连。再次心软的二宽以为,春秀害死了自己的婆婆,这下子应该见好就收,规规矩矩罪人了吧?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春秀丝毫没有因为其母的死亡而痛改前非,反倒是一如既往的与他人偷奸。可二宽依旧觉得,春秀有了孩子之后,身为人母的她,应该会为了孩子而顾忌廉耻。就这样,他足足等了十年的时间,而在这十年时间里,他一直在等待春秀能够迷途知返,可最终他还是失望了。”
  “至此二宽的愤怒已经到了无法平息的地步,他最痛恨的两个人莫过于自己的妻子春秀,和那个三娘了!反倒是那个男人,他并没有痛恨。那个男人害的春秀只能迫不得已嫁给自己,却依旧还要和对方如此不知廉耻的偷情,难道还不足以说明这一切都是春秀的过错吗?终于有一天,二宽杀了那个将野男人带回家中与他媳妇儿苟且的春娘杀了。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这十年之中他曾无数次想过的场景,终于出现了。可是他第一次杀人,让他险些崩溃,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下去。”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了。显然十六年前的那桩案子,凶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发现了第一个死者的二宽。
  白卓吃惊不已,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妻子被杀的二宽,就是这个真正的凶手。
  “无涯兄,你不是开玩笑吧?你是说,二宽杀了三娘,还将自己的妻子一并杀害?”
  秦科也接着白卓的话插嘴:“难道十六年前和如今的两起重大命案,是这父子二人所为?”
  宋无涯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目光一直在注意着麻子眼中的愤怒。
  要喷出怒火一样的双眼,已经散发出了杀意。
  宋无涯没有就此停歇,他点了点头,又继续。
  “谁也不曾想到,真正的凶手,就是那个发现了尸体,而选择报案的二宽。因为同一天,他的妻子也死在了家中,以至于让所有人都不曾怀疑过这个可怜的苦命人。”
  “三娘和春秀死后,二宽的愤怒并没有就此平息。他喝着酒,愤怒的目标转向了黑子。年幼的黑子并不知晓这一切,他还不太懂事。终于,两年的时间,二宽还是没有向黑子下手。也不知道是处于不忍心,还是害怕自己杀人的事情暴露。但是他不想在看到黑子了,这个在他眼里只是别人野种的孩子,他不想继续养下去了。于是,黑子被二宽送到了城里。”
  话说到了这里,十六年前的案子已经被宋无涯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众人还在啧啧惊叹的时候,麻子却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宋公子讲故事的水平还真是不错啊!你说凶手是二宽,那证据呢?”
  麻子的反应有些不正常,秦科看在眼中,紧皱着眉头却没有多问。
  对于麻子的质问,宋无涯微微一笑:“这个案子不需要证据!凶手已经声亡,即便追查到证据又能如何?而在这之后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十六年前的案子,凶手宋无涯认定了就是二宽,二宽如今已经死亡,就没有任何继续追究的意义了,最多也只是给当年死者的家属一个交代而已。
  “哼!那你接着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有意思的故事来!”麻子冷冷的笑着,他的双眼冒着凶光,好像要杀了宋无涯的样子。
  宋无涯继续道:“二宽本以为这件事情将会被他带入坟墓,可谁知道。十六年后,曾经被他送去城里的黑子已经长大成人。而且黑子的内心里,早已经知晓了他所做的一切。曾经的黑子懵懂不知,可如今想起当年的记忆,却从中找出了端倪。在他师傅或者可以说是养父死后,黑子利用五年的时间,试图将自己的过往彻底抹去。他心里并不痛快,因为离开了家,他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经常会遭到无端的毒打,以至于他的心里也早已有了仇恨的种子。他痛恨自己的父亲将自己送到了这里之后,便再也不过问他。”
  “黑子寻找到了目标,他杀了第一个目标,将自己母亲当年的衣服,穿在了那个死者的身上。因为他痛恨那个佯装成女子潜入他家中,与自己母亲偷情的那个男人。如果不是那个男人,他的父亲也不会杀了自己的母亲,而他也不会有这样悲惨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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