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她很重要
葛如沫一愣,说到不舒服,大概更多的是为原主感到委屈吧。葛七斤一家,欠原主一条命!刚才谢老爷子开口,将两人一起抓去了官府,她这口气才顺当一些。忆起在上藜村时,原主一直都生活在高压线下,动则得咎,他对原主非打则骂,挑剔苛刻到了极点。
“会的,心里会不舒服。”
葛如沫承认,顺便铺垫,“但我知道您这么做必然有这么做的考量——”他们既已做出相应的决定,她不可能再站出来对他喊打喊杀,但葛七斤欠原主的,如果官府的判决不能令她满意,她会如数拿回。
“他们那样对你,我岂能不恨?打杀了他们都不足以弥补你所吃的苦!他们不过是蝼蚁罢了,要收拾随时都可以。我们现在面临的危机并不是来源于下层,而是来自于平行势力更甚者是上层。”
那些敌对势力亡谢家之心不死,还有就是谢家内部也有些不太平,内忧外患,孩子并不是认回来了就完事了。
让她站稳脚跟才是主要的,所以他暂时不愿将精力放太多在对付他们。
帐是要算的,只是算得不那么明面而已。葛七斤人性中的恶,只要一点点引诱,就可以散发得淋漓尽致。
谢老爷子是学医的,做事习惯不拘一格。他不是那种被条条框框所束缚的人。
如果是,他也走不到今天大国手那么崇高的医学地位上,在他看来,只要药到病除,是不是用了毒药不重要。同理,想要达到目的,也不必拘泥于一种方式。
葛如沫嗯了一声,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连冯老都不怕,难道还会怕蝼蚁一般的葛七斤夫妇吗?
“您也累了,先闭目养神一会吧?”葛如沫提议,今天这事,老人的精力耗损极大。
嫡孙女这是关心他呢,谢老爷子从善如流。偶尔睁眼,看到她撩起一旁的帘子往外看雪。孩子,你不会知道你的存在有多重要。
别提她入狱的时候,他得知皇上给她下赦免圣旨时心里有多激动。
知道她有危险,当时他就只有一个想法,拿谢家所有的功绩和武成帝换一个恩典,换一个让她平安的恩典。
可那会武成帝的銮驾已经在前往皇家围场的路上了。
当时他的身体并不适合长途跋涉,他自已知道,如果强行去追直銮驾,他有可能折在路上。如果他的死,能换来她一世平安,他是愿意的。可是他怕啊,他怕前脚将她救出来,后脚给她带去更大的风雨。她还小,又没什么根基,而他一命呜呼来不及给她保驾护航让她站住脚跟。
她现在俏生生地站在自已跟前,谢老爷子便觉得这单调的雪景也变得有趣起来。
谢家人一走,白若仙就吆喝开了,“走了都走了,赶紧的,让人将你家老太爷抬回屋里去,搁这里想当人形冰棍啊!”
“真是冻死你白爷爷我了,赶紧进屋,赶紧喂药,等你们家老太爷没事,白爷爷我也得回家含饴弄孙去了。这大雪天的,太他娘冷了。”
谢家走了,冯家辙了,只剩下葛家众人,吃瓜观众觉得没啥看头了,都三三两两地散了。
男的准备去酒馆小酌一番,点评点评今天发生的事——雪中认亲!女的也结伴归家,讨论的劲头可不比男人弱。
几乎一夜之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葛如沫的身世,都知道了傅太医家的千金被一个破地方的农户夫妇两度顶替的事。还知道了这事多亏了谢家细心,谢大国手才能找回嫡亲外孙女,不然光靠他那糊涂的女儿和女婿,恐怕这一辈子都无缘得见嫡亲外孙女的面了。
“主子,抓到两个跟踪咱们的人。”
“人是死是活?”沈东篱问。
“属下办事不力,逮住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咬破了藏在牙齿间的毒囊。”
沈聿摩娑着左边拇指上的绿板指,抬头看向紫禁城的方向,声音悠远,“无事,京城里有能力派出这样的暗卫来监视咱的,不出那么几家。”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王聿身上。他尚未到家,阿三就将两具尸体扔在一个胡同的死角。王聿坐在轮椅上,一脸沉思状,他没想到他前些年深居简出,这么久才出来一趟,也会被人盯上,究竟是谁这么看得起他王聿?
房宗誉留下的眼线一直没等到他所猜测的人从杏花酒馆出来,那眼线是个精明的,等了一个多时辰无果时,还特意假装去预订梅字号的雅间,却被告知梅字号和兰字号雅间今天都没办法预订了,因为有客人一直在使用。
房中誉得到消息时,才怀疑,难道是他料错了?
大皇子府
关于葛如沫的身世的消息在京城蔓延开时,英国公正秘密入了大皇子府,双方在书房密谈。
“想不到谢家竟然还有一位这样的孙女!”说着,英国公站了起来,透过大开的窗户凝神着窗外的飘雪,“风波将起啊,本来以为被淘汰出局的谢家,如今迎回这位孙女,怕是要死灰复燃了。”
宇文寿很不以为然,“孙女,能做什么?况且即使不是那葛啥,葛如沫,谢羌恒一样有孙女啊,那傅如玺不是?”
英国公摇头,“不一样的。”
“不一样吗?有什么不一样的,即使会点医术,在我看来还是一介女流,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国公爷,你就是想太多了。”说着,他扔了一粒盐香花生入嘴,拿起旁边的话本子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从大皇子府出来,刚上马,袁承恩就忍不住要说话。
素来知他性子的袁雄兵知道他一张嘴就没好话,锐利的眼睛一扫,成功地让他闭上了嘴。
回到英国公府,袁承恩就忍不住了,“爹,大皇子不是个适合当太子的人,整个看下来,还是三皇子适合,明修德备,礼贤下仕。”听得出来,他对三皇子还是颇为推崇。
英国公袁雄兵摩挲着他左手拇指的老茧,“三皇子那边有人和你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