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远足

  第一百零一章远足
  身为军司马,云琅只能关心将士们的体力以及士气。
  因此他拖着两条腿艰难的在军士群问东问西,即便两条腿疼痛的早失去了知觉,他的脸还要带着笑容,向将士们传达必胜的信息。
  霍去病跟李敢赵破奴围在一起商量眼前的局面,云琅却已经下令将士们快点开火,哪怕是烧一锅热汤,也能给疲惫的将士们极大的安慰。
  意志在这个时候非常的管用,连续用意志控制身体超过四个时辰之后,**的痛苦不是那么难熬了。
  总归是要疼,流泪它也会疼,笑着它也会疼,云琅坚决的选择了笑着面对。
  所有的将士们都倒在地,身子底下铺着一层薄薄的毛毯,才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已经有人呼呼大睡。
  云琅艰难的将一锅汤放在霍去病,李敢,赵破奴身边,锅里漂着大块的干饼子,如今,它们吸满了滚烫的肉汤,是最好的补充精力的好东西。
  “我们将抢劫的战场放在远离受降城的位置看来是对的,攻打城池对匈奴人来说不是一个好选择,如果可能,他们更加愿意在野战杀死我们。”
  “能否留下少许精锐伏击一下匈奴人,让他们有所顾虑不敢轻易全力追赶。”
  “不!”
  霍去病干脆的拒绝了赵破奴的意见。
  “我们只有五百人,这一点匈奴人已经知道了,即便是全军留下伏击匈奴人,匈奴人也是喜闻乐见的。
  只要我们被匈奴人缠住,一旦他们的大军包围了我们,我们基本没有活路。
  趁着现在跳出了匈奴人的包围圈,我们要做的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受降城做好应对的准备。
  论到野战,我们的骑术不如匈奴人这是显而易见的,即便是有新式鞍具跟双边马镫,马蹄铁,也无法弥补我们在人数对太少这一缺憾。
  与其艰难的在野战杀死零零散散的几个匈奴人,不如依靠城墙大批量的杀死匈奴人,这样还能减少我们的伤亡。
  现在不要再多想,按照我们刚才制定的行军路线行事,吃饱了之后小睡片刻,我们需要连夜离开。”
  霍去病吩咐完毕之后,狼吞虎咽了一阵子,然后把嘴巴的油胡乱擦一下,倒头睡。
  李敢,赵破奴也如法施为。
  原本已经极度困倦的云琅也很想睡一会,现在发现他们三个已经睡觉了,他只好强打精神负责看护这群已经睡着的军汉。
  翻看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很容易发现,左边的敌人已经与背后的敌人合流了。
  而且在距离他们身后不到四十里的地方,如果骑兵全速狂奔的话,半个时辰会追到。
  很可惜,让骑兵全速狂奔四十里,再抵达战场,对骑兵来说将是一场噩梦。
  毕竟,他们胯下的不是钢铁机器,而是有血有肉的战马。
  即便是从小在马背生活的匈奴人也不成。
  一骑双马只适用于小股军队,如骑都尉这个规模的军队,如果大规模的装备,即便是以养马为业的匈奴人也装备不起。
  并非所有的匈奴人都是养马的,相对来说,养牛羊的,要养马的牧民多的多。
  也不是所有的牧人都有战马骑乘,部族,只有最彪悍的战士才能拥有一匹真正的战马。
  即便是如此,匈奴人依旧紧紧的咬在后面,看样子他们准备追逐骑都尉大军一直到受降城。
  呼噜声此起彼伏,云琅却莫名其妙的感到安心。
  看着马夫给战马喂水,喂精饲料,云琅也起身,开始给游春马跟枣骝马梳毛。
  这个动作能舒缓战马的心情,因此,当云琅给两匹马洗涮完毕,看着它们大口的嚼着豆子,心情也不由得变得非常好。
  的确,没有这更好的了,毕竟,敌人正在后面追过来准备在城下受死。
  在受降城这个投石机不虞弹药的环境下作战,来的敌人越多,战死的也会越多。
  云琅还没有从美梦幻想走出来,又看见斥候从远处狂奔而至,他恨恨的对守在身边的传令兵道:“敲锣,别睡了。”
  第二次跨战马也第一次艰难的太多了,匈奴人在后面不远处。
  也不见有谁抱怨,大军又开始启程了。
  霍去病在前,李敢居,赵破奴守在最后,至于云琅早窜到最前面去了。
  平日里很胆大的一个人,如今让他走在最后面,他总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眼看着太阳落在了地平线以下,大军依旧得不到歇息。
  一轮弦月挂在半空的时候,大军除过马蹄声,以及战马打响鼻的声音,再无杂音。
  远处有野狼的哀嚎,只是距离实在是太远,以至于听得不是很清楚。
  后面的天空呈暗红色,那是匈奴人的火把照亮了天空。
  前方一片漆黑,后方又有强敌追赶,云琅很难形容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受。
  战马甚至不用催动,它自动的随着马队前进。
  天亮的时候,看见了大河。
  此时的云琅极度的怀念家里的那些船,如果有船,他可以从这里船,然后顺流而下,估计睡一觉的功夫,能抵达受降城。
  战马来到河边低头饮水,斥候来报,匈奴人终于停止了追击,在六十里以外的地方扎营了。
  一夜没睡,再加之前的那场鏖战,似乎对霍去病没有什么影响,他矫健的跳战马,只是挥挥手,大军沿着大河向下游走去。
  烽火已经点燃,留置在河边烽燧里的军卒已经退回了受降城,大河边,一道道黑色的烟柱直冲云霄,烟柱尽头是受降城。
  云琅遗憾的看着已经平整好的土地,叹口气对霍去病道:“这一季的耕种算是泡汤了。”
  赵破奴凑过来笑道:“春天可不仅仅是农耕的时候,对匈奴人来说也极为重要。
  牛羊需要育肥,战马需要贴膘,牛羊的繁育,战马的繁育也在这个时候要做好准备。
  一旦损伤,影响的可不是一年两年的收成,一季荒废,五季弥补可不是白说的。”
  云琅马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瞅着赵破奴道:“难道说,浑邪王的战意并没有那么浓烈?”
  “去年对匈奴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年份,春雨,夏雨,秋雨都不错,导致牧草长势很好,加冬日里又没有出现白灾,最难得的是去年冬日里西边不算冷,冬天没有死多少牛羊,只要春日里牛羊肯吃草,今年的日子会非常的好过。
  这样的日子,谁愿意离开牛羊群去打仗?
  估计浑邪王也是抱着一战功成的态度来对付我受降城的,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动用这么多将士的。”
  霍去病看了赵破奴一眼道:“别这么告诉将士们,狮子搏兔也要全力以赴,不可大意。”
  不知不觉受降城已经近在眼前,城头旗番招展,自从骑都尉将士出现在城头瞭望哨的视野内,城头传来沉闷的战鼓声。
  硕大的谢字将旗竖在城头,城头烟雾缭绕,看样子滚木礌石,金汁铅水已经准备妥当了。
  谢宁得意洋洋的站在城头,瞅着疲惫的骑都尉诸军大吼道:“来将通名!”
  即便是李敢,也被长补跋涉折磨的没多少力气了,抬头看着盔明甲亮的谢宁道:“通你娘的名,快给耶耶开门!”
  谢宁郑重其事的挥舞一下旗子,然后,沉重的吊桥被放了下来,一队军卒从城门洞子里涌出来,搬开了放置在城门外面的拒马,弄出一条通路。
  城池下面的壕沟里居然有不少的尸体,不是匈奴人的,看衣着更像是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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