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后军都督1

  秀璎心中砰砰直跳,只愿章泽世不要打开盒子。送幅春宫图给人家,还说伴随他纵横天下,这章泽世不气疯掉才怪!
  但事与愿违,章泽世瞟了李湘流一眼,便把木盒拿到面前,掀开了盒盖!
  盒盖掀开,露出一卷黄色的绢布。
  秀璎瞟了一眼百里濯缨和楚映雪,示意他们小心了,一旦章泽世发作,立即杀出去!
  但转念一想,这永年是白莲教的天下,官府都让他们三分,逃,能逃到哪里?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等章泽世发现后,立马把真图呈上去,只说两个盒子一样,李湘流不小心拿错了。
  可是,堂堂的岳麓书院山长,居然随身携带春宫图,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而且,还得有秀璎出面说拿错了……那岂不是说秀璎和李湘流一起看过那卷春宫图?
  秀璎此时提心吊胆,左思右想。
  还有,秀璎一见章泽世,便觉得这人眼神阴冷。虽说人不可貌相,但总觉这人不是好人,《定河图》落到这种人手中,岳麓书院先辈的血汗岂不白流?
  秀璎心急火燎拿不定主意,章泽世却已经把那黄色的绢布拿在手中。
  这时,一个白莲教教徒走入大厅,低声问道,“大人,属下特来请示,晚上的布幅,上面写什么字?”
  章泽世放下手中的绢布,顺手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两行字交给来人。
  “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大宋之天!好,好,好!大人好文采!”那人接过,念了出来,大声叫好,然后躬身退出。
  章泽世面露得色,端起茶杯。
  秀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只盼章泽世赶紧忘了那卷画,放四人离开吧。
  李湘流却不做此想,他哪知《定河图》已经百里濯缨换成了《闺中秘戏一百零八式》?
  他还生怕章泽世不知此物珍贵,乃拱手道,“大人,此图乃岳麓书院前辈殚精竭虑,耗费心力,精心绘制而成,岳麓书院珍藏已久,今日得遇大人,正是物尽其用!”
  李湘流侃侃而谈,秀璎恨不得找块抹布塞在他的口中!
  那可是恶心死人不偿命的《闺中秘戏一百零八式》,春宫图啊,还“岳麓前辈殚精竭虑,耗费心力,精心绘制而成”!
  岳麓书院的前辈就殚精竭虑绘制…这玩意儿?
  章泽世听李湘流这话,重又拿起黄色的绢布,缓缓展开。
  秀璎的眼睛随着章泽世的手移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她看到,章泽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盯着那绢布!
  完了,这是要发飙啊。
  然而,出乎秀璎意料的是,章泽世并未发怒,只是抬头瞟了李湘流一眼,然后低头,把绢布徐徐展开半尺,观看那些一丝不挂的男女,良久,他慢慢将其卷起,小心翼翼地放入木盒之类。
  “果然笔触细腻,描绘生动,不是市上一般的粗制滥造的东西可比拟的!”章泽世微笑着看着李湘流,“李公子真是个有心人啊!”
  章泽世说的是《闺中秘戏一百零八式》。
  李湘流愣了一下,这图,莫非市面上还有粗制滥造的可买?
  他想的是《定河图》。
  李湘流虽然觉得章泽世用语不当,但心想他大概是想说此图珍贵,只好答道,“此物乃岳麓书院数位前辈所绘,其中以司马牧云前辈付出心血最多,传至在下,奈何在下愚陋,难解其精髓,今大人笑纳,此图幸甚,岳麓前辈幸甚!”
  此语一出,秀璎在心中已是怒发冲冠,这不是说她爷爷是个画春宫的老色鬼么?还“司马牧云前辈付出心血最多”云云,呸呸!你李湘流才是个画春宫图的,你们全家都是画春宫图的!
  章泽世却是哈哈一笑,心中却是另一番心思,这个李湘流也太谦虚了吧?这春宫图,虽然有的姿势非常古怪,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万变不离其宗,说“难解其精髓”,也太言过其实吧?
  秀璎哪里知道,章泽世混迹官场多年,以好色见称,虽然白莲教义对此要求甚是严格,但他居于白莲教高位,一般人哪管得了他?
  而且,他这些年搜罗了大量珍珠古玩,别人送过的宝贝不计其数,唯有这春宫图,还是第一次有人送给他,他心中甚是高兴。
  但他喜欢春宫图的消息若传出去,影响肯定不好。所以,他笑罢,对李湘流说,“李公子,这图的事,就你我知道,不必对他人讲,如何?”
  李湘流感觉抱拳施礼,“谨遵大人令!”
  《定河图》到了章泽世的手中,他当然不希望别人分享,李湘流心中揣摩。
  从章泽世的语气看,也是把他李湘流视为自己人了,这一点让李湘流稍稍舒了口气。
  章泽世点点头,压低声音,问李湘流,“李公子,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为什么不留着,而要献给我?你怎知道我喜欢这幅图?”
  李湘流心中暗骂,稍有野心的人谁不喜欢这幅图?否则自己从岳麓到永年怎么会遇到那么多追杀?
  但李湘流不会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他毕恭毕敬地说,“在下才疏德薄,即便握着此图,也无力驾驭,而大人雄姿英发,气势如虹,必能使此物物尽所用啊!”
  章泽世沉吟了一下,暗想,这事嘛,和才德貌似扯不上关系,和身体倒是关系很大,不过,此人倒是很很会说道,再说,岳麓书院天下闻名,此人如有些真实本领,囊在麾下,今夜正好有用。
  想到此处,他顺着拔出案上长刀,大喝一声,“放肆!”
  秀璎的脸色顿时白了,敢情东扯西拉,扯了半天,还是要动刀啊。
  她惊慌地看看左右,李湘流面色如水,百里濯缨似笑非笑,楚映雪脸色冷峻、处变不惊。
  秀璎立即平静下来。
  章泽世目光如刀,盯着李湘流,见李湘流并不惊慌,继而微微露出笑容,接着说,“然而,我就喜欢放肆的人!”
  秀璎松了口气,暗想,一口气把话说完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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