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5章 陈正阳的冷酷

  其实,陈康平并不像他父亲陈正阳说的那样一无是处,最起码他从小到大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出国留学靠的也是真本事,只不过性格懦弱,情商太差,又遗传了陈家特有的凉薄,这才干出了因为不满就出卖家人的事情。
  如果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中产家庭,亦或者陈正阳能像个真正的慈父一样公平对待自己的孩子,即便他依然没资格继承家业,但成为一名社会精英还是有可能的。
  毕竟他有着非常好的运动细胞,在国外留学时也是学校弓箭社的翘楚,就连校长也曾说过要把他推荐到国家队训练营,并表示会帮他搞定国籍的问题。但很可惜,他长歪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家那近百亿的资产。
  大哥和三弟都能继承家业,凭什么我就要待在国外伺候一个傻B二代?运动员?奥运会?笑话!老子生来就是要当亿万富翁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当国内有人去找他询问关于金景山儿子的事情时,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全都说了出来。当时那些人给他的承诺是在他父亲和兄弟倒霉后全力帮助他成为王爵集团的掌舵人,然而,他等啊等,始终都没等到父亲和兄弟倒霉的消息,倒是等来了父亲押他回家的手下。
  几年未见,刚一见面,父亲就用鞭子狠狠抽了他一顿,然后把他关在地下室里,像狗一样用铁链子拴着,连送饭佣人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浓浓的怜悯与不屑。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发誓自己再无亲人。
  “正阳,我……我能问一下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吗?”春阑忐忑的声音传了出来,听到“正阳”两个字的时候,陈康安的眼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有什么不能问的?”陈正阳冷冷地说,“我的打算很简单:借助岛国人这次寻求合作的机会,找出公司里都有哪些人已经改换门庭偷偷跟了老大和老三那两个小兔崽子,然后把他们连根拔起!”
  “您、您的意思是,这次不管是谁拿下了岛国人的合作,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屁的合作!金景山已经被姓萧的那个小王八蛋给打怕了,如今在巡抚衙门里每天战战兢兢,屁都不敢多放一个,我跟知州大人的关系也还不是十分牢靠。现阶段,王爵最迫切要做的就是拿下物流集散中心的承建合同,也只有这样,才能重新夯实我们在省城的地位。
  在这之前,别说岛国人,就是美国人的合作,老子也没心情!”
  “这么说,一切从头到尾都是您打的幌子,岛国人不过是您利用的对象,不管他们怎么争、怎么谈,结局都是一无所有!”或许是被陈正阳对付亲生儿子的心机给惊着了,春阑的脸色有些发白。
  “没错!”陈正阳滋溜一口酒,沉声道,“最早谈下合作的人一定是老大康定,因为他最愚蠢,绝对会为了得到老子的产业而不惜一切代价,哪怕那代价是损害王爵的利益。
  而最终谈判失败的人,必然是老三康安,他最聪明,却都是小聪明,锱铢必较,小肚鸡肠,毫无男人应有的肚量。如果我的产业就是个年营业额只有几千万的小公司,那他倒是最合适的继承人,只可惜,他太贪了。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反正最终我都会回绝掉岛国人的合作要求,一旦公司内部的不稳定因素肃清完毕,他们两个就会被我以损害集团和股东利益为由解除父子关系,并强行通过董事会决议收回他们手中的股份。
  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我会按照集团上市之初的股价收购,那些钱也足够他们做点小生意或者安分守己的过一辈子了。”
  “您还要和他们彻底脱离父子关系?”春阑一声惊呼,迟疑道:“这……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陈正阳呵呵一笑,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儿说:“你是个心软的,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点,但是啊!以后有了我们自己的孩子,你该严厉还是要严厉的,不能一味的惯着顺着,‘慈母多败儿’这句话,就是我那三个小兔崽子的真实写照。
  老陈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我坚信,它总有一天会爬到让这世间大部分人都侧目的高度,因此,它的内部决不能有丝毫瑕疵和经不起推敲的污点,康定与康安如今就是陈家向上攀登的两块绊脚石,谁阻挡我,谁就是我的敌人,哪怕亲生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正阳这番话太过残忍冷酷,春阑沉默了好一会儿,目光看似无意的瞟了眼餐厅门口的方向,才又开口道:“好吧!您是一家之主,自然一切都听您的。只不过,您刚刚一直都在说大少和三少,二少爷康平呢?”
  餐厅外,听到这里的陈康平身体瞬间绷紧,拎着复合弓包的手指指节也开始发白。旁边陈康安余光看到这一幕,嘴角就翘起一丝嗜血的弧度。
  “康平?不提也罢!”陈正阳的声音中没有了冷意,只剩下浓浓的不屑和恼怒,“那个小兔崽子连康定都不如,竟然也敢觊觎老子的产业,简直岂有此理!提起他老子就来气,若是时光能够倒流的话,他一生下来老子就会把他丢进马桶里淹死,眼不见为净。
  这一次要不是为了让多疑的老三相信老子是真心的,他这会儿还在地下室里拴着呢!”
  春阑咬了咬下唇,又问:“那之后呢?您也会用钱买下他手里的股份吗?”
  “他还想要钱?做梦!这次事了,他要是肯听老子的安排乖乖把股份交出来,老子就给他几个铺子,靠着租金也够他过完这一辈子了,不然的话,就打断他的腿,送回老家看守祠堂!”
  这番话陈正阳说的声音很大,口气里没有哪怕一丁点为人父亲该有的味道,就像是在说一条不听话的狗一样,别说当事人陈康平了,就连旁边的陈康安都忍不住替他愤慨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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