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孟岽庭狠狠捏着傅星河一边的脸蛋,眼神不善:“傅星河,你凭什么认为,朕会去抢一个为国战死的将士的媳妇?”
  傅星河瞳孔骤缩,忍着脸上的痛,不敢吭声。
  她这件事……一开始就办错了么?
  她不是一直知道,不能按常理揣度暴君……
  “既然贵妃这么想朕,那朕就——”
  傅星河下意识拢住孟岽庭膝盖,手指抓着他的衣服:“不要,我错了……”
  孟岽庭还是很生气,傅星河居然觉得给他戴绿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胆大包天,这回是王婵寂,下次是不是就是她自己?
  孟岽庭盯着她的眼睛:“怕了?”
  傅星河点头。
  孟岽庭嘴角一冷:“那就跪下来求朕。”
  莫大的屈辱感压住了傅星河,他攥了攥手指,低下头……发现自己已经跪着了。
  “……”
  原来本宫没什么屈辱感,甚至有点想笑。
  傅星河跪坐在自己后脚跟上,孟岽庭蹲在她面前。
  孟岽庭说完,看了看两人的姿势,沉默了。
  傅星河真不要脸,还拉他的衣角。
  作者有话要说:  ps,禁止捕猎野生动物,剧情需要,请勿模仿。
  第29章
  傅星河不甚熟练道:“求、求陛下原谅臣妾自作主张。”
  孟岽庭冷哼一声站起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傅星河,“朕可以放王婵寂出宫,至于你, 好好反省。”
  傅星河有点突发奇想, 如果她也给自己编造一段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凄美爱情故事,暴君会不会网开一面?
  首先, 她得找一个为国战死性质的前男友, 啧,本宫不认识几个人啊。
  而且, 贵妃不比婕妤,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除非是李霄征那种前男友,战功赫赫, 汗马功劳,不然暴君怕是不能放人。
  傅星河一阵恶寒,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孟岽庭:“眼睛转来转去想什么呢?”
  傅星河:“没想什么。”
  孟岽庭:“王婵寂是婕妤, 微不足道, 你一个贵妃, 众目睽睽, 跟李霄征说那么久的话,当朕眼瞎?”
  傅星河时常怀疑孟岽庭是不是在她脑子里安了眼线,说出来的话虽然八竿子打不着,但就是那么恰好让她心虚。
  她顿时不服气,凭什么暴君这么双标, 都是后妃,王婵寂能私奔,她跟李霄征说两句话都不行?
  碍于王婵寂的幸福还拿捏在暴君手里, 傅星河不敢触他眉头:“知道了。”
  在傅星河期盼催促的眼神中,孟岽庭终于大手一挥,让人把康濉放出来。
  王婵寂和康濉一左一右跪在殿前,手掌死死抓着大腿,竭力把对方当陌生人。
  傅星河看向康濉,这人到底哪里好,王婵寂一个孤高清傲的美人竟然死心塌地。
  眼神坚毅,长眉入鬓,高鼻薄唇,肤色在边关晒得黝黑,男子气概十足,令人很有安全感。
  进来刚看到王婵寂的一瞬,傅星河在他身上看见铁汉柔情四个字。
  唔,论容貌,比不上暴君,论武功,暴君驱赶个猎物的功夫就生擒了个细作,康濉应该武功比暴君低许多。
  傅星河是没办法像王婵寂一样,眼里只看到康濉,任何人站在孟岽庭身边,都会逊色得让人分不出一丝余光。
  王婵寂情人眼里出西施。
  但是本宫的描述就很客观。
  孟岽庭往前移了一步,挡在傅星河和康濉之间。
  傅星河见孟岽庭跨前一步,却不开口,怕他改变主意,便道:“康濉忠君护国,陛下不夺人所好,特许王婵寂出宫,改名换姓,你二人互相扶持,无论将来遇到处境如何,不要忘了今日的矢志不渝。”
  王婵寂和康濉齐齐抬头,眼里震惊和感激涕零交加。
  他们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陛下就直接让他们在一起了?
  傅星河从孟岽庭身后绕出来,对康濉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先带王婵寂征得王将军的首肯,才能正式成为夫妻。虽改名换姓,但随便不得。”
  她还有另外一层心思,王婵寂毕竟是孟岽庭的人。康濉和王婵寂若是干柴烈火难以自控,王婵寂早早怀上孕,万一被有心人做文章,硬要把孩子说成孟岽庭流落民间的儿子,巧借名目拥立新君什么的就麻烦了。
  帮人也要杜绝后患。
  康濉抱拳:“草民定不负娘娘教诲,三媒六娉,珍之重之。”
  王婵寂看着康濉和贵妃,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堂堂正正地嫁给康濉。
  如果她在后宫,遇到的不是贵妃,这一生就看到头了。
  王婵寂一直给傅星河和孟岽庭磕头。
  傅星河受不了大礼,躲到有经验的暴君身后,道:“趁着夜色,你二人赶紧离开吧,山高水远,请君珍重。”
  康濉扶着王婵寂离开,王婵寂转头看了傅星河一眼。
  陛下值得托付,她爹没有看错人,娘娘也没有跟错人。肖丰丰出事时,王婵寂没有参与,但是听俞凤不平地提起几次。她现在能完全想象出当日的场面,陛下必然也是像今日这样,一言不发,把信任和权力交于贵妃。
  她想说,娘娘有朝一日,一定会母仪天下,不,不用等到那一天,贵妃现在就像个衣被苍生的菩萨。
  但是陛下在场,有些话说出来太僭越,王婵寂只能把祝福和不舍,尽数藏在了回眸一望里。
  傅星河接收到“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的祝福眼神,略感奇怪,再一眨眼,恍然大悟,其实是“娘娘真可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我一样潇洒出宫”的怜悯,她看错了。
  孟岽庭凉凉道:“从犯跑了,贵妃这个主犯该如何处置?”
  傅星河心里惴惴,本宫果然值得王婵寂同情。
  傅星河:“坦白从宽。”
  孟岽庭:“刚才是谁嘴硬?”
  傅星河:“我错了。”
  孟岽庭绕着傅星河走了半圈,气得要命又无可奈何,要不是看傅星河管理后宫业绩尚可,他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
  有傅星河在,他是不会被后妃烦到,但是天天换成被傅星河顶撞,世间果然没有双全法。
  孟岽庭想了想,觉得还是贵妃势单力薄,一个人比一帮人好处理。
  “往锅里下毒是不是?”孟岽庭捏了捏眉心,“糟践一锅肉,得让你长个教训,罚你三天不许吃——”
  傅星河光听到这里,肚子就饿了。三天不许吃饭,比太后洗三日衣服还狠。
  孟岽庭卡了下,“不许吃肉。”
  傅星河小心翼翼:“蛋呢?”
  孟岽庭:“你一定要提醒朕?”
  傅星河闻到了外面烤肉的香味,咽了咽口水。
  孟岽庭打的猎物,她一口不能吃。
  傅星河道:“那我回屋休息了。”不能吃肉,光站着看没意思。
  孟岽庭等傅星河走了之后,才想起,这个女人刚才是不是说要给他重新做一锅汤底?被禁止吃肉,连活也不干了?
  孟岽庭郁闷地回到火堆旁,脸色很差,周围谈笑的声音都低了下来。
  一名暗卫瑟瑟上前,汇报运河两岸的民生恢复情况。孟岽庭早早着手组建了船队,保证南北粮食供应及时。一切都很顺利,只出了一点小意外。部分油水大的货物运输,被不明势力分走了一杯羹。
  暗卫推测对方势力不大,跟官府运输队比起来九牛一毛,但是出现这种情况总让人不爽。况且,他们有些生意丢得莫名其妙。
  “截胡?”孟岽庭皱眉,“对方被误当做朕的亲信,被各处大行方便?”
  暗卫:“是。据说是一名蒙面女子,根据那些商队老板的形容,以前隐隐约约见过,便以为是陛下的人来办事。属下让他们画像,却又个个画不出来。属下推测,应该是正好有人长得像陛下的亲信,因为对方没有故意冒充的迹象。”
  孟岽庭睚眦必报:“查。”
  不管是冒充还是无心,留着这样一个人,迟早会造成更大损失。
  暗卫:“是。”
  暗卫领命而去,李霄征拎着一坛子酒过来,大大咧咧地坐在孟岽庭旁边。
  自从废太子在杭州所作所为被他们参奏之后,陛下和他就翻上明面夺嫡,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清醒,提防一切明枪暗箭。
  “都戒酒两年了。”在宫外,李霄征随便了一些。
  孟岽庭道:“朕昨天喝过。”
  李霄征:“嗯?”喝酒不叫他?
  孟岽庭高深莫测:“很难喝。”傅星河给的酒是他喝过最难喝的。
  李霄征一头雾水,一国之君还能喝到难喝的酒?不都是宫廷玉液?
  孟岽庭:“等你成亲就知道了。”
  “……”
  李霄征只知道陛下说的话他有点听不懂了。
  他给自己满上一大碗,先干了。
  “下午抓的那个细作……陛下把他放了?”据说还顺便赔了一个婕妤。
  李霄征八卦心起,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孟岽庭这么大方,孟岽庭这人挺护食的,被他划入领地的,哪怕是个看门的暗卫,谁想轻松要人不可能。
  王婵寂怎么也算是孟岽庭的媳妇之一。
  宫里好吃好喝供养着,一年百两的俸禄开着,妃嫔私奔,皇帝戴绿帽还这么大方?
  他虽然没成亲,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地主员外郎对小妾都没孟岽庭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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