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5章 折家将(为一剑寒光耀万赏加更!)
和杨大聊过了挑选重甲骑兵和丰州的安排以后。
殇倾子和杨五驱赶着六万匹的战马赶到了此地。
六万匹的战马,黑压压的一片。
杨五眼中充满了欢喜,他看这六万匹战马的眼神,就像是看六万个骑兵一样。
西北之地,不缺人。
只要有马有钱,就能快速的聚集起一批骑兵。
杨七打手一挥,痛快的把六万匹战马交割给了杨大。
当然了,还有他押解回来的财物。
而昏迷的初醒,杨七交给了彭湃,命令他把初醒送到代州城杨府内。
彭湃有心跟着杨七去丰州,可是杨七却交他一个相当重要的任务。
他唯有先完成这个重任了。
彭湃以前并没有见过初醒,所以他并不认识初醒。
只是看到了如此倾国倾城的美女,就下意识把初醒当成了杨七的妾室。
毕竟,在他心里,能降得住如此绝世佳人的,也唯有杨七一人。
彭湃在脑海里自行脑补了初醒的身份以后,就信誓旦旦的向杨七保证,保证把初醒完好如初的送到曹琳手上。
杨七气的差点暴打了彭湃一顿。
把初醒送到曹琳手上干嘛?
示威?
告诉曹琳说他养了一个外室?
杨七觉得盛怒的曹琳,有可能会掐死初醒。
杨七义正言辞的叮嘱了彭湃,让彭湃把人送到佘赛花手里。
一切交割完成以后。
杨七带着殇倾子,潇洒的离开了丰州和代州的边陲。
然后一头扎进了山林里。
……
当杨七一头扎入山林的时候。
麟州和党项交界处。
折家军和党项骑兵的战斗,也进入到了最焦灼的状态。
挡在李继迁面前的折家军,就像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李继迁费尽心思,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依旧没能撼动半分。
恼羞成怒的李继迁甚至不惜派出手下的兵马在麟州境内大肆破坏,试图借此逼出折御勋。
然而,李继迁花费了极大代价,破坏了一半的麟州,也没有逼出折御勋。
折御勋似乎不在乎李继迁对麟州的破坏。
事实上,李继迁也知道自己麾下的兵马对麟州的破坏很有限。
因为在此之前,麟州已经面临了一场灭绝性的破坏了。
一座房子,屋顶既然已经塌了,墙是不是再被人推倒已经不重要了。
折御勋已经做好了重建麟州的准备了。
原因无他。
有钱。
党项骑兵大营。
象征着李继迁的雄鹰旗帜在迎风招展。
在最中间最大的一座帐篷里。
李继迁在愤怒的摔东西。
“废物,一群废物。打了半个多月,连一个小小的城池都拿不下。要你们这些个酒囊饭袋有何用。”
盛怒之下的李继迁的声音显得很尖锐。
听着有些滑稽。
跪倒在他膝下的儿子和各部族的头人们,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因为在帐篷外的旗杆上,挂着三颗人头,那是三个部族头人的人头。
“父亲,稍安勿躁。”
在这个时候,敢出声的,也只有李继迁的幼子李德明。
“哼,稍安勿躁?”
李继迁讥讽的笑道:“你让我如何稍安勿躁?老夫挥兵十万,却连一个小小的城池都拿不下来,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让人笑我党项无人?
老夫以后如何能服众?”
李德明施礼道:“父亲,宋人素来善于守城,而我党项骑兵,却更适合奔袭作战。宋人有句话,叫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在这种情况下,咱们很难取胜。”
李继迁冷声道:“那你说说该怎么办?老夫挥兵十万,寸功未立,就灰头土脸的撤回去?”
李德明正色道:“近几日,孩儿一直在考虑这么问题。今日终于让孩儿想出了一条妙计。”
李继迁将信将疑的道:“你且说来,为父参详一下。”
李德明沉吟道:“父亲,既然此处久攻不下,折家军又蛰伏不出,为何不直捣黄龙?折家的兵马,如今大半在麟州,府州防御却空虚,为何我们不干脆直接攻打府州呢?”
李继迁下意识摸了摸下巴,显然是有些心动。
李德明深知父亲的秉性,见状,他趁热打铁道:“而且麟州已经被搜刮一空,我们就算是拿回了麟州,也是一块鸡肋。但是府州经过了折家近百年的治理,富甲一方。掠夺了府州的财富,足够我们的族人三年之内,都吃喝不愁……”
李继迁眉头一挑,脸上的怒意化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兴奋。
“言之有理……”
李继迁低头思考了一番,点头道:“就这么办。为了妥善起见,为父领四万兵马,在此地拖住折家军。你们带人去府州劫掠。
一定要把府州抢的一干二净,才能解为父心头之恨。”
党项人匪性十足,一听到去府州抢一票,一个个争先恐空的嚷嚷着都要去。
但是,这种好事怎么能轮的着外人?
李继迁点了李德明,又点了几个忠心跟随他的头人,让他们带五万骑兵,去府州抢劫。
其他人跟随他,继续在麟州耗着。
李德明得到了命令以后,立马开始调兵遣将。
……
小城内。
折御勋似乎没意识到危险一样,在教育儿子。
在城门楼子的临时帅帐内。
折御勋和儿子折惟昌相对而坐,皆穿着便服,在一起下棋。
折御勋持白,折惟昌持黑。
“吧嗒~”
折御勋一子落下,杀气凛凛的吃掉了折惟昌的二子。
他一边捡起棋子,一边问道:“三郎,为父问你,李继迁久攻此地不下,会如何?”
折惟昌刚准备落子,听到了父亲发问,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李继迁为人老奸巨猾,是一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儿。
如今在这里打了半个月了,未见寸功,侵入麟州境内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孩儿以为,他会谋划一个大阴谋,算计我们。”
折御勋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猜猜,会是什么阴谋?”
折惟昌皱眉,耐心猜测,半响过后,他低声嘟囔。
“李继迁肯定不肯退兵……他又奈何不了我们……”
折惟昌猛然抬头,惊叫道:“他有可能会狗急跳墙,而且很有可能跳到府州,袭击我们的大本营。”
折御勋满意的点了点头,赞叹了一句。
“还不错,还算有点儿慧根。”
正当这时,有探子进入到了城门楼子内,沉声汇报道:“启禀折帅,敌人正在聚集兵马,看规模,人数应该在五万左右。意图不明。”
折御勋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折御勋一脸风轻云淡的,折惟昌却急了。
“爹,他们真去打府州了?您快想想办法,一旦让他们进了府州,那可就完了。”
“哈哈哈……”
折御勋朗声大笑,道:“爹和党项人打了半辈子交到了,比你更了解党项人。党项人一旦进入到府州,那我折家百年的家业,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折惟昌急吼吼道:“那您还不赶紧想想办法?”
折御勋笑眯眯道:“不急不急……”
“不急什么啊!老祖宗和姊妹们都在府上呢。”
折惟昌恨不得插上翅膀,现在就飞回府州。
折御勋眯着眼,乐呵呵道:“臭小子,你也太小看为父了吧?为父既然决定了和李继迁打一场,那么该算到的都算过了。”
折御勋也不再吊着儿子胃口,他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为父在出兵之前,就防着李继迁狗急跳墙呢。在府州、麟州和党项交汇的地方。大郎已经率领着一万折家军,两万乡兵在等他们了。
论勇武,大郎不如二郎。但是论这存城守地的本事,大郎可是咱们家里的翘楚。
老夫虽然看不上杨业,可是杨业村城守地的本事,却是首屈一指的。大郎的本事,有一半就是跟杨业学的。
除此之外,老夫还安排了一支奇兵。
嘿嘿嘿……只要这支奇兵抓准时机,一定会给李继迁一个大惊喜。”
折惟昌闻言又惊又喜,有他大哥折惟正出马,不敢说打败侵犯府州的外敌,至少能保证敌人不能寸进。他抓耳挠腮的猜测父亲的奇兵是什么奇兵。
猜测了半天,也猜测不出这支骑兵到底是什么,于是他果断的问折御勋。
“爹,您布置的这一支奇兵到底是什么?”
折御勋神神秘秘的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在这一天了。你会知道的……”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就是因为折御勋的这句话,害的折惟昌一天都心不在焉的。
……
却不说小城内抓耳挠腮的折惟昌。
单说这李德明,点齐了五万骑兵以后,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府州。
在府州、丰州和党项交界的地方。
有一处他们必经的地方,叫阎王岭。
阎王岭的地势特殊,很适合埋伏。
李德明率领着兵马到了以后,想都没想就一头扎了进去。
李德明不认为此地有埋伏。
党项骑兵偷袭府州,只是临时起意而已。
他不认为有人连临时起意都能算得出来。
阎王岭上。
一个巨大的奇石旁边,身形高大,却穿着一身儒装的折惟正,瞧见了敌军连探查都不探查就一头扎进了阎王岭后,嘴角剧烈的抽搐。
“以前别人总说我死板,说我蠢,今天算是遇到更蠢的了。”
丢下了这句话以后,他再也不看一眼战局,就让一直跟随他的亲随,陪着他一起下了阎王岭。
他觉得,没啥好看的了。
他花了足足十五天时间,动用了三万军卒,还有两万民夫,五万人昼夜不停的在阎王岭设置陷阱,把一个阎王岭,变成了鬼门关。
这要是还能让人突破了阎王岭进入到府州,那他干脆一头撞死好了。
阎王岭的厮杀,足足持续了五个时辰。
到最后,只有三千人,护送着李德明从里面逃了出来。
他们逃出了阎王岭以后,根本不敢再回头,一个劲的向李继迁的大营逃去。
而阎王岭的主事儿折惟正却没有追击的意思。
因为他不擅长。
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从不去触碰自己不擅长的地方。
这和曾经教授兵法的师傅杨业有关。
杨家的兵法,主要就在于两个字‘火’、‘山’。
火山军的火山二字,就是从杨家的兵法里而出的。
这‘火’讲的就是侵略如火,势不可当。
这‘山’讲的就是不动如山,坚如磐石。
纵观老杨一生用兵,其实都逃不开这两个字。
在侵略的时候,老杨总是会以最少的兵马,迅速的扩大最大的战果。
在守城的时候,他就变成了一块硬骨头,谁也啃不动。
折惟正年少的时候,折杨两家曾经互换过孩子,互相学习对方的兵法,取长补短。
当然了,也有显示亲近的意思。
这在古代是常有的事儿。
也是唯一一个打破门户之见的办法。
只不过折惟正刚学会了一个‘山’字。
折杨两家的关系就破裂了。
他也被送回家了。
说来也好笑,折家把长子送到了杨家,杨家却送出的不是杨大,而是杨四。
这也是为何杨四在杨家众兄弟中,显得聪明了一点的缘故。
因为他身兼两家所长。
阎王岭的战事,折惟正准备了十五天,结果五个时辰就落幕了。
他也不想去看里面修罗场的场面,吩咐着麾下的兵马,把敌人的尸体草草掩埋了。
……
李继迁大营。
李德明吃了一个闷亏,大败而归。
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进入到军营里以后,所有人都愣了。
闻讯赶来的李继迁,见到李德明的第一眼,心头一凸。
“你……你麾下的兵马呢?”
李继迁心头颤抖的问出了这句话。
李德明嚎啕大哭,哭诉道:“全没了……”
“逆子!”
李继迁爆喝了一声后,差点晕厥了过去。
要是是他亲兵眼疾手快,他都栽倒在地上了。
勉强站稳的李继迁,抡起了皮鞭,对着李德明就是一顿猛抽。
“轰隆隆~”
就在李继迁教训儿子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在军营外响起。
一骑单骑闯入到了营地内。
骑马的却是一个女子。
她跳下马背,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李继迁身前,声嘶力竭的喊道:“父亲,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