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扮猪吃虎

  再回到锦绣园的时候,安念攘是独自一人,就在刚才的园湖旁,她先是呼了邓道印一个大耳刮子,叫邓道印莫名其妙委屈得想哭又不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然后她叫月儿将他提溜回望月小筑等候她发落,自己便径自往锦绣园来。
  一路上,安念攘想了千万种。
  她想找花畹畹兴师问罪,问问她为什么她要陷害她?她们现在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她表面上关心她,背地里却给她捅刀?这可比从前自己明面上与她过不去狠多了。
  当走到锦绣园门口时,安念攘突然发现自己心里那把火被浇灭了。
  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吗?花畹畹这一切扮猪吃老虎的举动都是在报复她啊!
  是她太蠢了,她怎么可以相信敌人,还让敌人打入了内部?
  自从花畹畹入了国公府,自己屡次三番欺负她陷害她,甚至想弄死她,只是没弄成,这样的深仇大恨,自己怎么可以妄想花畹畹会与她冰释前嫌,并对她亲如姐妹呢?
  安念攘啊安念攘,你真是太天真了。
  你居然相信黄鼠狼会和鸡做朋友。
  遥想在刘清老家时发生的事情,但凡自己有点脑子都该看出破绽的。
  你忘了花畹畹用一种毒药放在你的洗澡水里,让你见到大哥哥时性情大变有口难言了吗?
  你居然会相信刘清老家里刘香秀对自己的各种虐待真的是安念熙所为!
  安念攘你怎么这么傻啊!
  这是多大的误会啊!
  安念熙是自己的亲姐姐,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对自己的亲妹妹下狠手?更何况,谁都看得出来安念熙压根儿就不喜欢四皇子,安念攘,你到底被什么迷了心窍,才会这样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更可悲的是,你似乎亲自参与了花畹畹设计的局,成为花畹畹的棋子、工具,杀死了自己的亲姐姐!
  此刻,安念攘怄得几乎要吐血,为自己的愚蠢,为自己的可悲,为自己的寡廉鲜耻。
  先是被花畹畹送上了蓟允秀的床毁了清白,又被花畹畹送进了邓家的狼窝,被邓族长强暴,被邓氏家法鞭打,九死一生,一身烂狗屎。
  这个仇要怎么报?
  安念攘扶着锦绣园的院门,指甲深深抠进了木头里,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几乎喷火。
  安念攘,你从前就是个恶人!你怎么到了花畹畹身边,就成为了一只善良的狗?
  你太可笑了!如今这一切屈辱都拜花畹畹所赐!
  她的清白被毁,爱人不再相亲,所嫁非人,姐姐已死……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不!她是小人,她是恶人,她不是善良的狗,她要报仇!
  安念攘松开了抓在门上的已经冒血的手,挺直了腰杆子。
  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扮猪吃虎,不能硬碰硬。
  花畹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看看你在我身上犯下的罪孽是不是可以不用遭到报应!
  安念攘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难看极了的笑容,对自己说:“安念攘,去吧,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安念攘虚脱地走到安沉林的屋子外头,叩响了安沉林的屋门。
  “谁啊?”屋子里传来安沉林有些不悦的声音,他是真不想如此美好的二人时光被任何人打扰。
  “大哥哥,是我,念攘。”安念攘甜甜的声音。
  花畹畹同安沉林道:“是二妹妹,去开门吧。”
  安沉林却摇头,任性道:“不要。”
  花畹畹瞪了安沉林一眼,在安沉林要让安念攘离去的时候,先行站起走去开门。
  门一开,安念攘便扑进了她怀里,紧紧地抱住她,花畹畹有些懵。
  安沉林走过来,竟吃起了安念攘的醋,他都不能这么抱着花畹畹呢,安念攘凭什么?
  “喂喂喂,念攘,你这是干什么呀?”
  安念攘不理会安沉林,只是赖在花畹畹怀里,道:“大嫂,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念攘好想你啊!”
  “喂,二妹妹,这是我的台词!你怎么抢我的台词?”
  安念攘不管,继续表白道:“大嫂,大哥哥想你,我也想你,我多么希望你能早点嫁给大哥哥,那样念攘就能天天和大嫂在一起了。”
  安沉林翻白眼:“喂,二妹妹,你已经嫁人了,就算畹畹嫁给我,你也不能常见到她的。”
  安沉林见安念攘赖在花畹畹怀里,终于忍不住推开她道:“安念攘,你知不知道畹畹是我的……”
  “大哥哥是不是还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我是女的!”安念攘朝安沉林扬起下巴,一副不服你吃了我呀的表情。
  安沉林无奈。
  花畹畹道:“大少爷还吃自己妹妹的醋呢!”
  “就是!”安念攘得意地瞪了安沉林一眼,又拉住花畹畹,笑容可掬道:“大嫂,你知不知道我是忍不下去了才进来打扰你和大哥哥的,我实在太想念大嫂了,大嫂,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日子,我都遇到了什么事?”
  安念攘说着又投入花畹畹怀抱,花畹畹起先已经听安沉林将安念攘的遭遇说了个大概,只当此刻安念攘对自己的亲昵是寻求安慰,便也摸着安念攘的头说:“我也想你呢,二妹妹。”
  安沉林一脸醋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故意弄出极大的响动,安念攘都觉戏演不下去了,离开花畹畹怀抱,赔笑道:“好了好了,大哥哥,我要是再抱着大嫂,你非得把整个屋子都砸了不可。我不打扰你们就是,我去看看祖母那里准备好午饭了没,我一会儿差人来叫你们过去用膳。”
  安念攘几乎雀跃着离开了安沉林的屋子。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花畹畹突然觉得有些罪过。
  自己那么对安念攘是不是错了,她还是个孩子,可是自己让她遭遇了怎样的命运啊?
  此时此刻,花畹畹是愚笨的,她忘记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
  一转头,见安沉林还黑着脸,花畹畹扑哧一笑道:“大少爷从前不是最渴望看到我和你的姐妹家人和睦相处的画面吗?如今看到了,大少爷怎么反倒不乐意了?”
  安沉林这才不好意思挠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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