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朝堂攻歼

  定海军解了广州之围,这是仁宗看到的第一个标题,首先是高兴,广南实在是太远了,在某些程度上面,几乎是一些发配之地,一些有过错误,或者站错队的官员,才被派遣到哪里。
  就算是整个北宋,拥有了铁路,可是南方的铁路还没有贯通,想到是汴梁到江宁两倍的距离,就有些头皮发麻,让禁军在数千里之外战斗,这种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也就是目前北宋的财务状况很好,并且还有定海军的海军优势的,这才成行的。
  现在,定海军在没有禁军的前提下,自己就解决了这个事情,这倒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这对于仁宗而言,是一个好事情,节约了开支了。
  可是在其他人的心中,却不是这样了,仁宗是第一时间拿到的,然后朱批之后,就交给了东府和枢密院,韩琦和贾朝昌,这个曾经上下级的两个人,贾朝昌没有最终登顶,反而被韩琦半路超车,最终成功,也造就了东西府的分割。
  这对于仁宗来说是一个好事情,东西府权利巨大,再加上三司,这是整个北宋最为核心部分,这三者的话,如果有矛盾,他作为皇帝,在中间平衡,这是一件好事情,可是如果这三者,他们之间,关系亲密的话,那么作为皇帝,就有些不行了,平衡才是一个皇帝,掌控政权的根源。
  贾朝昌和韩琦之间,为了上位,几经斗法,可是最终韩琦技高一筹,贾朝昌当时很不甘心,却也没办法,韩琦已经上位了,可是真的算下来的话,韩琦能够上位,跟定海军的支持分不开的,无论是在西北,还是在河北,甚至在幽云,没有定海军的支持,他也没有这么辉煌的战果。
  赵信是什么人,作为枢密使的贾朝昌心知肚明的,可是即他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气,这一两年来,他悄悄的做了一些布置,地方上面,跟定海军的摩擦在加剧,也是他的手笔,对于这些,他甚至不用自己去,只要稍稍挑拨一下,或者在某些方面侧重一下,就可以做到。
  不过,他的想法,并没有产生效果,原因非常的简单,定海军的举措,出乎了预料,一些可以赚20万贯,30万贯的产业,说放弃就放弃了,转而弄什么解决方案。
  赵信的身份,让他不能够赤膊上阵,这就少了很多的办法,这些底层官员和家族,他们更多的是鼠目寸光,只要有一点点的利益,就会扑上去,这也是目前现状的根本。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私自出兵,这个可大可小,对于边境军州,那是在危机的时候,才能够主动的,甚至有一个惯例,还是不离开太远,比如说,北方的军州,距离三关不过数百里,当辽国入侵的时候,就可以主动出击,从定海军到广南,别说是数百里,已经超过数千里了。
  除了越境和乱命,还有一个最为严苛的地方,那是在武力,北宋吸收汉唐的经验,对于武将控制极为的严格,节度使这个历史悠久的职务,早已经是镜花水月,就算是边境军州,这个明显类似节度使的,也是实力很小,一半的州,能够动用5000人的军队,已经是非常可怕的了,定海军能够歼灭依智高的10万大军,肯定不止5000人,这明显是越了级别。
  这些都是攻击的方向,至于那些武器,在贾朝昌看来不重要,贾朝昌虽然是枢密使,可是他的思路,更多的是在文官的层面上的,武器这种东西,影响整体的战局,这个是不存在。
  在韩琦那里,却是另外的一个光景,广州之围的解掉,对于他而言,也是一个好事,广州的如果被攻克,整个南方糜烂,这对于整个北宋的策略,就需要进行相应的改变,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要浪费多少的功夫和资金。
  现在广州守住了,依智高被打残,一些早已经定下来的东西,应该可以实行了,第一就是兴建道路。
  在这一次突发事件之中,凸显了道路不足,之前的几年,定海军的各种道路,更多的是放在了,北方,现在北方修建的非常不错,从汴梁,到北方,所有比较重要的城市,可能都不会超过2天,特别是边境的重要节点,那就更快了,不会给对方偷袭的机会。
  可是南方不一样了,更大,也更加的复杂,一个长江,直接阻断了南方跟北方的联系,加上各种的河流,让他们没有想过兴建铁路或者公路。
  现在,广南事件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哪怕南方复杂,南方的发展比较的低,一条主干路线还是要有的,最起码把广南跟江宁联络起来的,其他的慢慢的来就好了。
  而发展好了之后,广南和整个南方的开发也可以开始了,放在北宋财政之中的富裕资金,就可以拿出来,用于南方的开发。
  除了关注广南被解围的消息之外,韩琦更多的是关注这个海船和火炮,这种发火的武器,直觉告诉他,应该是跟火药有关系。
  作为一个亲自带兵,甚至来说,了解过军队的一些发展的韩琦来说,隐隐的感觉到,这个应该是火药的升级用品,在西北使用火药,在幽州同样使用的,攻城的效果非常出色,面对着火药,没有攻不破的城池,只不过是火药使用的数量的多少而已。
  可是火药还是不方便的,如果要炸塌城墙,最起码需要半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这个火炮的威力低一点,可是速度快,最关键的是,他可以远程。
  到了北宋的,军事的研究,也是放在,如何的增加效率,而最大的效率就是远程,床弩,神臂弩,甚至是其他利器的发明,是增加军队的战斗力,在火药综合利用上面,在工具司,火器司,也有类似的研究,只不过威力不大,造价高昂。
  这个武器,能够在定海军大规模的使用,很显然,应该不会非常昂贵,说不定,禁军也能够调动。
  韩琦的主要想法是放在这里,让他忽略了,定海军的诸多违规之处,也因此在第二天,遭到了贾朝昌攻歼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反击。
  第二天的朝堂,非常的热闹,仁宗本身是一脸的好心情,一直以来,被他关注广南危机终于解决,在被歼灭了7万以上的军队之后,扣除一些溃兵,能够跟随依智高的,可能连1万都不到,从10万规模,降低到了1万规模,还丢弃了大部分的军备物资,这种情况之下,他的实力,缩小了10倍都不止,这种情况之下,或许广南还是没办法处理,可是在周围的支援之下,或者干脆派驻1万禁军,就可以轻松的解决。
  依智高被解决了之后,代表着整个南方的危机就可以得到解决,剩下的,可能只是一些小的力量,这些伴随着政府向南方的倾斜,无论是道路,还是军队的派驻,一定可以解决。
  不过,刚刚宣布了这个事情,得到了朝臣恭贺之后,异样的声音开始出现,首先是枢密院的以为给事中,主要是负责对于军队的监管,他主动提出定海军诸多违规的地方,特别提到了越境这件事情。
  韩琦皱起了眉头,他很敏锐的把握到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这个可大可小的东西,就算是追究,也伤不到定海军,毕竟,定海军对于整个北宋中枢的支持,可不是一般的大,最多罚金降爵,可是无论是哪一个,对于赵信来说,都不是问题。
  定海军是整个北宋,最富庶的地方,富可敌国都不为过,别说是罚5万10万,就算是罚100万,500万,对于赵信来说,都不是问题。
  至于降爵,哪怕把赵信降成庶人,只要不撤掉定海军的全力,对于赵信而言,没有任何的影响。
  可是这不是一个两个,从这个开始一连串的人上书,这中间,牵扯到了很多的势力,最初是枢密院的底层官员,接下来,就是一些贾朝昌的人,还有宗室的势力。
  这就值得韩琦警惕了,之前,因为赵信的退出,宗室挑选出了十来个精英,在皇宫之中,享受皇室教育,现在已经有4年左右了,从挑选的时候9到12岁,现在最大的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为了平衡,最终是准备6年后再说。
  也就是说,最小的已经15岁,最大的18岁,都可以进行政事上面的参与了。
  4年的时间,在仁宗的控制,还有首辅们努力之下,这些人并没有涉足到政务之中,可是他们毕竟是以储君的名义来培养的,到时候的竞争和争夺,也是头一次的,不可避免的,有人投效,并且形成势力。
  只不过,这个势力相对较小,还没有渗透到3品以上的大员,在不影响到整个北宋的朝政的前提下,无论是首辅,还是仁宗,都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对于那些主动投效的,心中记一笔就是了。
  可是现在,数十个宗室的力量,集中到一起,包括了零散,属于贾朝昌的,还有一些怕热闹不大,因循守旧的人,顿时,整个朝堂之上,攻击不断。
  主要的对象就是定海军,定海军的违制是肯定的,夸大了定海军的威胁,只差没有把定海军放在叛逆的程度上面。
  定海军富可敌国,并且掌握了北宋好几个命脉,看起来声势浩大的,可是实际上,没有军队这一点,就是他最薄弱的地方,甚至解围广州的,也是几艘船和特别的武装。
  如果定海军真的派遣了陆军,正面击败了依智高,还值得注意,可是海船,最多就是威胁海边,现在的定海军,在海边,没有任何强大的城市,就算是定海军有无数的船,又怎么样。
  这只是11世纪,还是大陆军的时代,还没有形成的海军威胁到陆地,封锁入海口封锁一个国家的程度。
  这也是定海军之前考虑的问题,适当的亮一亮肌肉,但是,又不能太过的。
  不过韩琦没有准备,他总不能赤膊上阵,毕竟贾朝昌等人的目的,有意无意的,也向着韩琦是赵信的保护伞上面引。
  是不是,谁都心里清楚,韩琦不可能投奔赵信,否则他也挡不了首辅,赵信的身后站的是仁宗。
  贾朝昌的目的是为了搅浑,把韩琦拉下来,是不可能的,韩琦的功劳巨大,再加上当上首相之后,整个表现非常的好,北宋的各方面也是蒸蒸日上,正是最好的时候,这个时候拉下马,肯定不行的。
  不过,通过这一件事情,让仁宗的心中扎一根刺还是可以的,拉下心理感觉还是可以,说不定未来就能够起到作用了。
  至于那些宗室的势力,他们却是赤膊上阵,本以为,已经从玉蝶上面除名,另外一套身份出奔的赵信,居然用这样的一种方法,重新回来了。
  在身份上面,赵信没有任何的优势,可是他是仁宗儿子的这个身份不去掉,在仁宗心中是清楚的,再拥有了足够的势力,那就不可控了,谁也不知道,这样的身份,会不会重新回归。
  相互之间,是竞争的关系,可是在这一件事情上面,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如果不能把赵信给彻底的清理出去,谁知道5年之后,10年之后,会是一个什么光景了。
  太祖能够陈桥兵变,太宗能够兄死弟及,谁也不敢保证,一个仁宗的亲儿子,会不会夹着强大的势力,重新做回东宫之主。
  整个朝堂一片混乱,就算是有一些心知肚明的,看的清楚的,看都涉及到了继位的问题上面,他们也不敢多嘴,继承和太子这个问题,一直都是朝堂之中最为敏感的问题,特别是仁宗正值壮年,身体上好的前提下,提这个不太适合,说不定就会触怒。
  最有发言权,最有力量的韩琦,因为没有准备,无法当场反驳,其他人明哲保身,一下子朝堂上面,一片对定海军喊打喊杀的声音,到是也声势浩大。
  不过这样的局面,不是仁宗愿意看到的,他强忍住心中的愤怒,听一个个的叙述完毕,然后搁置争议,宣布退朝,在退朝的第一时间,就把韩琦给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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