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告袭的钟声刚落,整个护山大阵便被法术撞得颤动起来。与此同时,系统在苏清漪脑中发出急促的响声,着急道:“紧急任务!紧急任务!”
  【紧急任务:守护天剑宗,建问剑峰】
  任务描述:以清虚身份守护天剑宗,立下大功,由轩华册封为长老,建问剑峰,成为天剑宗首峰峰主。
  奖励:3000积分
  失败惩罚:逆转时空阵法失败,所有一切归回原样,梅长君死亡。
  接受/接受
  一看到失败的惩罚,苏清漪就崩溃了,立刻同秦子忱道:“回去,以清虚的身份护好天剑宗!”
  “叫师祖。”秦子忱认真纠正她。
  苏清漪:“……”
  这种时候还和她纠结这种事吗!
  但秦子忱也没多说,直接就冲了出去,此时上万修士已经云集在天剑宗山门下,而天剑宗弟子也倾巢而出而出,法术一阵阵冲撞在护山大阵上,轩华立于高处看着弟子们厮杀,皱着眉头似乎在等待什么。
  此时的天剑宗还不是千年后的第一大派,门中弟子多是筑基期修士,来的人虽然也不是什么高手,但是明显是几派集合而来,人数呈压倒性的优势,片刻之间,天剑宗的弟子便被逼退进护山大阵之中。
  然而护山大阵被阵阵法术冲撞,明显也已经岌岌可危,护山大阵内的地面也在不停颤动,明显是灵脉正在与地形融合。
  灵气四溢在周遭,来人一声大喊:“快些,不能让灵脉被他们独占!”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光团就朝着护山大阵冲上去,轩华手捻法诀,正准备还击的那一刻,一个蓝袍白衫的修士突然从地上拔剑而出!
  那是一把细长的白玉剑,然而剑势刚刚拔出的瞬间,就仿佛带了让天地为之颤动的力量,似万剑之王出鞘而来,便就连轩华腰间的剑都为之颤动。
  那白玉剑在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中朝着光团挥砍而下,带着一道蓝光,遮天蔽日,瞬息时间,就将那光团劈作两半,蓝光却不减速度,一路朝着天边而去,只听一声轰响,地面当场被劈作两半,全场都安静下来,仰头看着悬在上方,手持白玉剑,蓝衫猎猎作响的俊美修士。
  “竖子何人!”
  在场之人都紧张起来,空中传来一个老者的怒喝,秦子忱面色不改,淡然开口:“天剑宗十代弟子,清虚。”
  听到这话,天剑宗的人明显舒了一口气,便就连轩华,都忍不住松了眉头。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弟子,但是如此高手明显站在天剑宗这边,总归是好的。
  空中传来老者的大笑:“元婴小儿,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手,朝着秦子忱就抓来,另外又传来一个女声,怒道:“看什么看,要等灵脉彻底成他们天剑宗之物吗!”
  弟子们立刻又重新砍杀起来,秦子忱一剑朝着那手掌劈了过去,手掌迅速一变,化作一把大刀,就朝着秦子忱砍了过来。
  秦子忱以剑隔住那巨大的光刀,被光刀逼得疾退疾步,干脆一跃退了十几丈,将剑立在身前,双手并指成剑,从下往上一划,一个带着蓝光的两仪光盘迅速出现在他脚下。光刀朝着他急砍而来,两仪盘迅速扩散,当光刀触碰到两仪盘的外壳时,两道巨大光束在空中炸开,狂风从秦子忱身侧卷席而过,两道光束对抗冲撞在一起,秦子忱面色不改,在光束中念念有词,而后慢慢张开眼睛,与此同时,天上浓云密布,天色渐暗,雷点自天空引到秦子忱剑尖,秦子忱整个人都仿佛在雷电之中,额顶有三朵花瓣的痕迹若隐若现,隐在暗处的人似乎越发心急,无数飞刀疯狂撞向两仪盘外的蓝光。
  秦子忱在天上与对方交战时,苏清漪则盘腿坐到地上,闭上眼睛,护山大阵的阵法图就在她眼前亮了起来。她手中捻了法诀,空中吟诵出声,化灵气为有形,奔向护山大阵各处阵眼,不停挪动着阵眼位置。
  不久后,护山大阵被她加固了第一层,她伸手一抓,一个大阵的光盘就在她手中转动起来,她皱眉看着手中转动的阵法图案,咬破手指,用血开始迅速在这泛光的阵法盘上绘着图案。
  护山大阵明显越发牢固,轩华也看了出来,忙道:“天剑宗弟子速回阵法内!”
  天剑宗弟子立刻开始撤退,一个紫衣女子突然出现在空中,怒道:“何人坏我好事!”
  话刚出口,一把巨大的玉如意就敲响了护山大阵,苏清漪眉头一皱,将手中光盘往地上猛地按了下去,大喊了一声:“立!”
  就在此时,护山阵法猛地爆发出数万光箭向前齐射而出,玉如意狠狠敲打在大阵之上,引得一阵天玄地动,天剑宗门内一片惊叫,秦子忱猛地睁眼,一剑挥砍了过去。
  白光铺天盖地而来,带着数万光箭,仿佛是末日之灾,空中紫衣女子猛地缩紧了瞳孔,大喊了一声:“退!!”
  与此同时,玉如意迎着白光而上,同时绽出一片红光,而空中也出现了一个老者,巨大的巴掌迎着秦子忱的白光冲了过来,白光却带着带着破竹之势,瞬间吞噬了一切。
  这白光朝着天边一路吞噬而去,许久之后,等天地再回归宁静时,在场已经化作一片荒原,再无人影。而在空中的秦子忱则直直坠了下来,所有人便见到一个黑衣女子一跃而起,将那蓝袍修士轻柔揽入怀中,慢慢飘了下来,落在天剑宗地面之上。
  在场安静了片刻,随后天剑宗弟子就欢呼了起来:“赢了!我们赢了!”
  说着,一个弟子便带着人走了上来,朝着苏清漪二人鞠了一躬,认真道:“二位前辈能及时赶来,真是天剑宗之幸事。拂玉在此先恭迎师叔回宗!”
  听对方的话,苏清漪抬了抬头,却见是一个清瘦少年,眉眼还没全部张开,但已经能明显辨认出,这就是后来第二峰的峰主,白拂玉。
  他说话间,轩华也落了下来,温和看着苏清漪二人,先是瞧着清虚点了点头道:“清虚,这次你做得很好。”
  说着,他又看向苏清漪,带着微微笑意,似乎是明了什么道:“这位是清虚的道侣吧?小友是哪门哪派,叫什么名字?”
  苏清漪囧了囧,倒也没有否认,点头道:“在下星云门,流辉。”
  说着,苏清漪皱了皱眉,抬头道:“前辈,清虚如今力竭,可能让我将他先带回去休息?”
  “应该的。”轩华点点头,将一瓶灵药递给苏清漪,而后道:“灵脉还未融合,本座还需为其护法融合,你们且先去休息,等清虚伤好,我再派人请你们过来商议后事。”
  “谨遵前辈吩咐。”苏清漪接过灵药,恭敬开口。而后便将带着秦子忱赶回了问剑峰的屋中,迅速给他喂了些轩华给的药。
  秦子忱脸色有些苍白,苏清漪坐在床边,皱着眉头瞧着他道:“难受吗?”
  秦子忱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苏清漪立刻又从瓶子里给他倒药,轩华给他们的都是顶尖的丹药,一颗便足够缓解秦子忱灵力枯竭的问题。秦子忱刚才已经被苏清漪塞进去一把,一看她这个动作,立刻将手按在了苏清漪手上,苏清漪有些疑惑看他,秦子忱认真道:“你亲亲我,就好了。”
  苏清漪:“……”
  “他是认真的吗?”她脑海中问系统,系统不满道:“我一脚踢翻这碗狗粮,再见!”
  说完,她脑中的带光屏幕就消失不见。
  苏清漪转过头来,看着秦子忱低垂着眉眼,又似乎带着期待的眼神,说了一句:“秦子忱,说真的,论撩人我就服你。”
  然后就一把将秦子忱按在了墙上,低头就狠狠亲了过去。
  等两人亲完,苏清漪喘着气道:“还难受?”
  秦子忱面色淡然摇了摇头,低哑着声道:“不难受了。”
  “那行,我出去透透风。”
  说着,苏清漪就走了出去。
  苏清漪出去的时候,天剑宗弟子们正在将伤员往山上抬,白拂玉指挥着众人,苏清漪走到白拂玉身边,有些疑惑道:“道友,我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嗯?”白拂玉眼中立刻有了警觉,笑着道:“前辈是问什么?”
  “就为什么这么多人来攻打天剑宗,天剑宗没招惹谁吧?”苏清漪跟着白拂玉往上走。白拂玉高深莫测笑了笑:“我宗和其他宗门在万枯谷发现了五条天生灵脉,便各领了一条回去,有些宗门眼红灵脉,便打上门来咯。”
  “五条天生灵脉?”苏清漪露出震惊的表情:“那天剑宗日后是不是就有灵脉了?!”
  “岂止是我天剑宗,”白拂玉轻笑:“你们星云门,也要有一条灵脉了。不过流辉道友,如今星云门恐怕也不必天剑宗好到哪里去,毕竟移灵脉这样大的事,惊动其他门派也是必然的,道友是否要回宗门看看?”
  听到这话,苏清漪沉默了一下。星云门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的父母、师父、兄弟姐妹皆出自星云门,一想到星云门也在遭受如天剑宗一般的祸事,她就心绪难安,点了点头道:“道友说得极是,等清虚好些,我便回一趟星云门。在此之前,我还是加固一下天剑宗的护山大阵才好。不过方才道友说有五条灵脉,还有另外三条,又是哪些宗门得了呢?”
  “据我所知,乃幻音宫、一剑门以及合欢宫。不过他们守不守得住这灵脉,我就不知道了。”
  苏清漪点点头,面上露出向往的表情:“有了灵脉,日后也会成为大宗门,这修真界的格局,怕也是要变天了。”
  “那是,”说到这里,白拂玉兴奋起来:“他日天剑宗必然兴起,这十大门派,怕是要换一换宗门来坐了!”
  “自当如此!”苏清漪笑了笑,拱手道:“那在下先去加固阵法,道友先忙。”
  “谢过流辉道友。”白拂玉恭敬行礼。苏清漪点点头,便消失在白拂玉面前,来到天剑宗的后山。一离开白拂玉,苏清漪面色就沉了下去。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必然是天剑宗、幻音宫、星云门、一剑门、合欢宫五个门派去摆了那个阵法,用陈国百万百姓练出了五道灵脉。中途可能是走漏了风声,也可能是有小门小派参与了他们五派的行为,如今分账不匀打了起来。
  这样邪门的阵法,日后一定会遭到天谴反噬,后面一千年这五大门派却日益兴隆,明显有悖天理,这中间他们到底是想了什么办法?
  回想到她死时星云门的邪气,还有那十方八煞养魂阵,以及苏清莲绘给她阵法的一角,这个阵法和这个练成灵脉的阵法刚好是反阵,明显是相关的阵法。她的死,大概也是与这场惨绝人寰的杀戮有关。
  可是一个她,到底怎么会与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扯上关系?
  苏清漪觉得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先帮天剑宗布阵再说。
  她和秦子忱占了清虚和流辉的位置,必然要承担他们两的责任,如果因为他们的变动导致天剑宗灭门,或者是历史产生了变动……那么,就不仅仅是梅长君死的问题了。
  更何况,她不能让梅长君死。
  她在天剑宗四处跑了一圈,一直忙第三天晚上,终于才回去。
  刚刚回到问剑峰中,就看到秦子忱坐在蒲团上打坐。
  他一直是个很安静的人,有他在的地方,仿佛一切都会宁静下来。烦躁的内心在眼神触碰到他的时候突然柔软下来,仿佛从狂风暴雨里飘到了港湾,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苏清漪疾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秦子忱慢慢睁开眼睛,温柔回抱住她,低声道:“怎么了?”
  “秦子忱,”苏清漪慢慢道:“谢谢你。”
  五十多年来,从未如此安宁。
  谢谢你,给我这样的人生。
  秦子忱没说话,他就这么安静的抱着她。
  过了许久,苏清漪放开他,坐在他身边,想了想道:“不行,我得看看长君。”
  说着,她去边上拿出纸笔,绘制了一个复杂的符咒,然后写上梅长君的名字,拿出一个盆,放满了水,将符咒扔了进去。
  不一会儿,水面上就露出了梅长君。
  她躺在一张破烂的小床上,沈飞睡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把短刀。梅长君抱着沈飞睡得很熟,苏清漪想了想,大手一挥,画面立刻飞快的动了起来,回到了他们走的时候。
  他们走之后不久,天亮之后,一个女修就来到了破庙。蔺棺赶忙隐藏了身形,看那个女修进来。
  那个女修受了重伤,正是一开始拦住尸鬼门那两个修士让梅长君和沈飞跑出来的女修。梅长君和沈飞本来躲在暗处,看是她之后,犹豫了片刻,便从暗处爬了出来,趁着女修昏迷时,给她包扎了伤口。包扎好伤口后,梅长君迷惑看着沈飞:“哥哥,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沈飞沉默了片刻,慢慢道:“长君,我想报仇,你呢?”
  梅长君迷茫看着他,沈飞咬着牙道:“他们杀了你父母,你不想报仇吗?!”
  一听这话,梅长君就愣了,好久后,她低下头,慢慢道:“可是,我爹娘已经不要阿梅了……”
  已经抛弃了我的人,为什么还要为他报仇呢?
  小小的梅长君,迷茫的想。
  “那我呢?”沈飞认真道:“如果他们杀了我,你会为我报仇吗?”
  “会啊。”梅长君点了点头:“你不会扔下我,会一直对我好的,是我家人,对不对?”
  “可是,他们杀了我的家人。”说着,沈飞红了眼眶,握着梅长君的肩头:“杀了我的家人,对于我来说,比杀了我的还痛苦。长君,你愿意为了我,和我一起,帮我家人报仇吗?”
  沈飞眼泪落了下来,梅长君慌了神,忙替他擦着眼泪:“会,沈飞哥哥你别哭,你想做什么,长君就陪你做什么!”
  沈飞破涕而笑,他慢慢道:“那你同我一起,拜她为师吧。”
  于是两个孩子就跪在了女修面前,等女修慢慢睁开眼睛,就看见两个孩子认真看着她,大一点的少年恭敬叩首:“求仙师收我们为徒。”
  女修认出来这是她昨夜救下的孩子,摇了摇头,慢慢道:“我不收徒,你们去其他地方,好好过日子吧。”说着,她想了想,叮嘱道:“之前的事,你们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明白吗?”
  两个孩子点头,坚持要拜女修为师。女修起身离开,两个孩子就一直跟在她后面,两人跟着她走了一天一夜,梅长君累得想哭,沈飞就拉着她,咬牙道:“长君,坚持下去。我们要报仇,你明白吗?”
  她不明白,可她知道,沈飞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对她好、无论任何时候都抛弃她的人。
  于是她咬牙没说话,等到黄昏,那女修终于停下来,生了火,让两个孩子坐下来,慢慢道:“你们确认要拜我为师吗?”
  “是。”沈飞答得认真,那女修沉吟了片刻,接着道:“可是,我是修无情道。若修我道,注定无情,你们确定?”
  一听这话,梅长君就大喊了起来:“不行不行,我喜欢沈飞哥哥!”
  “那你不能拜我为师。”女修笑意盈盈,沈飞沉默不言,梅长君大叫道:“不拜就不拜!沈飞哥哥,我们走!”
  “仙师,”沈飞慢慢抬头:“无情道能帮我报仇吗?”
  女修微微一愣,片刻后,她认真回答:“我道虽不近人情,但修炼速度极快。若你想报仇,此道甚适合你。”
  “可我有恨。”
  “只要你无爱,这就够了。”
  “沈飞哥哥!!”梅长君有些慌乱,沈飞闭上眼睛:“长君,你还小。”
  说着,他深深叩首:“沈飞愿拜仙师为师。”
  “好,”女修点点头:“我乃蓬莱掌门座下弟子莲落,日后你便是我的首徒。这位小姑娘,”说着,她看向梅长君:“你我虽无师徒缘分,但你却是个修阴阳道的好苗子。若你愿意,可入我师兄门下,修阴阳道如何?”
  梅长君有些茫然,但她想了想,看向沈飞道:“沈飞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女修点头,隔日,便带着两个孩子启程。
  到了蓬莱,她领着梅长君去见她师兄阴言。阴言瞧着梅长君,慢慢道:“是个好苗子,留下吧。”
  梅长君被留在了阴言那里,莲落却将她和沈飞安排在了一个院子中。莲落对沈飞爱护异常,他的房间中应有尽有,然而梅长君不受阴言待见,房屋里破破烂烂,蛛网密布。当天晚上,梅长君被老鼠吓到,哭着拍开沈飞的门,在沈飞开门的瞬间,一头扎到沈飞怀里,哭着道:“沈飞哥哥,不要抛下我,阿梅好害怕!”
  沈飞温柔拍着长君的背,低声道:“不怕,我在这里。”
  梅长君哭着抬起头,仰望面前的少年:“沈飞哥哥,你不会抛下我,不会离开我吗?”
  “不会,”沈飞抹干小姑娘的眼泪,哄着她:“我会一直陪着你。如果我不要你,你冲我哭一哭,我一定就回来了。”
  当天晚上,梅长君和他睡在一起,她拉着沈飞的手,低声说:“沈飞哥哥,其实我从小就知道,爹娘早晚要把我扔掉的。他们都对我说,女孩子不值钱,没人要……我特别害怕……”
  “不怕,”沈飞抱着她,慢慢道:“你是我的长君,谁都没有你珍贵。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你不用再害怕了。”
  梅长君点头,毕竟是孩子,哭了一会儿累了,变抓着沈飞的衣服,慢慢睡了过去。
  苏清漪静静看着水镜里抱着的两个人,似乎终于理解,后来的梅长君,为什么能执着沈飞九百年。
  她执着的不是沈飞,而是自己。
  沈飞给了她承诺,让她相信自己是珠宝,不会再被人抛弃。如果沈飞真的也抛弃了她,那梅长君又该用什么,去抵御那刻在骨子里的自卑?
  她将这话转给秦子忱,叹息出声:“可是一个人的好坏,又怎么能依靠另一个人的珍惜来鉴别?无论别人爱不爱你,都要自己爱着自己才是。”
  “哪怕所有人都轻贱你,都认为你不值一文,可是自己也该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优秀,最值得爱的人。你说是不是,子忱?”
  秦子忱没说话,他垂下眼眸,颤抖了一下睫毛。
  “苏清漪。”他慢慢开口,苏清漪转头看他,疑惑:“嗯?”
  “我视你,如明珠珍宝。”
  说着,他抬起头,无比认真:“哪怕你自己不爱自己,我也会,始终爱着你。”
  苏清漪微微愣住,片刻后,她低下头,许久,才说出一句:“嗯。”
  如果梅长君在,大概就会知道。
  当苏清漪说不出什么话时,是因为,她心中有千言万语。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秦子忱似乎是在等待什么,然而苏清漪一直没说话,他便闭上了眼睛,重新打坐。
  苏清漪想想,也坐在地上打坐起来。等第二天清晨,白拂尘出现在两人门口,笑着道:“两位前辈,掌门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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