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瑞清出手禹家覆灭(二)

  往下翻一页,上头还有几句话:
  不知道这是哪一条罪状,但是陛下,不管我说的是什么,这个时候您也应该说句话,表示您看明白了。
  赵向零重重合上册子,高声:“好你个禹德泽,私藏铧王长子,朕真是看错了你!”
  禹德泽瞧赵向零的愤怒不似作伪,想要开口争辩,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赵向零根本就没有说那上头写了什么,他此刻开口,分明是自曝其短!
  “陛下,臣冤枉......”禹德泽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解释太过无力。
  李瑞清躬身,又道:“第二条,工部尚书禹德泽,妄争从龙之功,在去年祭祖典礼上刺杀陛下未遂,臣这里整理出所有活捉刺客的名单,还有平日联系的书信。他们被关押在大理寺地牢之中,还请陛下过目。”
  从袖中掏出一张叠好的方胜,李瑞清呈给青瓷。
  青瓷继续将方胜递给赵向零,退到一旁。
  赵向零展开,瞧见上头哪里有什么名字,还是简短的几句话:
  刺客是抓到了,但是名字没有,一个个都问下来,别说口干舌燥,手写得也酸。反正不会有人知道,陛下您就随便报几个好了。
  将方胜叠好,赵向零想笑,只得绷着脸,大怒:“好,好一个工部尚书!”
  真的好想笑,再多说两句,赵向零怕自己会忍不住当堂笑出声。
  反观禹德泽,他已经撑不住,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跌落,叫他有些站不正。
  李瑞清,他究竟找到了什么证据,他究竟都知道了些什么?
  “第三条。”李瑞清不紧不慢继续道,“身为工部尚书,勾结江南织造妄图谋反,买卖十万皮甲。陛下,这是司寇公子的上诉信和许布宣自裁前的自罪书,请您过目。”
  赵向零兴致勃勃地接过信笺,打开发现果然和李瑞清说的一样。真的是上诉信同自罪书。
  登时,她就兴趣缺缺,放下信纸。
  往下看,瞧见李瑞清暗示她看看信封。
  于是赵向零便将信封转过来,瞧见底下一排正楷。还是李瑞清写的,很小,但不影响阅读:
  向零,这个时候你就应该看看禹德泽,他大约已经吓得像是一条落水狗了。
  将信将疑,赵向零转眸去看禹德泽,果见他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全身湿透,不敢抬头。
  不是落水狗,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赵向零没忍住,愉悦地笑出了声。
  但在众人看来,这分明就是气急败坏,是冷漠的笑,是气愤的笑,是彻骨寒心的笑。
  “禹德泽,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赵向零收敛笑容,正色道。
  禹德泽哪里还有解释,他满心惶恐,觉得自己没有翻盘的余地。
  事实上,李瑞清说的这些事情,他的的确确都做过,正是因为做过,他才没有解释的余地。
  他料想李瑞清已经收集完整自己的罪证,瞧皇帝的态度,瞧那信纸同册子的厚度,他就知道,他跑不掉了。
  白纸黑字,最为致命。
  没准他哪一回的书信,就落在了左相的手里。
  李瑞清还在继续往下说:“第四条,禹德泽勾结皃国,让自家舅子前往皃国贩卖铁器。这是他的账目以及流水,还有三城城主的证明书。”
  他从袖中掏出一叠册子,递给青瓷。
  青瓷转身,再次传给赵向零。
  略微翻过,瞧着里头的账目明细,她不觉皱眉,却在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咬住了下唇。
  上头写着:待会回去,想要吃什么,陛下先想好,臣回头想想能不能做。
  吃什么,当然是吃肉。
  再翻一页,仍旧是龙飞凤舞的字迹:知道是肉,我说的是菜名。
  菜名啊?赵向零将本子往桌上一拍,站起身展袖道:“不用说下去了,只此四条,再加谋杀右相之罪,条条都足矣叫禹家满门抄斩。”
  禹德泽摊在地上,无话可说。他知自己死罪难免,遂开口道:“陛下,此事皆臣一人所为,能否不连累族人?”
  “你觉得呢?”赵向零冷笑,“勾结皃国,党结铧王,谋杀右相,甚至刺杀朕,你觉得你有哪一点能同朕求情!”
  冷哼一声,赵向零背手就走,徒留下背影,什么都没有说。
  她既没有交代该怎么处置,也没有命人拿下禹德泽。
  但在众人视线之下,他,已经跑不掉了。
  李瑞清手执象牙笏站在一旁,看了禹德泽一眼,转头离开。
  会有人来处理他,自己无需对他下手。
  瞧见李瑞清走远,众人聚拢站在一起,低头窃窃私语,说着对今天这件事的看法。
  有人议论:“此番得利最大的,想来是左相。”
  右相身死,王家自然颓圮,禹家犯了这样大的事情,断然没有活路。京城中的几个大家族,这就倒下了两个。
  “这右相位置一空,还有谁能得其位?”
  又有人道:“可这......也太年轻了罢?我记得左相今年方才二十五?”
  “你记错了,是二十四。”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二十四岁的正相,这要是放在以前,是敢都不敢想的
  被议论的主角毫不知情,他心下只有一件事。方才向零说,她想要吃白菜肉丸煮粉条。
  抬头望一眼阴沉天气,他叹了口气。
  这个天,新鲜白菜不好寻。
  真是令人烦恼啊。
  “心烦?”一个人走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李瑞清转头,瞧见方舟站在他身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有点。”李瑞清应道。赵向零这家伙太挑剔,若是白菜不新鲜,大抵只会吃一口。
  “确实应该烦恼。”方舟笑,“日后是不是该叫你右相了?”
  “右相?”李瑞清拧眉,“想太多。”
  他是不可能会当右相的。这个时候他升迁,是在往刀口上撞。
  “那你烦什么?”方舟道。
  “烦天气。”李瑞清道。烦这个天气长不出好白菜。
  方舟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叹道:“是啊,京城的天,要变了。”
  李瑞清:“......”天知道,他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方舟又叹:“没想到,我自诩清正廉洁,居然有一日会同意做你的伪证。”
  “想反悔?”李瑞清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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