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美梦？噩梦？
要说月清寒之前有多么想管教月绮歌，现在就有多么心塞。
“绮歌，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知道餐桌上的礼仪。”
闻言，月绮歌没去看月清寒，反倒是看向夜凤栖，对方知道她在生气，所以不用她开口，就已经开口说道：“歌儿不需要在本王面前太有礼数，这是本王允许的。”
月清寒一愣，接下来要说的一番话都被夜凤栖堵在了嗓子眼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难受到令他皱眉。
他觉得夜凤栖这样纵容他妹妹，会导致她以后变成一个毫无礼数的人，若是被厌弃，赶出了王府，今后又有谁会这样纵容她呢？
想到两家的关系，他觉得他妹妹这个祭品不会受宠太久了。
对月诗雪投去一个眼神，后者瞧见了，抿唇对月绮歌笑道：“姐姐真幸福呢？”
月绮歌被这句话刺激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之前还针锋相对，这会儿就用一副特别羡慕的模样说她真幸福？要演戏能不能来一点合理的过渡？
“没你幸福。”月绮歌用手撑着下巴，敛眸说道：“你可是月家受宠的小宝贝呢？”明显的嘲弄让月诗雪面子有些挂不住，但她害怕自己没忍住就会招来族长的厌弃，只能抿唇忍下这口气，笑道：“其实婷儿姐姐才是我们家最受宠的，我不及婷儿姐姐的万
分之一。”
换做是其他人，或许会奉承回去，说她不用妄自菲薄，可月绮歌不是那种人，她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道：“人丑还挺有自知之明，我很欣赏你，请继续保持下去。”
月诗雪的手紧紧地攥起拳头，没想到这个废物傻子气人的本事还真不小！
一顿并不愉快的饭就这么吃完了，月绮歌碍于有外人在，给夜凤栖行了个礼后就告退了，转身时并没发现因为她恭敬的行礼，那坐在主位上的人黑沉下来的脸色。
月清寒让月诗雪出去，而他自己则是留下来跟夜凤栖谈事情。
本来就很惧怕赤蛇王的人如临大赦的告退，追上了月绮歌，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喂，你还生我气呢？”
自来熟的轻快语调让人都怀疑她跟她其实根本就没有过节，反倒是关系非常好的姐妹。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让月绮歌非常警惕的跟她拉开了距离，道：“你要干嘛？”
“姐姐，以前是我做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月绮歌小脑瓜转了转，既然对方想演，那自己陪着她演好了，“其实你也没有做什么事情需要我原谅啊？其实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妹妹，就算你真的对我做了什么，我也不
会生你气的。”
她眼里的真挚让月诗雪愣住了，她能在月家受重视无非就是靠讨好长辈得来的，所以从小她就特别能通过别人的眼神和表情动作来探知对方的情绪和对自己的感觉。
眼前的人……
很奇怪。
之前在餐桌上明明是一副针对她的样子，这会儿却是对她毫无芥蒂，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都是对她的喜欢和信任。
这样的表情，让月诗雪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解读。
果然……果然还是个傻子吧！
别人稍微示弱，说两句软话，就开始无条件的信任！真是蠢透了！
月诗雪不知道要把月绮歌这样的表现归结到哪，所以只能搬出她还是那个傻子的理由来，借此掩盖因为她而产生的恐慌。
告诉自己对方只是个傻子后，月诗雪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姐姐你真好！”
月绮歌笑容也不差，“妹妹也好。”
韵夏刚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手挽着手，笑容灿烂的在说一些女孩子家才会说的闺房话，导致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感叹人类真的很难懂。
不久前还是敌人，这会儿竟然能聊上闺房话了。
韵夏突然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等有时间了，就跟王爷提一提去人界学习的事儿吧。
月绮歌刚扭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韵夏，笑着跑过去，抱着她的手臂，笑道：“韵夏，你来接我啦？”
她就知道夜凤栖不会放她一个人在外面太久。
“是的。”韵夏回答了她的话后，才对走过来的月诗雪行礼道：“见过诗雪小姐。”
月诗雪点了点头，然后对月绮歌说道：“姐姐，我能不能去你的房间玩一玩？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韵夏，我能带她去吗？”
“月小姐现在住在王爷的寝殿中，若是想让诗雪小姐过去，还需要您去跟王爷提一提。”
月诗雪没想到眼前的废物受宠的程度竟然已经到了跟赤蛇王共处一室的地步！难怪族长要让他们不惜代价的获得这个废物的信任，她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那算了，我不想去找他。”她可没忘她还在生气，于是转头对月诗雪说道：“诗雪，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刚好我也累了，想睡一会儿。”
“嗯，好，那我们下次再聊。”
“嗯嗯～”
挥手送别，等人消失在了转角，月绮歌脸上挂着的假笑才收敛了几分，眼中快速的划过一丝冷漠，转瞬对韵夏笑道：“韵夏，我自己去寝殿就好，你不用管我的。”
“可是王爷吩咐奴婢……”
“我去睡觉了。”
月绮歌扭头就走，她说要睡觉，让韵夏以为她回去寝殿，没想到在大门口转了弯，去了画室。
画室中也有供她休息的软塌，月绮歌脱掉外衫的同时也踢掉了鞋子，抓过一旁叠的整齐的小薄毯盖在肚皮上就睡过去了。
韵夏见状，细心的将敞开的窗户关上，只留了不会让风直直吹向她的几扇来通风。
月绮歌睡得格外舒坦，还做了个让她忍不住笑出来的美梦，等她笑醒后，发现已经是夜幕降临，银灰的月光从窗口撒下，落了一地如梦似幻的华光。
梦里有多幸福， 清醒后的现实就有多残酷。
四肢的血液迅速朝心脏靠拢，让她产生一阵剧痛的同时，也能感受到四肢的乏力和冰凉。
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痕来，自嘲道：“神经病……”
从软榻上坐了起来，赤脚踩在有些冰凉的地上，神情恍惚。
失神的时候，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了出来，“真是过分……”
为什么会梦到爸爸妈妈呢？梦到自己正常的上课，放学回来后一进家门就是妈妈说的‘你回来啦？’，等饭的时候跟爸爸抢电视的遥控器，笑笑闹闹，幸福到有一种失重感。
梦里的自己还不明白那种莫名其妙的失重感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爸爸妈妈的怀抱真的太温暖了，温暖到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
醒了。
梦也跟着碎了。
好烦，超级烦！
“歌儿？”
温柔的呢喃都让她不想去理会，控制不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得不停地在脸上滑落，这让夜凤栖心都揪成了一团，上去刚想要抱她，就被她挥开。
“歌儿？”夜凤栖皱眉，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拒绝自己。
月绮歌吸了吸鼻子，深呼吸，让自己从那充满痛苦的思念中脱离出来，“你离我远一点。”
充满鼻音的声音里带着对他的抗拒，这让夜凤栖心疼她在哭的同时，也升起了一股怒意。
她是他的，她不应该拒绝他，就算要哭，也要趴在他的怀里哭，对他撒娇，让他无可奈何的放下身段去哄她。
想到这里，他不管她的拒绝，强势的把她抱在了怀里，“为什么哭？”“都说让你离我远一点了！”月绮歌现在很烦，烦到不想去照顾他的情绪，她清楚的知道他没有做错什么，她更没有理由在他面前发脾气，可她这一刻就是不想忍耐，甚至
是什么都不想管！
“不。”
夜凤栖一点儿也不费力的将她的手环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紧紧地抱住她，让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告诉本王，为什么哭？”
挣扎无用的人在他怀里扭动了几下，挫败的将额头抵在他身上，道：“不想说。”
她怎么能说？
这种事情谁能理解？
想着想着，悲从中来，她有些哽咽的说道：“我想回去，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回哪里？”
“回家。”她咬了下嘴唇，道：“一个人过挺好的，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种事情，还要遇到你……”
模糊不清的破碎话语让夜凤栖咬紧了牙关，“你这是后悔遇见了本王？”
金色的竖瞳中酝酿着狂风暴雨，似乎只要她点头，他就会把她撕碎了一样！
月绮歌瘪着嘴，在他怀里摇摇头，“不后悔。”
倒抽了几口气，道：“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所以舍不得，所以没办法忍受，所以害怕。
舍不得他受伤，没办法忍受他身边会出现其他女人，害怕他发现她一直藏着的秘密后，把她当做是一个陌生人，告诉她，他要的是‘月绮歌’，不是她。
抱紧他，道：“我刚刚做噩梦了，我好害怕……醒来的时候你不在……”夜凤栖见她似乎有些冷静下来了，怜惜的摸摸她的头，道：“是本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