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信都故人
第八百零九章 信都故人
却说北面,王辰决战失利,齐军乘机逐杀,混乱之中各部只能仓皇突围。
信都城外,不知何处。
一骑散漫的走在这林间,男子的甲胄已经残破,身上可怖的伤口还溢着鲜血,已经趋于昏迷边缘的他却紧紧攥着自己手上的长枪。
而他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骑。
跟着的人裹着一袭黑衣,头上戴着黑纱斗笠,倒也瞧不得面容。
他手上紧握着一柄剑,就这般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最终,前面的将军一头栽倒在了马下,而战马却停住了脚步,不忍离去。
黑衣人赶马上前,将他从地上扛起来扔到其战马的马鞍上,方才翻身上马牵着战马的缰绳向着密林之中赶去。
狩猎小屋,这林间的小屋一般都是周边猎人往日里入山打猎的时候暂住的地方。只是如今世道混乱,连番的大战使得这周围的人都逃散得差不多了,哪里还有什么人来这山中狩猎?
两匹骏马被绑缚在了屋外的马圈的桩上,马槽之中添了些草料和水便没再管它。
比起屋外,这屋内的温度倒是要好些,火烧得正旺。
黑衣人已经取下了黑纱,却是一副白净模样,他正一丝不苟的为面前的将军缝合伤口,旁边铁盆中的水已经被血染红。
昏迷中的将军不断念叨着什么,好似一个人的名字。
他倾听片刻之后,方才听得清楚,原来将军呢喃的是:“栾珏!”他手上一滞,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面上阴晴不定。
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较肥胖的下腹,他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很快这微笑便被一股阴狠所取代。
“你是谁?”
模糊中的将军好似醒了过来,但却很快又昏迷了过去,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怎么?
连连好几日,在这黑衣人的悉心照料之下,却依旧未见好转。
三日之后,黑衣人正细心的用热水为他擦拭身子的时候,这将军竟猛然坐起:“珏儿!”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虚弱的他突然坐起将面前的黑衣人吓的一惊。
但是他却是大喜起来,一把将这黑衣人拉入怀中:“果然是你,果然!珏儿,这么久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只是她却没有挣扎。
“昔日任你离去,却是我不对。只是没想到如今这么久了,却在这里相遇,总归来说是我欠你的,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如今我定不让你再走了。”
栾珏推了推他的胸口,示意他放开自己:“你先放开!”
“不,我不放,我怕放开你就再也见不着你了。”
“我……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不会离开你了。”
“什么?”独孤信猛然将她放开,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又看了看她的下腹,一脸不敢相信,只是那已经凸起的腹部似乎不会说谎。
只是栾珏面上却红了,她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那日与你分别之后我方才知道,只是却不敢再去寻你,便在此处住了下来。后来听说齐晋二国决战,我放心不下你,便跟了过去,却没想到刚好遇上晋国大败。为了找到你,我杀了很多人。”
说罢,她抬起头来看向独孤信,不知该说什么。
“我……”
这边厢,独孤信算是与栾珏破镜重圆。
那边厢,青丘一场小小的婚宴却也正在筹备。
自古以来对于青丘的传说就不少,而最多的便是狐。
正如吴越春秋所言大禹之妻涂山氏女娇为九尾狐一般,这里似乎自古便被打上了狐的标签。
竹屋,张灯结彩,一副喜庆模样,只是人却依旧还是那三人。
有时候一段爱情并不需要太多的人见证与祝福,若是相爱彼此足矣。
只是该来的,终究会来。
“没曾想今日倒也赶上老狐狸嫁女儿了?”
竹屋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声,宛若天籁,便是凭着这声音却将人勾魂夺魄。
只见师父从竹屋之中出来,只是一眼便瞅见了屋外候着的故人。
来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正是赵振,而女的便是魅惑天下的小白。
“原是阁主与白姑娘到了,今日二位能来,却是叫我涂山氏蓬荜生辉,二位尊客里间有请!”
涂山氏?没想到这青丘竟然还有涂山氏人。
“涂万里啊涂万里,小七这等好事儿却不通知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是不是今日我撞不上,你以后也不打算告诉我啊?”
赵振说着便领着小白走入了房中,只是他却没有丝毫客人的模样,更像是一个主人一般,走在最前面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这主位之上。
“赵伯父?”
小七的脑袋从偏房的门帘伸出来,一见到果真是赵振,高兴得不得了,当即便从房中快步走了出来。
“小七,这才转眼就要成亲了?来,伯父也没有什么东西送你的,便将这东西送给你了。”说罢,他摘下了自己腰上的九龙玉佩递给她。
“阁主,这礼物只怕太重了吧?”涂万里又劝道。
只是赵振却摆手,道:“小七不是被人,这礼物不轻!”说罢,便示意小白将小七带回去。
小白急忙站起来走到小七身边:“呦,这谁家美人啊?来,白伯母给你打扮打扮。”
待这二人走回了偏房之中,赵振方才向涂万里道:“此番过来,有两件事儿要交代。”
“阁主吩咐!”涂万里恭敬抱拳,道。
“蚩尤墓里面的东西我要带走。”
“涂山氏能在青丘安身也全凭阁主恩赐,蚩尤墓里的东西自然也是阁主的,纵然是将蚩尤墓全部搬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今这一界很关键,但可惜这一界的九龙阁已经不再了。我只能借你涂山氏的手,帮我除掉一个人。”
“谁?单凭阁主吩咐,我自然会安排最好的好手去除掉他!”
“一个坏了规矩的人!”赵振说着,目光之中杀意渐浓:“这事儿我已经和老头子说过了,很显然他们已经将他当做弃子了。”
“南阳水镜?”涂万里疑惑道。
“嗯!”赵振颔首,道:“司马家的人以为九龙阁破了,就可以恣意妄为,那么也是时候敲打敲打他们了。看来这司马防也是想要看看水镜背叛我投靠老头子的结果如何,只可惜老头子已经将他水镜当做弃子了。这事儿交给你涂山氏动手,我很放心,另外也替我敲打敲打南阳的那几个人,特别是黄承彦。”
“阁主放心!”涂万里拜道。
“老头子以为胜了我一步,但是他不知道宋国的事情我心里面清楚得很,我又何尝不是借他的棋使使?”
事儿罢了,婚事很快便举行了起来。
从头到尾,这场婚宴却只有两个客人。
赵振与小白坐在了堂下上首,同席同桌。小白面上露着苦笑,不听的喝着这青丘的佳酿。
也不知喝了多少,面上却多了红晕。
她伏在桌上,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赵振发呆傻笑。
只是赵振却显得有些拘束,很不适应小白的目光,甚至有点刻意躲闪。
“什么时候你我才能如他们那样?”
赵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饮酒。
“或许,永远不可能吧?”
她苦笑,但却很快有一扫阴霾,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就这般静静看着,嘴角露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