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我的朋友

  七月的长安又添了几分喜气,新皇后为皇帝诞下一女,名曰王熙,又是一番欢庆。
  紫金殿中跪拜着几十个使者,这些人衣着与汉人大异,口中说的话也是一句也听不懂。王辰端坐在这龙椅之上,认真听着左右翻译过来的话,如今的西域在自己软硬兼施的手段下各国都算是服气了,如今诸国都安排了使者过来朝贡,显然已经承认了自己对
  于西域的统治。
  “西域都护府安排阿若先担任,虽然诸国明面上说了服气,但没有耀武的话这也是口服心不服。让阿若带两万军士过去,向熟悉熟悉西域再说。”
  “诺!”
  这边厢晋国定了西域,那边厢风云却在这草原上挂起。使者的车仗缓缓驶入了木伦部的单于庭,木伦部如今却不能称呼为木伦部了,而应当称呼为木伦国。自从木伦部的单于庭迁到了如今呼伦湖一带之后,鲜卑人铸王城,苏
  不侯也学着汉人方式设立百官统御诸部,自称木伦皇帝。
  王城虽然并无长安那般大,但也是颇具规模,在这草原之上更像是一头蛰伏的猛兽,足以彰显木伦皇族权威。
  车仗缓缓驶入,在木伦帝国官员的迎接之下进入了城中。
  城中与汉人的城池相差却太大,不少地方依旧支着帐篷,便是那皇帝居住的地方也不例外。
  看到这一切,郦横都差点哭了,要学学全套,要做做全套嘛。虽然城池是圆形的,但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按照鲜卑的礼仪做足之后,他总算是拜见了这神秘的木伦陛下。
  王帐之中,只见苏不侯穿着一袭汉人的白衣,梳着汉人的发髻,把玩着汉人的刀剑。
  那帝位之后供奉的是一张大弓,弓身上雕攥了不少花纹,看起来倒是极为华丽。
  郦横跪在地上山呼,得了许可之后方才坐到一边。
  “贵使远道而来,朕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的,来人上茶!”
  但见苏不侯一声清喝,只见妖娆的女子掀开帐帘,这别样风味可把郦横眼睛都看直了,差点便流出了哈喇子。
  而这人奉上来的茶倒也是新式的冲泡法,能在这里喝上一口这茶别提心多美了。
  “谢过陛下,谢过陛下!”
  苏不侯将郦横适才淫邪的目光看在眼里,心中虽然冷笑连连,但是面上却是含笑道:“贵使一把年纪了,为何还对女色感兴趣?”
  “陛下可别这么说,人老心不老。我虽上了年纪,但所谓食色性也,却又如何逃脱的了?”郦横笑着,感情这家伙远离了王辰倒是什么事儿都来了。
  不过苏不侯倒也不计较这些,只是岔开话题道:“朕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想知道贵使此番造访,却又有何事?”
  “倒也没有多少事情,只是想要与陛下另起盟约,维持双边边境和平。”
  “上一次咱们结盟,你家皇帝可是没把朕给骗惨了,此番难不成还想要来骗朕不成?”“呦,陛下可不能这么说啊!”郦横急忙起身,作出了一脸的无辜模样,痛心疾首道:“陛下,上次的事情咱们双方都有错,现在不能再说这个事儿了。国与国之间应该考虑
  的是当下的利益,此番陛下西进不仅要面对推寅大人,更要面对我云州十万雄兵。陛下以为此番西进更好,还是东进更好?”
  说到这,郦横的面上也换出了一份笑容,那意思仿佛是在告诉苏不侯只要同意就准没错。
  “哈哈哈!”苏不侯大笑起来,却不作答,就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个不停。郦横面上作出几分惊状,但是他心中却已经十拿九稳,毕竟如今木伦国发展的方向也该是鲜卑山一带的白部,以及夫余等国。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这个方向都是壮大木伦
  的最佳选择。
  苏不侯绝对不会拒绝!
  他坚信!果然,在郦横主动示弱的情况下,苏不侯最终还是止住了笑声,他看向郦横道:“看来你和你家皇帝都是聪明人,知道朕想要从那边发展。不过也好,朕暂时也还没有与你
  家皇帝动手的打算。既然你家皇帝希望咱们强强联盟,那么朕便许了,只是上次的事儿可得给朕一个完整的交代。”
  “陛下放心,此番外臣过来也是带了一份厚礼的!”说着郦横从怀中取出一份帛书呈给苏不侯。
  看完帛书之后,苏不侯更是大喜:“好!如此,便这般了!”
  这边木伦拿下了,那边厢蜀国与越国似乎也并未遇到什么难事儿。
  要说难点的,唯有陈国。
  永和三年,十月。
  绕了一大圈使节团总算是抵达了陈国国都,在一系列的礼仪之后,公孙彦被请入了太傅府。
  后院亭中,二人两厢对坐。
  适才在宫殿上说的一切似乎都是废话,如今这陈国真正决断的乃是面前这位老友。
  陈诩为他满上了一樽酒,道:“师兄此番不远千里而来,可是为了什么?”“师弟,我从江左过来,一路上倒也发现了些问题,看来你这后院不太安宁啊。只怕此番求你的事情,又要落空了。”公孙彦愁了,如果陈国无法出兵,此番宋国自然无法
  牵制。“江左山越猖獗,孙文台还在的时候便已经忙于平定各族。如今伯符新任,山越诸部不服,大战自然要多些。”陈诩饮下酒,道:“不过不说这些了,我还是前次那话,如今
  陈国想要重振希望渺茫。我能做的不多,但是会尽可能去做。”
  “不是!”公孙彦道:“一路过来倒也没有听说山越如何,只是我感觉孙策好似有异心啊。”说完之后他便后悔了,可劲儿的摇头道:“却是口误,口误了。”“兄长!”陈诩将手上的酒樽放下,愁眉不展,道:“这孙策我是知道的,既然我说了依旧驰援,那么就不怕他孙策过江。倒是有一事儿我还是想要让兄长指点一二,心中一
  直不明白,倒是叫我有些忧虑。”
  “你说!”
  “兄长觉得这乱世至少还有多少年才能终结?”陈诩一脸严肃,问道。“其实那般容易就结束了?如今天下几人不是枭雄?而人才之中又没有完全能够独步天下的人才。断则三四十年,慢则一两百年吧!”公孙彦叹了口气,将这酒樽举起准备
  饮下。
  只是耳边飘来一句话,却叫他动作一滞。
  “兄长为何当初要叛出师门?好好下山不好吗?”
  他将酒樽放下,也未去饮酒,片刻后方才叹道:“有时候知道少一些,活得更自在些。你有没有想过,师父其实是在利用我们?”
  “利用?”陈诩已经见识了这人世沧桑,自然不会如其他人一般愚昧忠孝。不过他倒想要看看公孙彦到底会如何说?“师弟,你跟随师父的日子尚浅,出了我的事儿之后师父自然也不会带你去与他们相见。我且与你说罢,若是这世上没有那一道变数,你我此生才学皆下不了山,最终只能在他们的安排下做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隐士。天下的命局他们早早就定好了,谁都无法违背。只是那一次,我却遇上了一个人,一个要打破这个命局的人。我听他说了很
  多话,也在他的帮助下见识了很多东西。”“这些事情你不要过问,也不要管。知道得少些,对你有好处。只是因为我与他见上一面,师父却要杀了我!其实我哪里是判出师门的?只是奄奄一息之下被那人所救,师
  父与你说我是叛逃的,你却就相信了。”说到这,他苦笑着摇头,道:“有些东西是我们碰不得的,有些事情是我们不能知晓的,有些人是我们永远也不会认识的。但是就是这些,在暗中摆布着苍生的命局,这是
  我所不能容忍的。”“师兄说了这么多,不管是真是假,如今我们都是一颗棋子。其实我以前也有所察觉,但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罢了。”陈诩叹了口气,道:“或许此生见不得这东西了,但是
  我还是想要用我的余生好好做好这一场戏。”
  “行了!你答应了就好了,就当是师兄欠你的人情,此番我只希望你能够真心实意的随我灭宋!”
  “灭宋!莫说师兄,我与几个朋友筹划了好多年了,等的就是师兄开口!”
  “何人?”
  “都是些江湖隐士,与世无争而已。”
  “叫什么名字?”
  “卧龙,凤雏!水镜先生门下弟子。”
  “嗯!倒也未曾听说过!不过既然是水镜先生的弟子,想必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公孙彦点头,算是从水镜先生这个名字肯定了二人。
  陈诩似乎也不愿过多提及卧龙凤雏的事情,反而向公孙彦透漏了另一个事情:“不知师兄最近有没有听说,曹操帐下有一能臣病重,遍访名医尚且不能救治。”
  “你说的是郭奉孝?”
  “正是!”陈诩点头,道:“郭奉孝一死,我这计策就成了一大半!”
  “如此,倒是要说一声恭喜了?”
  “师兄见笑了,就算郭奉孝活着,也绝对救不了宋国!”
  “行了!只是不知能否见见你那卧龙凤雏?”
  “哈哈哈哈!”陈诩笑着摇头,将这酒替公孙彦满上,道:“师兄喝酒,喝酒!”“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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