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避嫌
“是啊,她打电话向我举报的时候,我可吓了好大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做女儿的举报阿爹,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宋立仁感慨道,“书记,这回我可真是难做啊。”
“你有什么难做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公事公办,刘好好都不给她阿爹求情了,你还不放开手脚做啊?”许伟文似笑非笑地。
“她是没求情,但是省里的赵书记和市里的陈书记都让秘书给我来电话,过问案情了……”
“领导只是过问一下,又没向你施压,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来过问是很正常的,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有压力。”许伟文挥挥手,“只要你按规矩办事,谁都不能挑你的毛病,刘好好向你举报她阿爹,早就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书记,您的意思呢?”宋立仁大着胆子问。
谁都知道许伟文和刘好好不对付,永乐县和长福县都沿海,在h市的几个县里,就属这两个县对外开放的条件最好,许伟文在永乐县十分用心,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永乐县的发展一路向前,将其他几个县远远甩在身后。
只可惜他遇到了刘好好这个妖孽,几乎从各个方面全面碾压他,他所有的努力在她的面前都不算什么。
现在长福县在全国都赫赫有名,成为南省最闪耀的一个县,光芒盖过了所有的县区,所以无论许伟文怎么努力,永乐县都永远无法赶超长福县,别赶超长福县了,这两个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县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每次年终总结的时候,看到长福县的经济总量,许伟文都会心生绝望。
最可气的是刘好好搞的那个产业园,把永乐县的工厂都给拉到他们那儿去了,气得许伟文还特地上陈开进那儿大闹了一通,当然最后还是没有讨着好。
那些被刘好好拉走的企业,在长福县赚得盆满钵满的,刘好好跑前跑后地为他们拉客户,解决技术难题,如果回永乐县来,就算许伟文有心帮忙,也没有刘好好那么多资源啊。
刘好好有一口流利的英文,经常陪着领导出去考察,认识了不少大企业,经常给外资大企业和土工厂牵线搭桥,那些地工厂遇到技术难题了,她就去找h大的教授帮忙解决,h大的教授解决不了了,她这个前任京大学生会主席,和京大那些国宝级的专家们都有交情,能够直接从京大里把他们请过来,全h市,甚至是全南省,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许伟文也是个年轻干部,也想要做出一番大成就,但是和刘好好一比,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渐渐地就对她产生了瑜亮情结,心结越来越深,当然这心结是他单方面的,最可气的就是刘好好恐怕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
棋逢对手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被人彻底碾压无视,就太让人觉得屈辱了。
许伟文“哼”了一声,“如果她在这件事上敢徇私,倒还正好有把柄落到我手里了。可她现在这么铁面无私,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有什么意见?总不至于我要你徇私放过她阿爹吧?我还不至于这么讨好她。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叫你故意放过她阿爹,但也不会让你故意栽赃陷害,为了避免今后有人三道四,这件事上我避嫌,你不必特地向我汇报案情进展。”
许伟文顿了一下,“闲聊一下还是可以的,我对案子不发表任何意见。”
宋立仁点头称是,心里大致有谱了。
许伟文虽然不喜欢刘好好,但还没有下作到要去陷害她,但是人都有八卦之心,身为一个普通人,他对刘好好家里的这桩丑事也很感兴趣啊,“不过这桩案子也算是奇案了,那姑娘的阿爹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
“是啊,他在我们这儿也是挂了号的,平时有些奸恶,我们也就不和他计较了,这次的事如果不是刘市长自己闹大,我们也没法拿他怎么样,毕竟那是他自己的女儿嘛。”宋立仁立刻满足了许伟文的好奇心,绘声绘色地把洪钿起初如何讨好刘长生,想把女儿给他做儿媳妇,后来又如何给他灌了海马酒,再把他们关在一间房里,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事情给他听。
许伟文听得兴致盎然,啧啧称奇,“照我看,这个洪钿背后还真有人指使,就是冲着刘好好去的,只不过他们都没料到刘好好不上当,真把事情闹大了,这屎盆子还扣到了我的身上。”
“他背后的人要不要审一审?谁这么大胆敢陷害刘市长,还找您当替罪羊。”宋立仁问道。
“审出来了又怎么样?人家不定就随便几句,你能给那些人定罪?有证据吗?得罪得起吗?刘好好有让你审背后的人吗?”许伟文瞪了他一眼。
宋立仁语塞。
“人家心里明白得很呐,你别看刘好好在h市做得风生水起的,其实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查出了这个,能查出那个吗?能查个干净吗?所以根就不用往深里审,审了也没用……”许伟文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太多了,连忙轻咳两声,“我这是随便的,不是我的意见,你不必当真,这个案子该怎么审,你自己做主。”
许伟文挺了解刘好好的,正如他所,她得罪的人太多了,查也查不过来,所以她并不在乎幕后的指使者是谁,反正这种事再怎么查都不可能将指使者定罪,只要她坚持原则,持身正直,就不怕有人设套给她钻,阴谋诡计不是长远之计,无法摧毁一个正直而谨慎的人。
所以她还是一如往常,该开会开会,该调研调研,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异样。
张岩好几次想问问情况,但对上刘好好那双冷静睿智的眼睛,想的话怎么也不出口了,刘好好的镇定自若,也感染了她身边的人,县里那些沸沸扬扬的议论声,就这么自己慢慢平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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