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你要给我一个理由
这话说完，潘霸道脸上挂着的温和笑容，逐渐凝固下来。
“楚先生的意思是，我的琴弹得不好？”
听了潘霸道捎带质疑的问话，楚渔摇了摇头，自相矛盾道：“不，你的琴弹得确实不错。”
潘霸道神色渐缓，沈巧巧代为问出在场所有人的疑惑道：“那为什么要说没有钢琴配奏会更好听呢？”
楚渔脸色一正，认认真真的答道：“他钢琴弹得虽然好，却配不上你的歌声。”
配不上。
冷冰冰的三个字在楚渔嘴里吐露出来，好像就跟再正常不过的评判一样，这时有人终于看不下去，站出来质问起楚渔。
“你凭什么说潘少的琴声配不上？”
楚渔盯着那个有意巴结潘霸道的公子哥耸耸肩，微微一笑道：“配不上就是配不上，没有为什么，不过对于你们这种没有什么艺术细胞的人而言，刚刚的演出，已经足够让你们的品位达到饱和了。”
那名公子哥心头生火，正要上前跟楚渔辩驳一番，却是被潘霸道横手拦了下来，接着他看向楚渔，唇枪舌剑矛头直指楚渔道：“既然如此，要不就让楚先生来给我们的品位提升提升档次如何？”
潘霸道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你不是说我弹奏的钢琴配不上沈巧巧的歌声吗？那你就给我演绎出能配得上的音律来打我的脸！沈巧巧看起来年纪不大，可实际上却也远没想象中那么小，而且久在娱乐圈的她也见多了人情世故，岂会看不出来潘霸道在和楚渔已经激起了争斗之意，由此，担心这两个人会因为自己而打起来的她赶紧
从中调和道：“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说点别的话题吧。”
楚渔摇了摇头，说道：“要我弹不是不可以，但总归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潘霸道微微挑眉。“你想要什么理由？”
楚渔扯了扯嘴角，说道：“假如待会你认为我弹奏的比你好，那你就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不如我。”
潘霸道脸色瞬间阴了下来，饶是他修养再如何过人，也没法完全无视楚渔话里的不留情面。
可是，箭都拉到弦上了，如果他现在不答应下来，岂不是未战先败了吗？
“好，我倒要看看楚先生这口中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楚渔瘪瘪嘴，气不死人不罢休道：“我这自信当然是那些不如我的人给的，不然你以为呢？”
“你！”
自诩满腹经纶的潘霸道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在“口舌之争”上，他俨然已经败给了楚渔，不过他很快就平复下了躁动的心绪，重新挂起不温不火的笑容道：“那潘某就拭目以待了。”
“你拭目以待可没用，这件事光你我说了不说，要看巧巧愿不愿意为你们再唱一次。”
沈巧巧不大明白楚渔的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她为人本来就没有那些所谓大明星的架子，今晚来参加这场宴会，完全是因为潘霸道这个朋友的盛情邀请，既然选择来，她就做好了要展示自己歌喉的准备。
她再唱一次没关系，可是假如楚渔现在想的是要自己拒绝呢？
心思凌乱下，沈巧巧把目光放到了楚渔脸上，看着楚渔那张充满自信的帅气脸庞，她提起了满心的期待。
“他似乎是真的打算要和我一起演出……”
确定楚渔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而把决定权放在她手里的沈巧巧点头一笑，落落大方道：“没问题，我十分期待接下来和楚先生的演出。”
于是，三方一拍即合下，众人又一起挪步往舞台方向走去，楚渔落在最后面，他刚要抬脚，却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姑奶奶”要伺候。
趁着那些人不注意，楚渔凑到岳灵婉近前说道：“小婉婉，给我一首歌的时间行不？等我打完了那个潘霸道的脸，咱们马上就走。”
岳灵婉神色不咸不淡，但眼神中无法掩饰的那一抹好奇之意却提前出卖了她的想法。“明天上班要准备的工作我已经提前做好了。”
虽然岳灵婉没有正面给予楚渔答复，却还是用另一种方式表示了肯定。
楚渔点点头，然后抬了抬胳膊道：“挽着渔哥哥，渔哥哥带你去砸场子。”
岳灵婉瞪了楚渔一眼，径自迈步朝舞台方向走去，楚渔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来想让这座冰山融化，还任重而道远呐！几分钟过去，当楚渔和沈巧巧在舞台上各司其位后，灯光在厅内侍者的有意安排下，再次陷入了昏暗，微黄的光亮，把气氛烘托的微暖而温馨，沈巧巧侧首朝楚渔所在方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
开始演出的准备。
沈巧巧把头回过来后，略有紧张的握着手里的话筒，可是等了十几秒，却仍然没有钢琴声发出。慢慢地，台下屏气凝神的观众们不耐烦起来，一个个大呼小叫着让楚渔这个骗子滚蛋，谁知他们嚷的正在劲头上时，楚渔身子一下子板直，十根手指化作十个灵动的精灵，欢快而轻扬的在钢琴上雀跃起来
。
听到这钢琴声的刹那，沈巧巧只觉自己心尖一颤，她曾和无数国际上有名的钢琴家合作演出过，却从没有过这一刻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
和暗恋已久的人牵起了手。
好在，沈巧巧没有完全沉浸于那种情种发芽的情绪里，她强自让头脑清醒了一些，配合着楚渔时而欢快清脆、时而婉转温柔的琴声和声而唱。
台下以潘霸道为首的一众“歌迷”，在听了两个人融入灵魂的旋律之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真正的艺术。
的确，他们这些人说不出楚渔的钢琴究竟比潘霸道好在哪，可凭借双耳耳朵传达给自己的感受来谈，同样的一首歌，就因为换了一个弹奏钢琴的人，味道明显产生了变化。
而这时，台下唯一一个没心思继续沉浸在这美妙乐章里的人，当属潘霸道无疑了。他比其他人更懂音乐，也更懂艺术，所以他当然明白等到楚渔最后一个音键按下抬起时，自己将会面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