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公审

  “刘荆州到!”
  一声大喊,从不远处传来。
  顷刻间,所有人的表情都肃然了起来,静静等待着。
  士兵开道,刘修很快来到主位落座。
  刘修目光扫过下方汇聚的无数百姓,以及各大世家和官员,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这些人都来了,实在是令人欣喜。
  人越多,才越能达到效果。
  刘修朗声道:“来人,带裘痕和马奇上来。”
  “是!”
  士兵得了命令,立即下去执行。不多时,裘痕和马奇被带了出来。
  两人站在台下,躬身站着。
  两人都是衣着整齐,身上也没有镣铐,虽说被羁押,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刑法。这一情形,也令周围的人都莫名松了口气。
  “拜见大人!”
  裘痕和马奇同时行礼。
  刘修道:“免礼!”
  话锋一转,刘修说道:“你们两人究竟发生何种冲突,尽管道来,本官为你们做主。”
  一句话,打开了事端。
  裘痕率先道:“长者为尊,马家主先请。”
  马奇道:“老夫就不客气了!”
  此时周围观看的人当中,寒门世子的官员对于裘痕的做法,都是微微颔首,脸上有着赞赏的神色。裘痕让马奇先说话,说长者为尊,这是合乎情理的事情。
  马奇道:“回禀州牧大人,马家在宜城县遵纪守法,但裘县令却非要针对马家,说马家巧取豪夺,这分明是栽赃陷害。不仅如此,裘县令为了调查,更是大张旗鼓的封堵马家的商铺。一两天倒也罢了,十天半月的封堵,马家的商铺还怎么存活,马家的信誉何在?马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这件事传出去,马家还有什么脸面立足?”
  刘修听了后,眼中神色闪烁,却没有发表意见。
  旋即,刘修道:“马家主的话说完了吗?”
  “说完了!”
  马奇躬身回答。
  刘修看向裘痕,道:“裘县令,现在该你说话了。”
  裘痕说道:“回禀大人,卑职之所以封堵马家的商铺,是基于三个原因。第一,马家的商铺贩卖的粮食,存在着以次充好的情况;第二,马家商铺利用马家的影响力,打压其他商人,巧取豪夺,吞并其余商铺;第三,马家隐瞒人口不报。卑职得了消息,自然要查证。可是查证中,马家却拒不配合,在这样的情况下,卑职才调兵包围了马家。可没想到马奇竟是胆大包天,竟然调集了马家的私兵杀出来,然后包围了县衙。”
  一番话有理有据,条理清晰,裘痕更是不屑马奇的话。
  马家想和他争斗,那是自取其辱。
  刘修听了两人的意见,仍然是没有开口说他的想法,而是再看向马奇:“马家主,对于裘县令的说法,你有什么想说的?”
  “不属实!”
  马奇想都不想,直接就回绝了。
  这样的污蔑,他是不会承认的。
  马奇接着就说道:“关于裘县令说的第一点,马家的粮食以次充好。这一点,老夫要澄清一点,市场上普遍都是这样的粮食,价格也是市面上的价格,本就是这样的?何来以次充好。第二,马家一向是公允公正,从未欺压任何人。第三,马家人口都是买下的奴隶,而且乱世之中,到处都是流民,马家收留流民,乃是减轻官府的压力。此乃善举。”
  刘修微微颔首,又道:“裘痕,你有何话说?”
  马奇心中,却是觉得情况不妙。
  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刘修不停的询问他们,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真是古怪啊。马奇揣摩不透刘修的想法,却只得以不变应万变。
  裘痕却是有不一样的想法,他是忠于刘修的,打压世家也是为了荆州着想,所以裘痕相当的自信,朗声道:“大人,马奇的话看似有理,实则是狡辩。所谓市面上的价格,这根本是马奇和其余各大世家的商铺定下的,百姓能怎么办呢?马家公允公正,真是笑话。马家的人到了哪里,不是趾高气昂的。尤其是马家买下奴隶这一说法,你马家既然要为官府减轻压力,为什么不设立粥篷,让流民能安然度过,然后能在宜城县安定下来,反倒是借机大肆的捞取人口。”
  双方的言语越来越锋锐,言辞也越来越激烈。
  刘修听在耳中,没有任何着急。
  神色,也一如既往的平静。
  刘修目光转向了马奇,并不言语,马奇就明白了过来。
  而此时,周围的百姓、各大世家的家主、寒门官员的脸上,都是有着疑惑神色。刘修到现在都一言不发,只是让裘痕和马奇不断的争论,情况实在是古怪。
  马奇继续道:“大人,正所谓捉贼捉赃,马奇要污蔑马家,总不能空口白话就成立了。否则,荆州还不乱了套。至少,裘痕得把证据拿出来才行。”
  到现在,马奇干脆不说话了,直接让裘痕给证据。
  马家之前一直没有留下证据的,马奇相信裘痕拿不出证据,否则裘痕也不至于包围了马家却没有动作。
  刘修再一次看向裘痕,静静等待着。
  裘痕说道:“大人,卑职之所以没有查证到证据,是因为马家拒绝调查。卑职派人包围了马家,却遭到了马家的抵抗,这才是无法得到证据的缘由。”
  对于马家,裘痕虽说得了消息,但也没有最后的证据,这也是最为头疼的地方,否则早就以雷霆手段拿下马家了。
  马奇道:“什么抵抗?哼,你气势汹汹的带人来,马家岂能任由你胡来。”
  争论到现在,裘痕渐渐露出了颓败的势头。
  情况对他,渐渐有利了。
  马奇的嘴角,噙着一抹得胜的笑容。他膝下两子都得到了刘修的重用,在这样的情况下,马家在刘修麾下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他相信刘修不会也不能针对马家。
  裘痕眉头皱起道:“大人,只要让下官彻查,马家必定会有问题的。”
  此话一出,裘痕已经在无形中输了一筹。
  周围寒门官员的眼中,开始有了焦急的神色。而各大世家的眼中,则已经是胜券在握。至于百姓围观,大多数都是看戏,根本就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看热闹而已。
  刘修盯着两人,道:“你们两人的争论,已经初现端倪了。现在,就由本官来处置。”
  “邓展,把人带上来。”
  刘修直接下令,不多时,邓展押送着一个中年人走了上来。
  裘痕看到此人后,脸上的神色忽然大变。
  来人不是别人,赫然是他的幕僚宋禅。现在刘修派人把他的幕僚宋禅带了上来,裘痕的心中就生出了不妙的预感。
  难道,大人是站在世家一方的?
  裘痕的心开始沉到了谷底,他认为他是忠于刘修的,处处为荆州着想,但是现在刘修的做法,已经令裘痕觉得失望了。
  败了!
  裘痕的心中,下了这样的决定。
  马奇看在眼中,他扫了眼周围的世家之人,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从刘修的举动来看,这一次还真是他赢了。
  不多时,宋禅来到台下站定,直接跪在了地上。
  宋禅拱手道:“草民宋禅,拜见大人。”
  刘修摆手说道:“起来说话。”
  “诺!”
  宋禅站起身,垂手而立。
  刘修盯着宋禅,冷冷说道:“你是裘痕的幕僚,马家指责裘痕无凭无据污蔑,你有什么说法?而你是裘痕的幕僚,是否知道裘痕打压马家?”
  宋禅回答道:“回禀大人,裘县令打压马家一说,的确是存在的。但是马家欺行霸市,也的确是存在的。只是马家抵抗官府查证,这才没有查出证据。”
  “哦,你确定吗?”
  刘修嘴角微微上扬,已经是有着一抹幽冷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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