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强势李孝恭

  河间郡王府,后院中。
  李孝恭夫妇正在下棋,李孝恭持白子,王氏持黑子。只是越是往后,王氏越是憋着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她忽然扔掉手中的棋子,说道:“不下了,不下了,夫君,你每一次让我来下棋,可是又不让着我。这下棋,还有什么意思。”
  她一副委屈的样子。
  说到这里,王氏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说道:“如今整个长安的贵妇们,都不搭理妾身,都是欺负妾身。如今,连夫君也欺负妾身。”
  李孝恭见到妻子的神情,却是喟然叹息一声。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
  不过妻子却是有些难以接受如今的局面。
  其实王氏面临的情况很简单,就是因为大唐和夏国的关系很僵,而王氏是杜启的岳母,很多人为了避嫌,所以对王氏敬而远之,根本不搭理王氏了。所以如今的王氏,没了什么好友,也没有玩乐的人了。
  在这一情况下,王氏就仿佛是被孤立了一样。甚至许多人背地里,已经是念叨王氏,说着杜启的事情,对河间郡王府指指点点。毕竟如今的李孝恭,已经近乎是退隐,不理政务,也不参与军务,没有了权势,也就让人看轻了。
  李孝恭宽慰道:“夫人,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一些人瞧不起咱们罢了。这些势利眼的人,不结交也罢。”
  王氏哽咽道:“夫君,妾身就是有些难受。好歹,杜二郎也是我们的女婿,好歹烟云这丫头,也是他的妻子。为什么他去了西域,独独把杜相一家人带走,偏偏却是留下了我们一家人。这样做,未免是有些不地道。杜如晦一家人去享福了,但我们一家子,却是在这里受难,受人白眼,处处被人指摘。”
  曾经的王氏,作为李孝恭的妻子,极为风光。因为李孝恭不仅是宗亲,更是在战场上功勋赫赫,所以他日子是过得极好的。
  随着杜启在西域立国后,尤其李世民两次在杜启身上栽了跟头,局势就变得微妙起来,王氏曾经的一些闺中好友,也不再往来,也就没有人和她来往了。
  甚至于还被人背后指摘。
  李孝恭看着王氏,知道王氏如今,过得很不舒服。其实李孝恭倒也觉得还好,因为他对于这些,没有怎么在意。
  王氏毕竟是妇人。
  看得浅了。
  李孝恭不急不慢的把一枚一枚的棋子捡起来,口中说道:“夫人,其实没有必要如此。因为杜二郎这小子不带我们去,也是有原因的。杜如晦一家可以去西域,我们不行。更何况,就算是杜如晦去西域,也是打着一个监察西域的幌子去的,是陛下任命了官职,粉饰一番的。我们相比于杜如晦,却是不同,我们是宗亲出身。一旦我们都去了西域,陛下的脸面往哪里搁置。所以这一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
  王氏闻言叹息一声。
  她好歹是出身大家族,所以内心还是有一些明白的。
  李孝恭见王氏停止了哽咽哭泣,继续道:“其实夫人啊,对我而言,一边是大唐李氏,一边是杜二郎这个女婿,我是两边多为难。所以如今,不搀和其中,倒也落得个清静。。”
  王氏说道:“清静什么啊清静,天天被人背地里指指点点的,妾身不喜欢。”
  她倒是不哭泣了。
  但怨气还有。
  李孝恭说道:“罢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有些事情看不透,这一次,我就和你透一个底。虽说我不理政务了,也不在军中了,但西域的消息,我一直关注的,有人替我传达消息。如今杜二郎这小子,已经是在西域立足,并且更远的天竺,杜二郎都已经拿下了一部分。夏国的实力,如今已经是不弱于大唐了。”
  王氏道:“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李孝恭继续道:“杜二郎的实力越来越强,而咱们陛下,可不是能容忍的人。身为帝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陛下不可能听之任之的。如果陛下能容忍杜启坐大,也就不会有两次攻伐杜启的事情了。”
  “接下来,还会开战的。”
  “只不过如今大唐虽强,但杜启的实力却是飞速发展,时移世易,双方的形势会渐渐改变的。这天下,虽说暂时太平安稳了下来。可大隋二世而亡,这大唐也未可知。”
  “如果没有杜启,如果大唐和夏国始终不曾开战,那也就罢了。可是大唐和夏国的战事,已经越来越强,所以最终,会分出一个胜负来。”
  “杜二郎这小子擅长以小博大,如今他的实力越发强横,以我观之,最终陛下和杜启交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甚至于我认为,大唐或许未必能抵挡杜启。”
  “你如今的处境,稍微难一点。可你想一想,万一哪一天,杜启兵临长安,入主中原,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你如今承受了多大的委屈,将来就会有多大的荣耀。”
  李孝恭神色自信,说道:“那些离你而去的人,不值得珍惜,也不只得伤感。时间还很长,慢慢看吧。”
  王氏听到后,瞪大眼睛。
  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觉得这就仿佛是天方夜谭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王氏咕咚咽下一口唾沫说道:“夫君,杜二郎真有机会?”
  “有机会!”
  李孝恭点头,很笃定的道:“而且机会很大,只不过如今,暂时看不出来,满朝上下,也没有人认为杜启会成事。”
  顿了顿,李孝恭继续道:“这一事情,你切记不可能胡乱说。咱们家如今,是被盯着的,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容易被针对。现在,好好等就是了,耐心一点。”
  王氏顿时喜笑颜开。
  他相信李孝恭的判断,因为李孝恭判定的事情,一贯是不会出错的。
  王氏道:“夫君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我们如今,就好好等着,不给杜二郎添乱,也不给自己找麻烦。毕竟我们如今老老实实的,也就没有人管我们。”
  李孝恭笑道:“是这个意思。”
  这时候,府上管家来了,走到了李孝恭的身旁,说道:“殿下,齐国公来了。”
  “他来做什么?”
  李孝恭眼眸眯了起来,眼中若有所思。要知道长孙无忌如今,和李孝恭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平日里双方也没有来往。
  王氏却是紧张起来,道:“夫君,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孝恭道:“无妨,你不必担心。如果真是有什么事,就不至于是长孙无忌登门拜访。你忙你自己的,我去见一见他。”
  王氏点了点头。
  她一个妇道人家,帮不上忙,所以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添乱。
  仅此而已!
  李孝恭起身就往外走,径直到了大厅中,见到长孙无忌后,笑道:“什么风,竟是把齐国公给吹来了,稀客,稀客啊!”
  长孙无忌冷笑道:“我来,的确是稀客。不过我这一次来,却是带着陛下旨意来的。”
  李孝恭道:“陛下有什么旨意?”
  长孙无忌说道:“第一道旨意,是这段时间,河间郡王就不要外出了,你府上的人,也都尽量不要接见访客。第二道旨意,是河间郡王府外,会有人盯着。这一点告知河间郡王,请您不必大惊小怪的。”
  李孝恭听到后眉头上扬。
  眼下大唐和夏国相安无事,可是皇帝突然却是针对他这里做出布置。
  忽然,李孝恭脑中一下有了判断。
  李孝恭看向长孙无忌,说道:“我大唐,又要和夏国开战了吗?”
  长孙无忌道:“自然是要开战了。”
  顿了顿,长孙无忌说道:“李孝恭,谁让你是杜启的岳父,和杜启挂钩呢?说起来,你选择女婿,选择谁不好,竟然选择了杜启这样的人。我告诉你,这一次杜启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你河间郡王和杜启有了联系,河间郡王府也就彻底废了。”
  李孝恭听到长孙无忌直呼他的名字,心头冷笑。
  长孙无忌是图穷匕见么?
  说起来,李孝恭对于李世民的安排,颇有些不忿。或许李世民因为杜启的关系,安排了长孙无忌来,就是故意要敲打他。但是自始至终,李孝恭不曾背叛大唐,不曾有半点对不起大唐的地方,但是李世民的做法,却是让人内心极为不满。
  李孝恭如今不涉及到政务,不搀和朝廷的事情,而且他是宗亲出身。李孝恭本身,没有半点的惧怕,他听到了长孙无忌的话,直接道:“长孙无忌,你还真是自以为是。要说杜启这样的女婿,天下间哪里去找?普天之下,也就这么一个杜启。能帮助陛下登基,能帮助陛下扫荡突厥,能自己在西域立国。你长孙无忌的儿子,能做到吗?”
  李孝恭强势道:“本王的女儿,能嫁给杜启,那是我河间郡王府的荣幸。难不成,我的女儿不嫁给杜启这样的英雄,反倒是婚配你儿子那样的废物。”
  长孙无忌呵斥道:“李孝恭,你……”
  “你什么你?”
  李孝恭直接打断了长孙无忌的话,继续道:“我李孝恭,做事无愧于陛下,更是无愧于大唐,我河间郡王府,岂容你长孙无忌羞辱敲打。杜启和陛下之间的矛盾如何,关系如何,不是我可以品评的。但是,我女儿嫁给杜启,那是我引以为傲的事情。”
  “你长孙无忌的儿子,自以为宝贝。怎么最终,却是沦为杜启的人质,到西域走了一趟,便闻杜色变,一听到杜启的名字,就吓得打哆嗦。”
  “你长孙无忌,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付杜启。可是接连两次,却是跪在杜启的面前道歉。你堂堂名门之后,在杜启的面前跪下,丢人吗?”
  李孝恭火力全开,尤其他本就是行伍出身,这一刻爆发开来,更是气势汹汹,他继续道:“换做我是你长孙无忌,早就自己找一根绳子上吊得了。你活着,便是耻辱,便是陛下的耻辱,便是皇后的耻辱,便是大唐的耻辱。”
  “我羞于你为伍!”
  李孝恭大袖一拂,眼中带着鄙夷。
  一副瞧不起长孙无忌的样子。
  “你,你,你……”
  长孙无忌听到了李孝恭的一番话,气得直打哆嗦。甚至于,他一张脸也是变得铁青。杜启那就是长孙无忌内心永远的痛,那就像是一根刺,狠狠戳在了长孙无忌的心中,每每一提到杜启,长孙无忌的内心,就是愤怒无比。
  长孙无忌好半响,才回过劲儿来,他冷笑道:“好一个李孝恭,好一个河间郡王。没想到,你李孝恭也是这么的牙尖嘴利。杜启一张嘴不饶人,你河间郡王李孝恭也是这样。你的话语,我会原封不动禀报陛下。”
  李孝恭说道:“你要怎么禀报,我不管,但是,你长孙无忌到我李孝恭的府上来撒野,那对不起,本王不接受。”
  长孙无忌冷笑道:“李孝恭,你长久不了了。”
  李孝恭道:“你威胁我?”
  长孙无忌说道:“我威胁你,那又如何?你李孝恭虽说是出身宗室,虽说是河间郡王,虽说也有赫赫战功。可是,你偏偏和杜启有关联。”
  “杜启对大唐来说,那就是一个毒瘤,甚至于是不亚于颉利可汗这样的敌人。你是杜启的岳父,有这一层关系。”
  “你李孝恭这一辈子,都别想出仕。李孝恭,等到杜启被灭了,杜启死后,你的女儿也活不了。而且,你李孝恭是杜启的岳父,你也会遭到牵连的。”
  长孙无忌道:“你放心,我到时候会好好对待你河间郡王府的人。毕竟我和杜启的仇,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能解决的。你,也在清算的行列中。”
  李孝恭淡淡道:“长孙无忌,换做是本王,便不会当着本王,说出这样的一番威胁话语。”
  长孙无忌道:“那又如何,出我之嘴,入你之耳,没有第三人知道。你即便是要向陛下告状,我也不会承认的。总之,这一次的事情,你河间郡王府,一定逃脱不了干系的。我会一一的送杜启,以及你河间郡王府的人下地狱去。”
  “得罪我长孙无忌的下场,那就是这样。”
  “你们不会有好日子。”
  长孙无忌的脸上,尽是冷厉的神情,他沉声道:“李孝恭,好自为之。好好享受你仅剩下不多的时间,哈哈哈……”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甚至大笑起来。
  他认为如今能报仇了。
  原因很简单,大唐也有了杜启的武器,杜启如今失去了优势,那么大唐覆灭杜启,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这一战,必定会取胜的。
  李孝恭那棱角分明的面颊上,也多了一抹冷色,他一步上前,便已经到了长孙无忌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长孙无忌。
  在身高上,李孝恭近乎被长孙无忌高了十公分左右,所以这一看着长孙无忌,便登时有居高临下的俯瞰感觉。
  长孙无忌冷笑道:“怎么,你想杀我吗?”
  李孝恭道:“不想杀你。”
  长孙无忌冷笑道:“谅你也没有这个胆量,你李孝恭如今,已经是过气的人。没办法,这时候只要和杜启有关联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李孝恭嘴角勾起,说道:“我不想杀你,因为要杀你的事情,也是陛下来。可是,我要打你啊,因为我不高兴了。”
  说着话时,李孝恭一脚就抬起。
  直接踹出。
  “砰!”
  一记窝心脚,踹在长孙无忌的心口上,虽说力道不是特别的凶猛,饶是如此,也是让长孙无忌惨叫一声,他直接就往后倒在了地上。
  直接被踹飞了。
  长孙无忌捂着心口,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疼痛。他咬着牙,站起身说道:“李孝恭,你好得很,好得很,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又怎么样,我还要打你。”
  李孝恭这一刻,锋芒尽显,他再度抬起脚,又是一脚踹出。这一脚踹在长孙无忌的胸膛上,猛烈的力量下,长孙无忌站立不稳,又是一下就往后一屁倒在了地上。
  李孝恭走到长孙无忌的面前,一脚就踩在长孙无忌的胸膛上。
  力量压制下,长孙无忌动弹不得。
  被死死踩在地上。
  李孝恭说道:“长孙无忌,不要招惹本王。在本王这里,还没有你嚣张的份儿。想当年,本王恣意跋扈时,你还只是一个落魄的名门子弟。在本王面前,收起你的性子。你要告状,尽管去。你要对付本王,本王一一接下了,就看谁先弄死谁。我倒是不信了,陛下会处死我这个曾经立下了大功的宗室。”
  长孙无忌被踩在地上,面红耳涨,一脸愤怒的神情。
  可恶!
  李孝恭可恶!
  长孙无忌发誓,他一定会弄死李孝恭的,他一定会让李孝恭生不如死。如今李孝恭在长孙无忌的内心,已经是排在了杜启的后面。先杀了杜启,然后就轮到李孝恭。
  李孝恭继续道:“长孙无忌,好自为之。滚吧!”
  说着话时,李孝恭抬起脚,却是又一脚踹出,直接踹在了长孙无忌的腰上。使得长孙无忌又翻滚两下,长孙无忌站起身,他看着凶神恶煞的李孝恭,握紧了拳头,大吼一声走着瞧,然后长孙无忌就灰溜溜的往外走。
  在长孙无忌刚到了门口时,忽然间,李孝恭说道:“长孙无忌,你这一步以自身为诱饵,施展激将法,这一手段,真是不高明。”
  长孙无忌听到后身体一颤。
  他转身看向李孝恭,冷冰冰道:“李孝恭,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李孝恭冷笑道:“堂堂长孙无忌,虽说不是朝中宰辅,但地位不亚于宰辅重臣。可是,却是敢做不敢当,你如此的激将,甚至于把自己当作诱饵。无非是,要激将我传书给杜启,借此想要落实我和杜启之间有联系,然后算计本王,对吧。”
  刷!
  长孙无忌面色微变。
  他的确是这般谋划的。
  要对付李孝恭,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而且李孝恭有大功于李世民,只要李孝恭不出错,李世民这里,肯定是不好处置的。可是一旦李孝恭传书给杜启,那就等于和杜启勾结,就坐实了李孝恭的罪名。即便不足以处死李孝恭,却是能令李孝恭处境艰难。
  长孙无忌冷笑道:“我不懂你说什么。”
  李孝恭道:“你不懂没关系,我告诉你了。那么,你就知道了。长孙无忌,想要和我李孝恭斗法,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一一接下了。”
  “哼,我们走着瞧。”
  长孙无忌不再多言。
  毕竟李孝恭已经戳穿了他的谋划,这时候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被李孝恭戳穿了他的计谋,这谋划显然是落败了。
  好在李孝恭动手了。
  这也是对付李孝恭的证据。
  李孝恭望着长孙无忌离去的背影,最终是喟然叹息一声。
  出手对付长孙无忌,他不后悔。
  人都已经欺上门来,这时候认怂是躲不过去的,既如此,干脆就以牙还牙,直接就报复。他不相信李世民,真要处置他。因为从李世民执政到现在,实际上李世民是亏欠他的。毕竟当初拥立李世民,李孝恭是出了大力气的,但自杜启在西域打开了局面,李孝恭自动的退隐,不涉及到政务,给足了李世民脸面。
  李孝恭也清楚接下来,局势不妙。
  不过李孝恭不担心。
  李孝恭的内心,甚至于依旧如他先前向王氏说的那般,他相信杜启。所以在如今的情况下,李孝恭认为李世民和杜启交手,最终取胜的,极有可能是杜启。
  所以李孝恭不急。
  他等着就是。
  只要等到杜启真正入主中原的那一日,那时候就是李孝恭解脱的时候。
  另一边刚出了河间郡王府的长孙无忌急匆匆的入宫,当他见到了李世民时,李世民一副惊讶的样子,说道:“辅机,你何故如此?竟是身上乱糟糟的,而且颇为狼狈。”
  长孙无忌扑通一声跪下,直接道:“陛下。您要为我做主啊!”
  李世民道:“怎么了?”
  长孙无忌说道:“臣去河间郡王府,借故敲打李孝恭一番,让他近期不要外出。没想到,李孝恭却是恼羞成怒,直接殴打了臣一通。李孝恭如此,实在是可恶。他这么做,更是藐视陛下,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李世民说道:“辅机,李孝恭可曾藐视朕?”
  长孙无忌道:“这倒是不曾。”
  李世民又说道:“李孝恭殴打你,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他可曾有发表什么悖逆之言。”
  长孙无忌道:“还是没有。”
  李世民道:“唉,单纯是殴打你,这让朕怎么处置李孝恭。好歹,他也是朝廷的河间郡王,而且李孝恭在朝廷中,一贯是极有名望。又因为他处事低调,所以很多人和李孝恭的关系不错。尤其是李孝恭在军中,也是极有影响力的。如今正值要出兵攻打杜启,这个时候处置了李孝恭,岂不是引起军中的动荡么?”
  长孙无忌闻言,顿时尴尬了。
  完了!
  他的这一顿打,算是白挨了。
  很显然,长孙无忌这一次想要告状,肯定是行不通的。
  长孙无忌道:“陛下,可是李孝恭如此,实在是藐视陛下。这李孝恭如今,已经是愈发的不听陛下的命令了。”
  李世民沉声道:“即便如此,可李孝恭不曾主动犯错,那就不能处置李孝恭。辅机,眼下暂时别管李孝恭的事情了。敲打了他一阵,他知道该怎么做。我们眼下的任务,是对付杜启。把各项事情安排好,等到出使各国的人回来,我们就准备出兵。”
  “是!”
  长孙无忌立刻应下。
  他一副苦哈哈的样子,颇为心酸,因为这一次敲打李孝恭,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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