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中山甄宓

  中山国,无极县。
  冀州甄家,坐落在城西。其住宅宽阔,古朴厚重,很是不凡。
  后院,一处僻静的院子。
  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正在院子中看书。这女子,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眼含秋波,生得肌骨莹润,肤如羊脂白玉,举止娴雅。
  她静坐在此地,便给人一种娴静淡雅的感觉。
  这女子,是甄宓。
  她在家中,年龄是最小的,上面有四个已经出嫁的姐姐,还有一个在世的哥哥。作为甄家的掌上明珠,甄宓在家中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事实上,甄宓在家中,是极有话语权的。不仅因为她懂事知书达理,更因为她天资聪颖,睿智通达,屡次帮助甄家度过难关。在甄宓的运作下,使得甄家的生意不曾因为战乱而衰败,反倒是蒸蒸日上。
  甄宓虽说年轻,但早早就处理府上的事情。
  就算是他的兄长甄尧,在甄宓的面前,也是言听计从。
  “踏!踏!”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院子外传来。
  却是甄宓的丫鬟来了。
  丫鬟来到甄宓的面前,眼神有好奇神色,说道:“姑娘,听说大将军派遣谋士郭图,来到咱们府上,正和三老爷谈话。”
  三老爷,便是甄尧。
  甄家主事的,便是甄尧。在甄尧的上面,其实有两个兄长,但已经去世。甄家成年的男丁,只剩下甄尧一个人。
  甄宓听到丫鬟的话,嫣然一笑,道:“袁大将军派人来,莫非要征辟兄长吗?”
  “不知道!”
  丫鬟摇了摇头,道:“奴婢已经安排人打听,一有消息,就会立刻来禀报的。”
  “那就好!”
  甄宓点头,不再多言。
  她不是多话的人,摩挲着手中白皙如玉的纸张,继续读书。
  甄宓读书,涉猎甚广。
  不仅是一些杂记,其余经商的书籍,人物传记等,她都有所涉猎,所学博杂。
  丫鬟退下,离开了院子。
  时间一点点流逝,约莫一刻钟后,丫鬟飞也似的进入,脸上再无先前的镇定,反倒是颇为惊慌,说道:“姑娘,大事不好,出大事了。”
  甄宓搁下书籍,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丫鬟道:“听大厅外伺候的人说,郭图来咱们府上,不是征辟三老爷出仕,是要代袁大将军收您为义女。袁大将军保媒,准备把您嫁给太尉张绣。袁绍这样做,不等于是强买强卖吗?”
  甄宓秀眉微蹙,但转眼间,那皱起的眉头又舒展了开来。
  丫鬟见甄宓一点不着急,道:“姑娘,您现在都要被袁绍卖了,还不焦急吗?”
  “急,有什么用呢?”
  甄宓乌黑明亮的眸子中,并没有什么惊慌,显得很是镇定,正色道:“等吧,很快兄长就会来见我的。涉及到我的婚事,兄长不会擅自做决定。”
  丫鬟道:“可对方是袁绍,我们怎么办呢?”
  甄宓看了丫鬟一眼,丫鬟讪讪一笑,便起身退走,离开了院子。
  这事儿不该她询问。
  不一会儿,脚步声自院子外传来。一个年近三十,相貌俊朗,面容柔和,甚至略显柔弱的男子大步进入。
  此人,赫然是甄尧。
  他是甄宓的三哥。
  相比于已经故去的二哥甄俨,甄尧不论是手段,亦或是性格,乃至于魄力,都差了很多,只能说是中人之资。
  这样的人,其实难以掌控甄家,是甄宓在背后出谋划策,甄家才有今日。甄尧进入后,脸上神情略显柔弱。他在甄宓的面前坐下,神情柔和,缓缓道:“小妹!”
  甄宓道:“兄长,有何要事?”
  甄尧挠了挠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甄宓道:“兄长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甄尧深吸口气,开口道:“袁绍保媒,希望促成我甄家和关中张绣的联姻。为此,袁绍愿意收小妹为义女。”
  甄宓哼了声,说道:“恐怕袁绍要利用我甄家,让我作为棋子,还说什么保媒。他这样的保媒,甄家有拒绝的余地吗?”
  “怕是没有!”
  甄尧挠头,说道:“如今的情况下,甄家没有反抗的余地。要知道,袁绍是大将军,他在冀州说一不二。我们甄家和袁绍抗衡,到最后,吃亏的是我们。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甄家是望族,但毕竟是商人,袁绍只需一纸命令,就可以覆灭我甄家。”
  甄宓道:“兄长的意思,是要同意这一桩婚事?”
  “我,我……”
  话到嘴边,甄尧开口道:“小妹,我一切听你的。只要你不愿意,我立刻就回绝郭图。如今,郭图还在府上,我直接回绝他。我就不信,袁绍能拿我们甄家怎么样。”
  甄宓道:“兄长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无法抵挡,就顺其自然。更何况,张绣是太尉,嫁给张绣为妾,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嫁人的事情,我同意了。”
  “好,好!”
  甄尧一听,长舒了口气。
  他这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为难。他的本心,是愿意遵从甄宓的意见。可袁绍是大将军,掌握冀州大权,他如果抵抗,那么最终吃亏的还是甄家。
  所以甄尧心底,还是希望甄宓能同意。甄尧站起身,说道:“我这就去答复郭图,让他传信回去。”
  甄宓点头,拿起身前桌子上的书籍,又继续看书。对于嫁人的事情,甄宓仿佛没有什么感觉似的。因为她明白一个道理,既然躲避不了,就只能是面对。
  自暴自弃无济于事。
  对于张绣,甄宓也是知道的。
  张绣娶黄月英为妻,后来又娶了曹操的女儿。张绣杀匈奴,败曹操,斩李傕,杀郭汜,一桩桩一件件,甄宓都知道。
  毕竟甄宓的手中,掌握着甄家的情报体系,消息灵通。
  只是没想到,要嫁给张绣。
  对此,甄宓倒不抵触。
  以她这样大家族的出身,自己的婚事,未必能自己选择。最后嫁人,也是要合乎家族利益。所以能嫁给张绣这样的一方雄主,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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