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演戏

  蔡瑁抵达州牧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天色已经很晚。
  刘表早已经休息。
  晚上的宴会,宾主尽欢,众人都喝了很多酒,刘表也是如此。刘表毕竟上了年纪,不胜酒力。不过他倒也没有大醉,只是有些微醉。
  回到房中,喝了蔡氏准备的醒酒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晚上的时候他心情好,精神也不错,和蔡氏一起耳鬓厮磨一番,便来了兴致。虽说刘表已经上了年纪,体力不支,但有总比好过没有,至少能抚慰蔡氏一番。
  刘表睡下后,蔡瑁来了。
  他被下人叫醒,睡眼惺忪,很是不高兴。蔡氏站在一旁,给刘表穿衣服。她清楚自己的兄弟,如果没有大事情,不会在这么晚的时候来打扰。
  蔡氏柔声道:“夫君,德珪深夜来访,必定是有大事,且看德珪怎么说。如果他无事生非,责罚一番就是。”
  “嗯!”
  刘表带着睡意,往书房去。
  他抵达时,蔡瑁已经在书房中等待了。
  刘表有些不耐烦,坐下后就说道:“德珪啊,这都已经是深夜。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明天上午,再来说吗?”
  蔡瑁道:“主公,晚上有江东孙氏的人来见我。”
  “什么?”
  刘表瞪大眼睛。
  他冷不进的打了个激灵,睡意彻底消失,苍老面颊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刘表对孙策很重视。
  因为,孙坚可是死在了荆州的。
  刘表双手搭在膝盖上,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清楚。”
  蔡瑁坐下后,一五一十,把凌攸煽动他杀张绣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说完后,他才开口道:“卑职将计就计,暂时稳住了凌攸。”
  刘表听完后,想到是算计张绣,他暂时选择性的忽略江东问题,忽然冒了一句话:“德珪啊,你说我们将计就计,能否杀了张绣呢?”
  刷!
  蔡瑁面色微变。
  刘表真敢想,这种事儿都敢做啊,那可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一开始的时候,蔡瑁在自己家中,倒是没有想得怎么清楚。可是他乘坐马车,自家中来州牧府的路上,复盘了整个计划。
  真要杀张绣,根本不可能,因为计划漏洞百出。
  蔡瑁回答道:“主公,要借助江东的人杀张绣,再栽赃给江东的人,那是不可能的。卑职琢磨了一番后,发现有三个大问题。”
  刘表道:“你说说!”
  蔡瑁正色道:“第一个问题,是我们和张绣之间,已经化解了干戈。而且我和张绣之间的冲突,也是您亲自协调的。”
  “在这样的前提下,我再假惺惺的去黄家道歉,做出邀请张绣赴宴的姿态。您认为,以张绣的精明,会不怀疑吗?”
  蔡瑁说道:“张绣这个人,可是相当狡诈的。”
  蔡瑁提出了第一个理由。
  刘表叹声道:“不错,张绣狡诈如狐,要欺骗他,根本是不可能。”
  顿了顿,刘表又道:“第二呢?”
  蔡瑁继续道:“第二个问题,是张绣已经到了襄阳城中。如果张绣在襄阳出了任何的差池,都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如果江东倒打一耙,说是我们杀了张绣。到时候,南阳郡张绣的旧部南下,就是不要命的杀来,我们就会陷入内战。”
  刘表面色微变。
  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刘表喟然再叹息一声,又说道:“第三点呢?”
  蔡瑁继续道:“第三个问题,是一旦刺杀张绣不成,后果不堪设想。张绣能征善战,一旦他张绣逃走,荆州便会陷入战火。此前我们派人刺杀张绣,好在没有动手。如今好不容易,和张绣和解。再临阵变卦,我们和张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刘表也皱起眉头。
  真和张绣对上,他的内心也是极为不愿意的。
  刘表发现无法针对张绣,心念一转,便到了江东的情况上。
  他也忌惮孙策。
  刘表咬牙道:“孙策还真厉害,竟然不声不响的在襄阳城内,凝聚了偌大的力量。恐怕对方的心思,是真想一箭双雕,先杀张绣,再算计我们。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蔡瑁道:“主公英明!”
  刘表说道:“德珪,本官授权你全权行事。对付江东势力,务必要将对方连根拔起。这是我们的机会,明白吗?”
  “明白!”
  蔡瑁郑重点头。
  他话锋一转,说道:“只是算计江东势力的事情,还得封锁我们和张绣和解的消息,一旦这消息传出去,一切的谋划都没用了。”
  刘表道:“你直接说,要老夫怎么做?”
  蔡瑁说道:“卑职建议,请主公将两位公子禁足,再把府上知晓的人羁押起来,避免消息走漏。我明日一早,就去黄家的府邸,先让黄承彦把黄家的人稳住,避免消息走漏。”
  刘表说道:“老夫全力配合。正好刘琦和刘琮这两个臭小子,这段时间和诸葛亮打得火热,简直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禁足几天,也是令他们反省一番。”
  蔡瑁道:“主公英明!”
  刘表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蔡瑁道:“没了!”
  刘表的精神劲儿很快就过去,开始打哈欠,摆手道:“既然没事情,那就退下吧!”
  “喏!”
  蔡瑁站起身,就连夜离开。
  他出了府,回到自己的府邸躺下休息时,脑中还想着明天见张绣的事情。他这一遭,可是帮了张绣一个大忙,如果没有他的安排绸缪,张绣肯定陷入危险。
  这是他的功劳。
  张绣得记他的情。
  蔡瑁满心欢喜的躺下休息,而另一边,凌攸回到了住处。
  凌攸见到了周重,禀报道:“大人,一切顺利。虽说一开始,蔡瑁端着架子,不愿意去给张绣道歉,但仇恨终究占据了上风。”
  “经过卑职的劝说后,蔡瑁同意去黄家登门道歉。”
  “不仅如此,他还去见了刘表,要说服刘表参与进来。刘表和张绣之间,本就是有仇恨的,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凌攸道:“这一回,事情十拿九稳了。”
  “聪明!”
  周重说道:“不错,你小子很不错。”
  这一刻的凌攸,也是满心欢喜,如果能谋划成功,这对于他将是极为有利的。
  凌攸憧憬道:“想想等张绣被杀后,我们退出襄阳,再把刘表杀死张绣的消息透露出去,南阳郡张绣的旧部南下。荆州内乱,那真是期待。”
  周重道:“的确,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戏。”
  顿了顿,周重嘱托道:“越是如此,越是要谨慎,一定不能够大意。”
  “我明白!”
  凌攸面带笑容,自信道:“卑职和蔡瑁谈话时,他还曾询问,说如何联系我们?”
  “他的意图,是要摸我们的底。”
  “一旦我们完成任务,他也会出手,会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我告诉蔡瑁说,我们行动的地点,我们自己定。到时候,我们一完成任务,便直接撤走。反正时间是定在明天晚上的,我们只需要等待,不需要联系蔡瑁。”
  凌攸说道:“只要张绣离开了蔡瑁的府邸,我们就可以采取行动。”
  “不错,不错!”
  周重捋着颌下的胡须,很是欢喜。
  他再度允诺道:“你放心,这一次的事情结束后,我会上奏主公,亲自为你请功。这一次的事情后,你就不再是最普通的探子,会是有官爵在身。”
  凌攸道:“谢大人栽培。”
  周重摆手道:“时间也不早了,去休息吧。”
  “喏!”
  凌攸转身退下。
  周重一个人坐在房中,眼中有期待神色。他思索一会儿后,也没有再耽搁时间,去休息。他熬到现在,精神也很是疲惫。只是精神上虽说疲惫,却又无比愉悦,因为一切无比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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