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证
“这……！”邹元彪这才想起来，他已经入刑部观察，已经不是御史言官。没有风言奏事的权利，一旦弹劾不成有可能反坐。
“陛下！老臣以为，是非曲直，请承直郎上殿询问便可！”申时行再次站出来解围。
“哼！”
张居正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邹元彪却面色涨红。他想起当日品仙楼中的遭遇，眼神怨毒的盯着张居正的背影，咬紧了牙齿。
李凡被三德找到时，正在西山脚下查看搭建窑洞。流民中不缺乏人才，烧砖和石灰的窑洞已经开始使用。
只是水泥为何物他们真的没有听说过，应该如何搭建窑洞他们也不清楚。
如何烧制水泥，李凡只知道黏土、石灰石、铁矿粉磨细混合煅烧1450度即可，但具体怎么做他就不知道了，只能吩咐工匠们去做。
听闻水泥已经烧出来，急不可耐的前来查看。水泥的确烧出来了，只不过要比后世的差许多。
李凡观察了一会，觉得应该是磨制的不够细致，这也没有办法，大明根本就没地方搞球磨机去，只能加派人手细致的研磨。
“马光！这里就交给你了，多试几次，争取找出最佳配比！”李凡吩咐了一句，就随三德赶回京师。
马光就是当日粥棚站出来的老者，忽略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这家伙还不到五十岁。
读过书，认识字的马光被李凡委以重任，西山脚下的工坊全部由他负责。
返回京师的路上，三德将乾清宫大殿内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李凡点了点头，吩咐车夫加快速度。
没办法，李凡根本不会骑马，出行只能乘坐马车。一路上李凡是叫苦不迭，车上除了软垫还有些减震的功能，遇到坑洼简直就是要人命。
平时坐车速度慢，还不觉得什么，这一可着急李凡的骨头差点散了架。
这破车李凡是一次都不想做了，发誓一定要弄出舒服的马车，最少也得弄出减震弹簧出来。
“承奉郎李凡觐见喽！”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立刻吸引了大殿内所有人的的注意。
因为此人，今日早朝都快开到了中午，每个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不少人都想知道这位沾了太后光，得了散官的小子，到底长啥样！
“承奉郎李凡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没办法，身在封建的大明皇朝，就得按照规矩来。
平时他与小朱同志随便一些无所谓，但在朝堂上一切都要依照礼节，差一点就会有上百位言官跳出来弹劾。
小朱同志看到李凡上殿脸上一喜，说了一句李凡听不懂的方言。
按照李凡的理解，应该是开国皇帝老朱同志家乡方言，意思应该是让自己起来。
李凡刚刚站定，还没有看清大殿内文武百官都长啥样，就有一人跳出来道：“李凡！你这小人，与民争利，盘剥百姓，还不从实招来！”
啥玩意？自己还没说话呢？咋就给自己定罪了呢？
当下抬头看去，顿时恍然大悟，用手指着跳出来的人道：“哦……！你不是那个谁嘛！以为你只在品仙楼不守规矩，没想到金銮殿上也是这样。
陛下还没有发问，你就先跳了出来，你的眼里还有没有陛下，有没有满朝诸公，有没有大明的江山社稷！”
扣帽子这种事李凡也会，而且比别人干的都出色。不就是互相伤害嘛！谁怕谁啊！
邹元彪没想到李凡这么难缠，他不过训斥对方一句，怎么就跟大明的江山社稷扯上关系了呢？
“你……，你就是个不入流的散官，朝堂上哪有你说话的份！”邹元彪被气的都结巴了，憋了半天整出这么一句。
“哦？原来此处没有本官说话的份，那叫我来干嘛？”李凡气死人不偿命，补刀的话直接戳进邹元彪的心窝。
“你……，我……！”
“好了！承直郎，刑部邹元彪弹劾你与民争利，盘剥百姓可有此事？”最后还是申时行站出来问道。
他也看出来了，自幼就有神童之称的邹元彪，两句话就落了下风，再说下去很可能下不了金銮殿，就得被气死。
李凡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绝无此事？敢问这位大人，哪位是邹元彪，本官要告他诽谤朝廷命官！诽谤大明皇室！”
经过后世互联网的洗礼，键盘侠出身的李凡根本不惧任何人。不就是对喷嘛！这是后世自娱自乐的基本技能！
“额！”申时行也郁闷了，这李凡怎么句句都不离朝廷，不离皇家啊！有些怜悯的看了邹元彪一眼，这货可能是踢到铁板上了。
“那你先说说施粥的事情吧！”申时行只能如是说道。
李凡站直了身子，根本没有官小言微的自觉，朗声说道：“山陕大旱，赤地千里，流民涌向京师……”
在李凡的口中，生活在死亡线上的流民来到京师，来到大明的中心天子脚下，祈求得到活下去的机会。
而当今天子顺应民意，拍卖自己御用之物赈灾。京师中的达官贵人也是慷慨解囊，拿出家中的积蓄响应皇帝的号召。
共计筹得善款三十多万两，并且征得太后同意，开始在城外施粥赈济。
故事中小朱同志和太后娘娘宅心仁厚、光芒万丈，事情过程曲折离奇，最终冲破重重险阻，终于把米粥送到灾民的手中。
而他李凡则是在其中，跑断了腿，磨破了嘴，还给……挑过水……
不仅是申时行，满朝文武都听傻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错过重要的事情。
站在最前方张居正一阵的摇头，早知道李凡能说，没想到能说到这种程度。
直到他说完，朝堂上接连响起出气之声。
“李凡！你说施粥扶筷不倒，天下间哪有这样的米粥，分明就是花言巧语蒙骗满朝诸公！”邹元彪好不容易等到李凡说完，才插话质问道。
李凡一脸疑惑的看向邹元彪，说道：“这位大人！本官施粥扶筷不倒，每个城西灾民都可以为本官作证！”
“陛下！各位大人，下官有人证就在宫外，还请恩准证人上殿！”邹元彪自信的说道。